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泽还未尽享柔情便被人打扰心中本是愤愤,见是安豹前来送药,不便发作,勉强收住心神轻道:“老英雄请坐,天色已晚还要劳烦老英雄送药,乾泽内心不安,不知如何报答!”
老者朗声笑道:“山野之人不知拘礼,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挂在心上!”言罢将药递给乾泽。乾泽接过药,面无表情一饮而尽。老者见状心道:“这王子,当真有些忍性,此药苦涩异常,他却神情自若一饮而尽。倒是不俗。”想罢不禁生出三分好奇之情。
乾泽见安豹仪表、武艺远胜常人却安心委身于山林更是疑惑,试探道:“老英雄武功盖世,何至于枯守山村,若投身军营,又岂止做个将军!”
老者闻言神情渐渐落寞仰天长叹道:“纵横天下固然畅快,奈何人心险恶,稍不提防便害了性命。”
乾泽见安豹话中有话,定暗藏一段不愿提及的身世!便对安豹兴趣更浓。故道:“若能名扬天下,死又何惧?世人口中的诸多无奈,怕只是推脱自己无能的借口而已!”言罢故意瞟了眼安豹。
老者置若罔闻哀道:“借口也好、宿命也罢,已是这般年岁,再言何益?殿下身子还很虚弱,老夫不便多扰,殿下还是早些休息。”言罢起身告辞默默离去。
乾泽望着安豹落寞的背影心中断言:“此人必有显赫身世。若能为我所用,当可助我成其大事。”待安豹的背影渐渐消失之时,乾泽心中又重被心柔完全占据。
心柔涨红着脸跑回自己的柴房中,呆呆的坐在床头却不知心中是恼、是羞、是忧、是喜。
只怪:虫鸣撩拨寂夜,月凝平添愁浓。幽幽丝怨隐绯红,几度尘缘看透。
情真终难自禁,娇羞玉人颜容。相逢恨晚泪朦胧,心愿死生与共。
夜深难觉,老者神色落寞的独坐在昏暗的烛灯下,抚摸着手上的半块血玉。方才乾泽所言句句萦绕心头。往昔叱咤风云的岁月不住浮现眼前、清晰可辨。忽的烛灯猛烈的一下跳动,泛起一道红晕,老者一惊,仿若又置身于那熟悉的院落,千军万马在外奔走嘶鸣,身旁家人、侍卫不断倒地、逃散,放眼及处满是血雨腥雾,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老者大叫一声,气喘如牛、冷汗如雨的四下张望,见柴床上贵儿还在熟睡,才长出一口气。老者强定心神起身来到床前,看着熟睡的贵儿心道:“过往种种皆不重要,只要贵儿好好的活着就好!”想罢抬起雄壮的大手在贵儿粉嫩的脸上轻柔的抚摸。
杨剡正在府中与一鹤发童颜红衣老者对饮。老者身后直直的伫立着一个黑衣青年
此人:身高八尺,腰细背张,目光如剑,冷峻非常。左脸半边铁面也掩不住他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俊朗容颜远胜辰绞、乾煜之上。好男子却不知又要害世间多少女子夜夜相思,倾心断肠。
屋外贴身侍卫手持书简进屋跪道:“丞相差人前来送信,请将军过目”言罢双手将竹简举过头顶。杨剡抬手取过书简展开观瞧,看罢未动声色递于红衣老者,老者看罢眯缝着眼对身后黑衣俊俏青年道:“子鹰!可有公孙安行踪?”
青年道:“再过数日当有喜讯传来!”言语中透着刻骨的寒意,闻者不觉冷颤阵阵。
老者哈哈笑道:“早日除掉此贼,也好了却老夫心愿。”
杨剡忙举杯陪笑道:“小侄祝尊主早日得偿所愿!”言罢二人一饮而尽。
杨剡偷眼看老者试探道:“不过!家父之意尊主意下如何?”
老者此刻心中欢喜随道:“既然丞相有命,我等明日便启程重返圣都。”
杨剡闻听又满一杯欣喜道:“那小侄祝尊主一路顺风。”言罢又是一饮而尽。
老者饮罢也不多言起身便出房门,黑衣男子冷着脸紧随其后。
杨剡见他二人走后瞬的收起笑颜沉着脸唤来侍卫耳语几句,侍卫闻言跪道:“遵命!”起身下去准备去了。
子鹰回到自己房中,点燃烛灯、坐在桌前。他随手摘下铁面,左侧面颊上长长的一道剑痕虽触目惊心,却使他俊俏中更添三分豪气!
子鹰缓缓抽出腰间佩剑,手执青纱仔细搽试着剑身,待指尖触及雁翅处雕刻的翎字时,他冷漠的眼神变得黯然神伤,左眼角下,长长的剑痕映着烛光,仿若道不尽的悔恨正窃窃泣诉。却滴不尽满怀愁浓。
黎明十分,五条黑影闪入密林,远远瞭望茅舍。头目冲身旁一人点点头,那人心领神会,转身三窜两纵便在密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是:往事如烟谁系,纷繁乱了红尘。人情冷暖恨愁深。前程多落寞,宦海几浮沉。
今宵梦牵何处,风沙淡掩闺门。去留无意盼归人。残灯寒夜碎,潮落泪烛痕。(临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