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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林老板投资遇麻烦、众兄弟抢矿费周折

天经公司和搏击馆一关门,曾名利便失去了经济及精神上的寄托,不到两个月,在那赚的钱就差不多花完了,而王庆和林凯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整天都和丢了魂似的。

正当曾名利希望在哪能出现一根救命稻草时,机会又出现了,这天他接到林总的电话,林总约他吃饭,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在深圳这地方待着,最怕就是没事干,最怕就是整天手机响也不响一下。他一听林总说有事,自然是心花怒放。

赶到约定的酒楼,林总已经在那点菜了。与太太分手不到半年,林总显得老了许多,头上长出了不少白头发,看来离婚这事不仅对女人伤害大,对男人的打击也不小。

落座没多久,服务员便端上来一桌子的菜,两杯下肚后,林总开始谈到了正事:“早几个月我一个老乡说搞煤矿赚钱,就拉着我买了个矿。可实际情况远比想象的要复杂,现在搞出很多麻烦事,想找人帮我去处理一下。”

“哦,具体咋回事啊?”曾名利最早劳教便是在煤矿,这些年也知道开煤矿赚大钱,听林总一说管理煤矿,他真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

林总点上根烟,缓缓说道:“我这个矿的位置正好在广东湖南江西三省交界的地方,储量还算丰富。可我的钱投进去之后,当地人却有意排挤我。与我合伙买矿的是个当地人,当时买这个矿总价是六百万,他让我出三百万,占五成的股份。我钱打了过去,他又说现在的开采规模不够,效益不高,现在搞矿改,所有的煤矿必须补齐三证,所以还需要投入几百万,让我继续投资,如果不投的话,就将我的股份稀释,他还说有什么领导要给干股,只能算我两成的股份。我感觉这人言而无信,担心后面的钱他把我吃了,也不敢再打钱过去,事情就这样僵在这里。”

“这不是明摆着他先违约嘛?”

林总摇头道:“是啊,现在想着很后悔,但三百万又给了他,没办法。他看我不再打钱过去,便把我派去的人赶了回来,只是每个月给个一两万块钱说是分红。”

“这怎么行呢?您看看我过去能干些什么?”一听到朋友受欺负,曾名利不由得义愤填膺。

“我想要么把三百万拿回来,要么对方彻底走人,我一个人来搞。”

曾名利又问道:“现在矿每天正常运作吗?”

“每天能出一两百吨煤。”

“那咱先把矿占了,他不给钱我们就自己卖煤,几个月这钱不就出来了。”

“抢矿?有把握吗?”林总问了一句。

“试试看吧,但把矿夺过来今后能经营好吗?”

林总回答:“这个倒不怕,我那老乡懂,他在矿上待过一段时间。”

“那就好。我马上组织一下人手。”

吃完饭,曾名利乘着酒兴回到家里,见王庆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上去便给他屁股踢了一下,“精神点,马上有事要做了!”

王庆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惊喜地问道,“怎么着,啥好事啊?”

曾名利没搭理王庆,开始拨打林凯的电话,让他马上过来。王庆忍不住又问道:“有啥好事啊?”

“赶紧把屋里收拾一下,整天邋里邋遢的,能做啥事啊?”

王庆笑了两声,忙着收拾起来。没多久,林凯过来了,曾名利开始烧水泡茶喝,接着便把林总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两人一听有这好事,都有些喜出望外。林凯马上开始落实人手,他打了几个电话,联系好了五个老部下,都是星光城以前的内保。曾名利想着把阿飞和大勇也带过去,便拨通了大勇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大勇乐呵地说道:“好啊,我俩正闲着没事干呢!可我们这一去,家的黑大王就没人照看啊?”

黑大王是大勇家养的一条獒犬。大勇老家一朋友专门开獒园的,上次回老家,人家送了个小獒给他。大勇带到深圳养着,不到一年工夫,已经长成上百斤的大狗了。这两年市区禁养猛犬,他们只得搬到郊区梧桐山住着。

“那你就把狗带过去,有条藏獒,我们也多个战斗力啊。”大勇的那条黑大王曾名利见过几次,身上的毛色主要为黑色,但眼睛、脚爪及前胸的毛却是金黄色的,是藏獒中的虎头铁包金。虽然血统不是特别纯正,但也绝对算是条上好的獒犬。大勇要把黑大王带到矿山去,那可真能派上用场。

看着人手落实好,曾名利马上通知了林总。林总说他联系好车子,明天大家集合。

去煤矿这种地方,没有越野车是不行的,第二天上午林总便准备好了三台越野车。安排妥当之后,林总通知曾名利带人去开车。曾名利担心这将有可能是一场恶战,便叫大家多少带一些装备,另外又叫林总采购一些香烟、干粮和饮料,再到保安用品店买了些对讲机、迷彩服、防刺背心等等物质。

