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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末日游民

一天很快便过去。沐夜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最后下达的指令中,政府以游民的性质登记了沐夜的身份。

即使沐夜早早的便做到了这种打算,他并不认为都过去这么多天,还未有熟人将他认出来。他有一点失落。虽然有一点是因为自己即将成为游民,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在末日中不是去世便是同样沦为了游民。

“明天去政府机构报道,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很艰苦了。”黑胡子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可能有人会问为何黑胡子看起来很有钱却不援助他,但是,黑胡子的真实收入其实并不多,只不过是因为检查站这个部门属于政府的重要部门,所以生活待遇十分不错,然而政府部门都是有很精确的规划,黑胡子的待遇也不过刚刚够其本身,这几天黑胡子都是自己掏腰包才没有亏待了沐夜,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是黑胡子,也是难以过活的。

“对了,你说的新市,我查到消息了的,昨天刚好有事忙活就搞忘了。你知道‘黎明微光’生存营吗,新市其实就是后来的黎明微光,政府当时本来是打算修建一座可以抵御其他政府的任何武装冲击的建筑,便花下巨资以新修建一座城市为由,打造了这么一座城市。但是在末日之灾后,所有的人造建筑都毁于一旦,只有新市屹立不倒,所以当时许多的灾民都涌向那里,加上新市本身是以战争为目的,也有许许多多的武器装置,才能得以此发展,后来人们便把它叫成了‘黎明微光’,认为它是黑暗来临的那一抹仅存的微光。”黑胡子拿起一个电子平板,上面显示着黎明微光生存营以及其和新市的关联信息。沐夜接过平板,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难道父亲知道什么?父亲曾经是世界十大富豪之一,恐怕,政府修建新市也有父亲融资,所以父亲才会通知他。只不过如今的父亲又在哪里,若是父亲早已提前知道躲避灾难的地方,怎么会二十年后如此销声匿迹呢?”沐夜满腔的疑问,只可惜虽然有那么几次的梦中回忆,但是所能想起的事情并不多,更何况自己以前也算是一个纨绔子弟,若不是父亲的强行教育,他也不会有如今的修养素质。

“发什么呆呢,想到什么了吗?”黑胡子见沐夜瞪着屏幕发呆,出声提醒道。

“呃,我是想自己去黎明微光看一看。”沐夜答非所问。

“黎明微光?恐怕做不到。”黑胡子皱着眉摇头说着。“契约之门的每次开启都会耗费能量,契约者们出行,在契约之门的认证过程中也会有一个收费环节,每次通行都得收取开启大小和通过人数的对等的末币。就算你有钱出去了,前往黎明微光的道路上虽然被契约者们扫荡过无数次,但总会有漏网之鱼以及一些偷溜进去的幽魂,你一个普通人,最没用低级的幽魂都可以杀掉你。”

“难道我只能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了?”沐夜这才显得有一丝焦急,若是连门都出不了,那一切的念头都只能打消,从始至终都做一个游民直至病死或者饿死在街头。

“没有办法,除非你能找到契约者小队带领你。也许你可以去找找大雕他们看看能不能帮助你。这些年来生存营的资源其实也紧张起来,仅仅四座,不足以支撑这几亿人的生存,那些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只能被…放弃了。”黑胡子是一个耿直的人,谈论起末日的状况也是一副沉痛的模样。

沐夜没有说话,的确,生存的空间只有这么大,别人愿意把你收留进安全的地区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能奢望他们供养着你。他默默地拿起政府发下来的腕表,那个腕表除去显示屏还有四条腿,感应到沐夜伸出手去,它竟直接动起来,一下将四条腿扎进沐夜的手腕。

“噢!”沐夜急忙握住自己的手臂,扎进去的那一下只能说是撕心裂肺的疼。

“没事没事,都是这样的,腕表要和你的脉搏相连,这是一种防御措施,当腕表检测到你的脉搏停止,生命机能消失后,腕表会直接摧毁掉你的身体,以防止形成新的幽魂。你看,我也有。”黑胡子也把手臂从不知道加了多少倍大号的衣服袖子中拔出来,只见他的手腕上也是一个一样款式的腕表。