中午,林总安排大家在一家海鲜酒楼聚餐,连同他的那位老乡阿国,一共是十二个人。林总看着这支队伍几乎都是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大汉,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吃完饭,一行人便动身了。曾名利和王庆坐着林总的路虎车在前面带路,三辆车上广深再转京珠。大约跑了四个多小时,车在韶关南下了高速,接着穿行在省道上,没一会,便来到仁化县城。

县城离矿区还要两个小时路程,林总说晚上就住在县城算了。曾名利提议三台车不要在一起吃住。一个小县城一下来那么多凶神恶煞般的生面孔,恐怕会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众人分头吃完晚饭。林总觉得有必要讨论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便让曾名利把林凯和阿飞叫道房间来。

林总和阿国住的是间套房,会客厅有一套还算宽敞的沙发。大家落座之后,阿国开始介绍矿上的情况:“煤矿这老板姓谢,今年有五十多岁了。下面有三个儿子,一个负责卖煤收钱,两个负责安保,连带其他管理人员,大约有十个人左右。”

“一个煤矿只有十个人?”林凯问道。

“这只是管理人员。下井挖煤的有四五十人,但都是临时雇来的,每挖上来一吨煤给多少钱。这些人流动性比较大,今天在这干,明天可能又去别的地方干了,你们老板之间有什么纠纷他们是不会管的。”

林凯点头道:“哦,这样的话问题就不大了。”

阿国说:“没那么简单,谢老板三个儿子都是当地的烂仔,嚣张得很。”

曾名利问阿国:“上面的地形情况怎么样?

“矿区只有一条路进去,办公室就设在路口,买煤的车子交款、过磅都在那,主要管理人员也集中在那里。井道离办公室要上一个小坡,大约隔了有一百多米,那边有几排工棚,主要是矿工聚集的地方。谢老板二儿子养了两条狼狗在那,防止有人偷电缆及钢丝绳什么的。”阿国拿出纸画了个图出来。

曾名利看了看图,思索了片刻,说:“咱们总共就十二个人,真正能动手的也就十个人,所以不能过早暴露实力,得留个后手。第一次露面有五个人就够了,林凯带几个人坐在车上为预备队,不要下车。”

听说要当预备队,林凯不乐意了,“怎么让我当预备队?让其他兄弟当不就行了!”

曾名利笑着说道:“预备队的任务可能更艰巨,没个好带队的咋行?”

林凯没再有异议,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分头回去休息了。对于其他人倒没什么担心的,曾名利最关心黑大王的情况。阿飞说黑大王一路上坐在车的行李箱里,晚饭时大勇打包很多吃的给它,吃完之后又带它到外面溜了几圈,撒着欢跑了跑。晚上就让它睡在车里面,为了透气,还特地打开了天窗。听他这么一说,曾名利放心了,他觉得黑大王如果真是一条好獒犬的话,它今后发挥的作用说不定比谁都重要。

第二天一早,林总把大家叫醒。吃完早餐后,曾名利通知大家全部换好迷彩服,在出城口集合。之所以安排换上迷彩服,是为了让对方弄不清楚底细。

三台车汇合之后,依旧保持昨天的队形出发了。路虎车在前面带路,省道走了近一个小时,便驶入了乡间小道。乡间小道走了二十分钟,车便开进了山区道路。昨夜刚刚下了一场雨,山里的道路泥泞难行,由于装煤的车都严重超载,路面被压出一个个很深的炮弹坑。后面的车看前面的车,就如同扭着屁股跳舞的小丑。

在蜿蜒曲折的山间烂路上开了约半个小时,在一个岔路口林总把车停下了,阿国说往右再下去五百米就到煤矿了。曾名利拿步话机通知后面,让林凯及他车上的人先不要下车,把车开到视线范围内等候,见机行事。

安排妥当之后,路虎开路先冲了进去,其他两台车紧随其后。车子拐了两个弯,便看见整个矿区了,再前进一百多米便是煤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正门口是一个地磅台,一台新途锐吉普车停在地磅台上面。阿国指着那车说道:“这是谢老板的车。”

林总冷笑道:“哼,这是拿我钱买的!”曾名利指着地磅台示意林总把车就停那,挡住途锐的前面。

路虎车一脚刹车,“吱”的一声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途锐前面。曾名利忙下车,叫阿飞把车堵在途锐车的后面。阿飞把车从侧边的路上绕到了后面停着,正好挡住途锐的退路。林凯那台车在他的指挥下开到了离办公室几十米的煤坪附近,远远地观察这边的动静。

一行人下车直奔办公室而去。谢老板正在和小儿子及管理人员谈事,见一帮不速之客冲进来,一下愣住了。倒是阿国先开口:“怎么着,不认识了?”

“哦,呵,林总来了,来这前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啊?”谢老板脸上露出极不自在的表情。

林总阴着脸答道:“你不老说出差嘛,我这就直接过来了。”

谢老板长得很敦实,站在林总的面前,那是绝对有心理优势的,可看着后面跟进来的几位大汉,心里便没底了。他一边请林总就座,一边向小儿子谢老三使了个眼色。谢老三拿起内线电话,用难以听懂的方言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曾名利知道,他这是在叫人过来。

林总没有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老谢,这合作的事情,你是什么想法?”

谢老板见林总敢找上门,知道多少是做了些准备的,但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他却仍想继续耍赖,“现在扩充规模,还需要投几百万,再说,这矿要想安安稳稳开下去,还得给一些领导干股,你投的钱只能算两成股份了。”

“按我们最初的协议可没有这些东西。”林总拿出了协议的复印件,摆在了谢老板面前。谢老板白了一眼协议复印件,满不在乎地说道:“呵呵,这情况不随时都在变化吗?”

林总义正词严地说道:“我的钱打过来,我也就矿上的股东,现在卖的煤我也有份,那你怎么把阿国赶走,这边卖煤的钱每个月只分一两万给我呢?”

谢老板被说的有些无言以对,开始耍横了,他提高嗓音回答:“你就占两成股,算多大个股东啊,能分点钱给你就行了,用得着派个人在这吗?”

林总强压心中的怒火,说:“那好,你把我的三百万退给我,这事算了。”

“退钱?现在没有,况且这钱你想退就退,那我算什么?”谢老板的口气接近于无赖。

林总再也按捺不住了,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狗日的不要当我是好惹的!”

谢老板一看林总这小个子居然敢骂他,顿时火冒三丈,抬起右手准备给林总一巴掌。曾名利最靠近林总,岂能让他吃亏,忙将身子挡住了谢老板的右手。这家伙是土农民出身,有着一身蛮力气,曾名利对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快步走到了前面,谢老板右手被挡着,他气得用左手指着林总鼻子骂道:“你敢骂我,你他妈算个卵!”

这个卵字还没落音,阿飞便已把谢老板的左手腕给抓住了。谢老板被他这一抓,手仿佛被铁钳子夹住了一样,“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谢老三一看老爸被整,冲上来准备打阿飞。王庆觉得对付这小子有把握,抬起腿对着他肚子踢了过去,谢老三被踢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张开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剩下的那个管理人员身形瘦小,一看这情形,只知道打圆场,说些有事好商量的废话。

正在这时,从井道那边呼呼冲下来七八个人。原来,刚才谢老三通知了上面,谢老二带着护矿队的几个家伙过来了,还把那两条大狼狗都牵了过来。谢老板见到外面的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大勇和大强一直在外面站着,一看那边两条狼狗过来,大勇知道该黑大王出场了,忙把车门打开,放出了黑大王。狗是通人性的动物,它能根据主人情绪变化而产生的荷尔蒙来分辨出敌友。黑大王看着大勇盯着对面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人和狗,再闻到大勇身体排放出紧张的荷尔蒙气味,它便知道,对面来的是敌人。黑大王没等大勇发号命令,便“嗖”地一下串到前面煤坪上,它威风凛凛站在那,如同一头威武的雄狮。

过来的队伍中,两条狼狗冲在最前面,当看见黑大王,顿时被它的威武气势给怔住了,站在离它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敢前进,只知道在那瞎叫唤。带有藏獒血统的黑大王具备了王者之风,压根就没有把这两个对手放在眼里,眼神依旧是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只是在喉咙深处不时发出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嘶吼声。

一见两只狼狗居然不敢前进,护矿队的家伙也有些始料不及,为首的谢老二可没管那么多,手里拿着棍子便冲了过来。黑大王原本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放出一道凶光。它也没叫唤,冲上去对着谢老二拿棍子的手就是一口。谢老二躲闪不及,手被黑大王死死咬住,并被拖倒在地,后面几个喽啰见二公子被咬,都拿着棍棒砍刀准备来扑打黑大王。大勇一看自己的心肝宝贝要挨打,哪里肯干,抄起水管棍,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大强也跟着冲了上去。