沐夜看看黑胡子的腕表,再看看自己的腕表,只见上面正显示着字样

‘正在检测’——‘检测完成’——‘状态正常’

随后腕表便进去到一个主页面。

“腕表可以连接源网络,不过只能是在生存营的时候,末币都是电子货币,它的余额也会显示在你的腕表上。”黑胡子给沐夜讲解起腕表的使用方法。腕表为了适应大众,所有的操作都很简洁明了,沐夜也不笨,很快便熟悉了腕表。

傍晚,在黑胡子最后一次款待沐夜后,两人便早早睡去。次日,沐夜在黑胡子的指引下来到政府机构去报道。

“游民报道?你是那个幸存者?”“卧槽,让我看看迷之幸存者的真人。”

当沐夜到达政府机构询问游民报道的问题后,周围很快便围过来一群人。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一个存活20年的幸存者,沐夜还是第一个,可以说存活超过10年以上的,他都还是第一个。

在众多人群的围观下,沐夜总算是成功报道,最后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得以逃出好奇观众的包围圈。不过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他也不曾知道。

他此时也是来到了真正的城市中,契约之门的城市建立在封闭的环境中,不像末日之前的城市,这里地面都是一层一层的。建筑是一列一列的,每一栋的第一楼都只有一间房屋,然后排列到后方很远的地方,再往上也是修建的很高直接顶到上一层的地面。沐夜大概花费掉一整天的时间也不过只从地面一层走到二层,因为他没钱去乘坐高空电梯,只能从修建的旋转轨道爬上去。第二层的建筑也大致相仿,那些楼层一边充当着住宅楼,一边又充当着上一层建筑的支撑点。

到了夜晚,契约之门穹顶的明亮灯光也暗淡下来,分成块状,并且只发出微弱的亮光,之前一直待在检查站倒是没什么感觉,沐夜这才发现夜晚的契约之门也是十分昏暗,而且,他觉得外面很冷。从末土回来后,他身上的破烂衣物已被丢弃,黑胡子给他找过几件衣服,只不过黑胡子的每件衣服都只能给沐夜当做袍子披在身上,沐夜裹了裹宽大的衣物,以防冷空气袭进身躯。

他看见过其他的一些游民,有一些游民在一个桶里不知怎么搞的点起了火,便围坐在桶边休息起来。沐夜也想凑过去的时候,却被那几个游民凶狠的眼神给吓走了。

“难道我真就得死在这里?”沐夜蜷缩在一个角落,由于他今天前去报道耽搁了时间,等他再前往救济粮发放点的时候,别的游民早就抢得一点渣都不剩下了,此时他又冷又饿的,除了刚被救醒的那一会儿受过如此难受的折磨,他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

“沐夜?你怎么在这里!”就在沐夜缩在角落快昏睡过去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沐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束强光正照射过来,由于背光他只能看见一道很庞大的黑影。那个黑影逐渐的走近,容貌也是清晰起来。

“小鹿?”沐夜出声问去。来人正是分离一周的狂战小队队员小鹿。

小鹿本来是出门去采购下一次出战的装备物资,但是以往去购买的地点今天却很早就关门了,他只能反向走到另一个地区去买,结果由于人生地不熟的被那里人给坑掉一笔。满肚子火的他一不小心搞丢一根导管,到桥下寻找导管的他发现那里竟然还躺着一个游民,谁知走近一看才得知是沐夜。

“你睡这,也不怕被冻死呀。”小鹿大概知晓沐夜成为了一名游民,但是他以往也未曾近距离接触其他游民,看见沐夜睡在桥底也出言提醒起来。

“我不睡这里也没地方可去,那些稍微好一点的地段都被其他游民给占了。”沐夜活动一下自己躺得僵硬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鹿看看沐夜,准备说话之时,却被沐夜给打断,“你走吧,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也不好意思。”沐夜冲小鹿招招手,示意他离开。