大强和大勇都是练家,身手敏捷,棍棒劈打的力量及速度也非常人可以比及。不消五秒钟,那几个人便被放倒。那两只狼狗见主人挨打,也硬着头皮要往前冲,这时黑大王已经松开在地上打滚的谢老二,与那两只狼狗厮打起来。要说这藏獒就是藏獒,没到几秒钟功夫,便有一只狼狗被咬倒在地,由先前的“汪汪”叫唤变成了“呜呜”的呻吟,另外一只不敢再恋战,跑到了外围,落荒而逃。

屋里的谢老板把外面的战况看得真切,心想自己平时引以为豪的护矿队及两只大狼狗怎么今天就跟个废物似的。先前还指望援军能扭转被动局面,没承想他们的状况更惨。

曾名利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楚,便说:“谢老板,你还是想着怎样诚心实意的把事情处理好吧!”

阿飞这时配合得很好,一只手拍在了谢老板肩膀上,谢老板肩膀仿佛被一块重重的石头砸着,身子一软,依旧坐到了先前的位置上,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林总看他先前的嚣张气焰没有了,拿出烟递了根给他,接着自己再点着一根,“怎么样?是给钱还是让我继续参股啊?”

“都,都可以,你说了算。”谢老板现在老实得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林总开出了条件:“退钱的话,你连本带利一次性拿给我,利息就按三分算,也就一个月九万,不算高吧?你拿了我三百万半年,就要还给我三百五十四万。”

谢老板狠吸了口烟,一时没有言语,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对自己最有利。对于这个矿的真正价值,他比谁都清楚的。这个矿以前是集体矿,后来由于管理混乱、经营不善,被乡政府公开拍卖。谢老板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关系,一边恐吓别的竞拍人、一边出钱贿赂乡长,最终以六百万的价格把这个矿拍下来。他找了专业勘探人员勘探,人家说这矿的储量有三十万吨,全部挖出来的话最少值几千万。由于谢老板在当地口碑不太好,没人愿意与他合作。谢老板便通过阿国一个亲戚的关系,把林总拖了进来,后来他发现林总有钱又好糊弄,就动起了把人家钱吃掉的心思。

“我们还是按以前的协议,继续合作吧。”谢老板觉得这样最符合他的利益。他知道林总不可能长期待在这个地方的,一旦人马撤走,依旧是他说了算。

林总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还是把钱连本带息给我,我借钱帮你也算对得住你。你依旧做你的矿老板,我不挡你财路。”

林总的提议合情合理,谢老板也没有其他的话辩解,只得说:“不是我不想还钱给你,这手上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林总掐灭了烟头:“不用说那么多了,你先把车留下,这段时间卖煤的钱我们收了,收够了钱再把矿交给你。卖煤的钱要几个月才能出来,这段时间也得算利息,就一共收满三百六十万算数。”

“这,这怎么行。”谢老板一脸愕然。

曾名利狠狠瞪了他一眼,“有啥不行?要不你现在把钱凑齐了给我们。”

谢老板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下哪有那么多现金给你,你们就在上面收钱吧,我的人下去。”

林总担心会有什么变故,便说道:“这样,你现在立一个字据在这里,否则到时候说不清楚!”

谢老板有些犹豫,这似乎与他心里的盘算有些不对路。但没等他多想,阿飞已把纸笔递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快写!”

谢老板极不情愿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那么几行字,意思与林总所说的相近。曾名利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漏洞,又拿出印泥,叫他按了个指印,交接手续便算完成。谢老板招呼自己的人收拾东西下山,并把途锐车的钥匙拿给了林总。没有半个小时,一行人的东西便收拾齐当,坐着矿山买菜的农用车下山去了。

谢老板一帮人走了没多久,曾名利突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林总在这卖煤,谢老板应该留人在这里对数,以便知道卖了多少钱。他把自己的人全部叫下山,这不明摆着要准备报复吗?想到这些,曾名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忙叫大家一起来商讨对策。

听罢曾名利的分析,阿国不无担忧地说道:“照这么看,估计姓谢的明天就会反扑!”

王庆插上一句,“那看来会有一场硬仗啊。”

林总皱起了眉头:“跟他们硬碰硬,咱们有把握吗?”

林凯说:“只要对方不带枪来,我是有把握对付他们的。”

“这地方别说拿枪,拿土炮、拿炸药来干仗的都有。”阿国插上了一句。

曾名利点上根烟,沉思了片刻,说:“他们真要来,我们就得擒贼先擒王,把谢老板或者他的儿子控制起来。”

林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曾名利接着说:“林凯你在刚才没有露面的兄弟中挑出两三个人,给这他们穿上矿工的衣服,等对方人马来了,这几位兄弟就找机会靠近谢老板,将他控制起来。”林凯点头说好。

曾名利又问阿国:“那些挖煤的矿工都是哪里人?能调动他们吗?”

阿国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周边县的农民,要调动他们帮忙打架恐怕没这个胆。”

“不用他们打架,只要没下井的矿工穿上迷彩服到处转悠就行了,每人每天补助五十块钱。今天谢老板看见我们穿迷彩服,以后来了就会认这身衣服,咱们往后就不用穿了。”曾名利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迷彩服脱了下来。

对这个提议,大家一致表示赞成,都把衣服换了下来。阿国找来矿工头老张,告诉他现在由林总代管煤矿,以后就是他们的老板,并让他配合,安排没有下井的矿工穿上迷彩服。

等事情全部安排妥当,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老张把他们矿工明天要吃的菜拿了些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断黑,一桌子饭菜便也准备好了。众兄弟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也没人顾得上喝酒,先一人装了碗饭吃起来。等大家填了下肚子之后,林总说这上山第一顿饭,还是要喝点酒才行。阿国便跑到矿工小卖部扛了一箱啤酒过来,十二个大老爷们拿着瓶子喝开了。

林总提醒了一句:“这帮家伙会不会晚上来偷袭啊?”

曾名利说:“你们放心睡大觉,他们晚上绝对不会来偷袭的。谢老板这开着途锐车享受的人,让他黑灯瞎火地赶夜路上山,估计他没这个精力。再说,他们要来反扑,必定是人多势众,这晚上害怕看不清楚,搞得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们要来,不是明天早上就是后天早上。”

众人觉得有道理,吃完饭便准备休息了。

第一个晚上在山上睡觉,大家心里还是不踏实。为了预防万一,林总让大家把车都开到办公室门口,安排八个人在车上睡,四个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睡,黑大王辛苦一点,趴在办公室门口值班。大勇心疼自己的宝贝,又找来些纸皮垫在地上。照平时在家里,黑大王都会跟着大勇,睡在床旁边,可它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自己的身份也由以前的宠物犬变成了肩负重任的警戒犬,所以丝毫没有平时撒娇讨好的小动作。

曾名利和林凯睡在同一台车上,此时的气温已在十度以下,曾名利拿着一床军被盖在了自己身上,林凯横睡在后排座椅上。

矿山的夜晚,清冷寂静,只有井口的马达声孤独的鸣叫着。林凯捂了捂被子,喃喃地说道:“这里可不像城市啊!”

“是啊,这星星可比城里明亮多了?”曾名利抬头看见漫天繁星,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虚。

想着明天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林凯不无担忧地说道:“明天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这要一动手,还真得悠着点啊,别整得和大力他们去水疗馆那次一样。”

“嗯,可现在大家都已经上了这条船,也由不得自己了!唉…”曾名利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在这山沟里抢矿的风险,自己把兄弟们带过来,真有个什么闪失,他这心里又岂能过意得去。想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便向往着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慢慢地体会到,这只不过是种很无奈的生存状态罢了,跟着过来的这帮兄弟,如果都有一份稳定的职业和收入,谁会为了这点钱跑到这来冒险啊?

……

第二天清早,曾名利被黑大王的吼叫声吵醒,起身一看,原来是买煤的车子赶过来排队了。阿国与这些司机打过照面,便把林总代管煤矿的情况跟他们做了解释。林总让大家把车都开下地磅,让司机装好煤过磅。几车煤一共卖了两万多。这时老张已经让矿工食堂的人煮了些面条送下来,众人对付着吃了一口,算是早餐。

看着慢慢升高的太阳,曾名利说:“一会儿他们的人可能会上来,咱们该准备准备了。”

林凯心里明白,便在自己带来的兄弟里挑出了小刚、阿全、黑子作为今天的特动队员,让他们三个穿上了矿工的衣服,还特地把脸摸得黑黑的,每人给他们配了根电棒。林凯之所以挑选这三人,因为他们都是中等个子,不像大勇和阿飞那样五大三粗,看起来不像是下井挖煤的人。

曾名利对他们说:“你们给一个人到岔路口那等着,有异常动静便拿步话机通知里面。等他们的人上来,就在后面跟着,这样容易混到他们队伍里去。”

小刚说:“好,我一个人去外边就可以了。”说罢,他拿了个步话机,调好了频道,朝外面的岔路后走去。

大家把车都停在了远离办公室的位置,免得一会儿打起来把车给打坏了。接着又找来铲车司机,将铲车开到了岔路口堵着,这样外面的车辆便开不进来了。林凯看着矿工们带着的头盔,便说:“咱们的人也带上这个,保护脑袋别受伤了。”阿国觉得有道理,忙叫老张拿了十几个头盔下来,给每人发上一个。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半。正在大家都以为对方上午不会来的时候,放在办公桌上的对讲机“啪啪”地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小刚急促的声音:“凯哥、利哥。山下好像有六七部猎豹吉普开了上来,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曾名利忙拿起对讲机说:“收到,他们上来还要多久?”