小鹿微微抿嘴,叹了口气,随后捡起地上的导管,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小鹿也是出生在末日的孩子,至今他也不过二十岁,不过从他记事以来,便跟在契约者身边,见惯太多难以启齿的不光彩的事,沐夜的出现也不过是让他多同情几分而已。

“走得还真干脆,不知道我说的是客套话吗。”沐夜看着走远的小鹿,略带期望的眼神也是暗淡下去,他的思想仍然还停留在以往的社会中,即便知道了这么多末日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有调整过来。

“阿嚏!哼~哼”

一夜很快的过去,白天有强光的存在温度倒不是太低,但是桥底睡一晚的沐夜仍然还是喷嚏连天,时不时流下一些鼻涕。

“今天得早点去发放点了。”沐夜自言自语着,步履蹒跚的前往救济粮的发放点。

来到目的地后,沐夜看见早已有许多游民聚集在这里等候,不过沐夜大概算了算,自己今天估计是不会领不到救济粮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队伍的排列也越来越长,沐夜大概排在队伍三分之一前方的位置,正缓缓前进着去领取救济粮,就在这时,有一堆游民朝着沐夜这个方位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占了我的位置。”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游民抬手指向沐夜。

“你是说我?”沐夜左看右看,觉得那个游民就是在指自己,皱着眉头问道。

“废话,你tm抢了我的位置还想装傻吗?”那个高大的游民这时走上前来,扯着沐夜的领子说道。

沐夜这一辈子都没有打过架,以往当纨绔子弟的时候一般爆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吓得别人瑟瑟发抖,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了,此刻被大个游民提着衣服领口,竟不知所措起来。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抢你位置了!”沐夜大声喊到,妄图给自己壮壮胆,谁知那大个咧嘴一笑,问向周围的人,“你们说说,有没有看到他抢我位置啊?”

排在队列中的游民也有畏惧那个大个游民的,都没有怎么表示,倒是和大个一起来的那些游民倒是附和起来纷纷点头说是。当场沐夜就想大喊这tm逗我呢,但是他并不能发作,他大概也猜测出来自己是遇到游民中的那种混混团了,自己现在双拳难敌四手可不会硬要去吃那眼前亏。

“听见没,他们都说是,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的离开,我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二,和我强抢。”大个游民喷着口水冲沐夜说道。

沐夜心想这人还真是会扯,直接把理说到他自己身上,就像真的是自己抢了他的位置。最终沐夜不甘心的将位置让出来,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打过那个大个游民以及他的小弟们。

被逐出队伍的沐夜发现那个大个游民安排了一位小弟就在沐夜刚才的位置,又开始走向其他队伍开始用这种战术去坑害另外的游民,不多时便有数个游民又被他们赶出队伍,沐夜看见有一个不从的游民,竟被大个游民和他的小弟们直接拉扯出来围殴,直到那游民倒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政府的人来管理。

“是呀,都是些游民而已。”看到这些,沐夜心中的怨气也开始诞生出来,双拳攥得越来越紧,“毁灭给我们带来了科技上的发展,却没给人性带来发展。”

虽说曾经的沐夜也是富家子弟,衣食无忧,甚至也当过纨绔子弟,做过几年叛逆少年,但是在他父亲的强制暴力教导下,他也是脱胎换骨,不说有着什么关爱全世界的博爱之类的崇高愿望,至少,这种发生在眼前任人生死不顾的局面他是不想看见的。

“年轻人,省省力气吧,那个是游缘帮派的人,游缘帮派是游民中的一大帮派,也不是我们这些散游民可以制止的。”一旁也被逐出队伍年龄较老的游民见沐夜一脸气愤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然而沐夜却是笑了,笑得很冷。就连游民这样的阶层居然也还可以有帮派之分,还真是人心不古。

“谢谢老人家提醒了,我也不过是气恼一下而已。”不管怎么说老人也是出于好心,沐夜倒是向老人道歉,盘算着自己未来的打算。

“我必须得接近幽魂结晶一次。”沐夜一直认为结晶对他有什么作用,末日中被暂停了20年的时间,如此玄幻的事情终归是有原因的,这个心结一直缠着沐夜,在遭遇到近两天的事情后,他觉得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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