“利哥,他们上来只要几分钟。”

“收到,继续监视。”曾名利放下对讲机,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叫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

对讲机又响了起来,小刚的声音压得比较低:“利哥,是他们的人。铲车把路堵着,他们的人全下车了,有三十多个,有几个人拿了双管猎枪和五连发,其他人有拿棍子的、有拿砍刀的,已经在往里面走了。估计还有两三分钟就到了。”

“好了,你关掉步话机,混进他们的队伍。”小刚说了声收到,随即把对讲机关了。

曾名利心里头一惊,对方带了几把枪,万一他们不考虑后果一顿乱轰,大家岂不是坐以待毙?不行。只有搞突然袭击、攻其不备,或者与对方形成胶着状的混战,使枪发挥不了作用,才有可能占得上风。

曾名利对林总说:“您还是避一避,免得受伤。”

林总显示出超乎寻常的胆识,“没关系,你们到哪我到哪!”

“那咱们马上出去,躲到附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说罢,曾名利又让黑子和阿全站在离办公室不远的地方观察动静。这两人穿着矿工服,昨天又没露过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其他人则躲到了办公室后面的草堆里,黑大王也匍匐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谢老板的人马怒气冲冲地过来了,为首的正是他长子谢老大。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谢老板和他另外两个儿子也跟在谢老大的后面,准备一雪昨日之耻。而这时,小刚已经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他昨天没有露面,在煤矿看见一个身穿矿工服的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他完全没有被人发现。岔道口到办公室的这段路走完,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接近了谢老板。

谢老大和他一个兄弟拿着双管猎枪怒气冲冲走在最前面,来到办公室看门锁着,抬腿便把门踢开,一见里面却是一个人没有。而这时矿工头老张带着他的矿工走出来看热闹了,谢老板抬眼一看,井口山头上站着七八个身着迷彩服的人,这不正是昨天羞辱自己的人吗?他又看见自己的车也停在上面,忙对大儿子说:“他们好像在上面。”

谢老大走出办公室朝山头望去,由于距离一百多米,看得不太清楚,便对老二说:“你带些人上去看看。”谢老二一挥手,带了十五六个兄弟朝山头走去。

这一切动态,曾名利都看得明白,等谢老二的人快走到井口,他知道可以动手了。曾名利冲林凯等人使了个眼色,并率先从草堆里冲出来,径直奔谢老大而去。谢老大还没回过神,曾名利已经对着他一脚蹬过去,谢老大应声倒地。站在办公室附近的阿全和黑子一看开打了,便先朝拿着枪的家伙下手了。两人掏出电棒捅了过去,两个拿枪的小子被电棒打得一下弹了起来,随后倒在地上,阿全和黑子马上将他们的枪夺了过来。林凯和阿飞则分别以最快速度制服了两个拿五连发的家伙,王庆一把夺过谢老三手里的砍刀,黑大王更是厉害,一口把另外一个拿枪的小子手给咬得骨折。大勇领着其他几个弟兄抡起棍子对着那些喽啰一顿狂劈,只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小刚这时已经潜伏到谢老板身后,一个铁腕锁喉死死箍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办公室里拖。谢老板体格虽然也算得上健壮,可碰上了练摔跤的小刚,那是一点脾气没有,就把他拖进办公室这十几米远的距离,谢老板便已经快要窒息了。

就这么半分钟不到的功夫,谢老板及老大、老三两个儿子全部被制服,带到了办公室。这一战下来,共缴获了三把猎枪,两把五连发。

谢老二一帮人冲上井口一看,穿迷彩服的竟然全是些矿工,气得他直呼上当,突然听见下边打起来了,忙掉头往回赶。下来之后,谢老二一个手下拿起五连发准备朝站在门口的林凯开枪,还没等他把枪端平,黑大王“嗖”地一下冲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这小子疼得枪都拿不稳了。林凯就势冲过去,捡起地上的五连发,朝天上开了一枪,接着对着这群人高声喝道:“谢老板在我手上,你们都放老实点!”阿飞、大勇这时也端着夺来的枪出来了为林凯助阵。谢老二一听说老爸被拿下,马上叫自己的手下停手。

就这样,对方带来的几把枪全部被缴获,其他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砍刀棍棒之类的东西,自然不敢乱动。林凯让对方这三十几号人全部在地上蹲着,不许站起来。

外面的战斗结束,里面的谈判也开始了。谢氏家族的人起先都被叫着蹲在地上,林总进屋后,让他们坐在两条板凳上,那几个人捂着伤痛,神情猥琐,全然没有了刚才进来时的嚣张气焰。

林总看着谢老板,厉声问道:“姓谢的,你们这么多人拿着枪带着炮上山,是想把我们全都杀人灭口吗?”

谢老板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不,不是的。”

“你真要把我们都搞死了,你一家子有好日子过吗?”曾名利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我们就是想出口气,没想那么多了。”谢老大说话了。

“看看你们这些土包子啊。拿枪拿炮就为了出口气?!我问问你,林总拿着钱帮你,让你受什么气了?”曾名利指着谢老大的鼻子问道。

林总接过话:“要说受气,我们才叫受气呢,钱拿给你们就跟打了水漂一样,我放着深圳舒服日子不过,到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搞这屁事。”

谢老大是刚才最嚣张的人,曾名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吧,我把你放回去,你再叫人过来搞一场,怎么样?”谢老大勾着脑袋摇了摇,神情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曾名利看着外面的兄弟还要守着那帮乌合之众,便对谢老板说道:“你不想再打的话,就叫外面的人赶紧散了。”

谢老板起先似乎还不愿意,王庆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还怕把你们活埋了?”

“不是,不是。”谢老板忙摇头。谢老大出到外面,叫那些泼皮混混先走,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出到外边驾车下山了。只有他的几个铁杆兄弟依旧守在岔道口,等他们出来。

一顿折腾,已经到了中午,王庆到张工头那让厨师帮着弄些酒菜。没一会工夫,老张用大海碗装了几碗菜过来,又送来一箱啤酒和一脸盆饭。曾名利一看谢家人的神情,知道是到了该安抚的时候了。他让众兄弟坐到外面吃饭,屋里留下了林总、林凯、王庆及谢家四人。

王庆找来些杯子,把酒给倒上,林总叫谢家四人坐到饭桌边来,谢老板觉得羞愧难当,低着头不敢看众人。曾名利对他说:“来,老谢,这架要打,饭也得吃啊。”谢老大一看父亲扭捏,便先坐了过来,其他两兄弟也坐了过来。谢老板见儿子们都坐了过去,便也磨磨蹭蹭地坐到饭桌旁。

一看人都坐齐了,曾名利端起酒杯说了一句:“大家先喝一杯。”说罢一仰脖、把酒干了。

谢老大带头先把酒喝了,谢家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也跟着喝了。

曾名利放下杯子,说:“今天这架是打了,但我不认为大家就结了仇。日本吃了两个原子弹,现在不还跟着美国屁股后面转悠。我们今天打架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利益,为的是分出谁强谁弱,而不是谁要把谁给灭了,对不对?”

谢老板见曾名利正盯着他,忙点头说道:“是,是。”

曾名利又看着谢老大说:“你们这个矿最少也值一两千万,也就是说你们几父子每人都有几百万身价,日子算富裕的了。可真要出了人命,你们还会好过吗?动不动就拿枪拿炮出来,你当自己是土匪啊?都什么年代了?”

谢老大听他说得在理,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不是啊,只是这矿要让外地人给占了,我们兄弟这脸没地方放啊!”

王庆插上一句:“矿被外地人占了你没面子,那占了外地人便宜就有面子是吧?你看看中国哪个城市是靠欺负外地人富裕起来的?”

林总愤愤然说道:“我抢你的矿了吗?我只是收回我自己的钱而已。我还有字据在这呢!”

“对!这不是抢,不是抢。”谢老板忙端起酒杯,诚恳地说道:“林总,我做错事了,我罚一杯。”谢家三兄弟也都拿起杯子自罚了一杯。曾名利看着他们确实是真心认错,知道这一架把他们打服了。

谢老大接着倒满一杯酒对曾名利说:“哥哥,我敬你一杯。我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么厉害,我们几十个人都没搞赢。”

曾名利把酒喝了,笑着说道:“我这可都是特种部队,哪像你那些乌合之众啊!”

谢老大如梦初醒,“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要是长期待在这里,这一带的煤矿可都是你们的了。”

“哦,这话怎么讲啊?”曾名利觉得有些诧异。

谢老大见曾名利把酒干了,觉得他看得起自己,便讨好似的说道:“我们这地方的煤矿资源可丰富了,这些年非法小煤窑到处都是,谁厉害就吃掉其他的煤窑。以你们的手段,这里可没人斗得过你们。”

“那政府没人管吗?”林凯好奇地问道。

“这里地处三省交汇处,山高皇帝远。开非法小煤窑的都在山头和路口派有站岗的,一见稽查车过来,早就通知挖煤的了,所以政府的人往往都扑空。小煤窑都是掠夺性开采,浪费很大,卖得又便宜,我们这样的正规矿都吃他们的亏啊!”

听完这番话,曾名利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也没再言语了。林总一看对方彻底服软了,便说:“老谢,等下我们下山,你有多少现金先付给我,剩下的钱你尽快凑齐钱,没凑齐之前我们就在山上面收买煤款,你留下一个人在这看着我们买了多少,到时候大家也有个数。”

谢老板连忙点头,说没有问题。

吃完饭,林凯陪林总下山取钱,顺便把先前挂彩的两个弟兄带下山包扎一下,其他人留在矿上。谢老板决定先留大儿子在山上,之后由老二、老三轮班倒换。

一干人开车下山了。阿飞过来问曾名利:“刚才缴获的几把枪是放到车里还是放办公室啊?”

曾名利想了想,说:“把它毁了吧!用铲车把枪都压弯了,扔到山沟里去。”

“啊,那不太可惜了?”阿飞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留着是个祸害,照我说的做吧。”曾名利神情坚定地回答。

阿飞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和大勇将那几把枪的子弹退了出来,再找来铲车司机把枪放在地上压得七弯八扭,扔到了旁边的山沟里去了。

干完事后,阿飞仍是一脸的不乐意,冲着曾名利嘟囔道:“你给说说理,这枪干吗给它毁了啊?”

曾名利笑着反问道:“如果谢老板下山到公安局告一状,说这枪是我们带上来的,那不是有理变没理了?”

“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大勇回了一句。

“他如果连告状的勇气也没有,他还会来找麻烦吗?他不找我们麻烦,那还用得着这些枪吗?这东西留着是祸害啊!今天不害你,明天不害你,没准哪天就把你给害了。想想星光城死去的兄弟,不就是走错间房这芝麻大点事吗?最后整出个人命案子来,值不值啊?说实话,现在这么多混社会的都有这玩意,但有几个靠着它过上舒坦日子了?有些人家里放把枪,连兔子都没打过一只,一旦遇到检查或者有人举报什么的,定你个私藏枪支罪,不还得进去坐几年啊?”

阿飞似乎想明白了,自言自语道:“也是啊!这有枪在身边,人这脾气也就跟那枪子似的,动不动就搞死这个搞死那个的。”

山里的天气这时已经由阴转晴,曾名利搬了张椅子坐在地磅台上,深秋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谢老大闲的无事,也坐过来找他说话:“利哥啊,你们深圳那边好混吗,以后有机会也带我去深圳混啊!”

“呵呵,你放着这煤老板不做,跟我去深圳混?你真以为深圳有啥好混的啊?”曾名利笑了起来,这家伙怎么和自己年轻时一个毛病。

“哎,在这挖煤是能搞到钱,但日子过得太枯燥、太没味道了。”

“好,以后有机会到深圳,你就来找我,我保证你耍得开心。”曾名利的回答是真心实意的,他觉得这山里人还算实在,人家要真服你,是不会和你耍什么鬼心眼的,上午还是你死我活的对头,下午就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到了下午四点来钟,林总他们回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看来已经收了些钱回来。林凯叫来王庆等人从后备箱搬下来一堆蔬菜、几箱啤酒和一些鸡鸭鱼肉,准备晚饭去了。

天快黑时,饭菜便准备好了。就餐的环境虽然简陋,但大家都开怀畅饮,气氛远比昨夜轻松了许多。吃完饭,已经有几个兄弟醉了,众人也没顾得洗漱,便上的上车、进的进办公室,分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总拉着曾名利说道:“谢老板昨天凑了八十万给我,那么就还差两百八十万。他的车我不想要,那凑齐这些钱估计还得几个月,这可要辛苦你们这些兄弟啰,煤矿这边就全权交给你负责,有事情电话联系。”

曾名利点点头,说:“没事。我看上面用不了这么多人了,受伤的兄弟先回去养伤,给他们发点钱。”

林总说:“可以啊。这档事做完,我打算把六十万拿给你来支配,我只收回自己的本钱就够了,如果六十万不够,我再补一点给你。”

曾名利心里一阵感激,忙说道:“够了,够了。”

曾名利想着山上面的事情摆平了,用不了那么多人在上面,便让林凯把他带过来的人都叫下山。一人给三万,挂彩的多给一万做医药费,林总答应到深圳就付给他们。众兄弟拿了钱,看这三天光景便赚了三四万,觉得这买卖干得还算不错。一帮人开了三台车回深圳,煤矿上只留下那台途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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