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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薮之中[日]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1892.3.1—1927.7.24),日本小说家,号“澄江堂主人”,俳号“我鬼”。

生于东京,本姓新原,其父以贩牛奶为生。出生七月,其母罹患疯病,遂被送于其母娘家抚养,过继于舅父,改姓芥川。大学时钻研英国文学,并开始写作,毕业后教授英文为生。

1914年发表《罗生门》,不受重视。后于《新思潮》发表《鼻子》,受夏目漱石赏识。但生活颠沛,染疾多重,入选本篇发表于1922年,作品压抑、彷徨不定,正是作者本人之迷思也。1950年,黑泽明合《罗生门》与《薮之中》两篇为一,拍成电影《罗生门》,盛名一时,遂成经典。罗生门亦成为“多重迷局”之代名词。

检非违使问讯时樵夫之陈词

是的,发现尸首的,确是小人。今天早上,小人如往常一样,去后山砍柴。结果就在山后竹林里,看到那具尸首了。老爷是问地方吗?大概离山科驿道四五町地吧,是片竹林,里面还杂了不少细杉树,很少有人去。

尸体穿的是一件浅蓝绸褂,头戴一顶城里人的那种乌帽子,仰面躺着。虽说只有一处刀伤,却正中在胸口上,尸体旁的落竹叶子全都染红了。不,血倒不流了,伤口也干了。有只大马蝇死叮在上面,根本不理会我走近的脚步声。

是问我有没有看见武士刀之类吗?没有,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旁边杉树根上,留了一股断绳。除了绳子,还有一把梳子。尸体旁边没别的了,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不过,那片地上,荒草和竹叶都踩得乌七八糟的,看这样子,男人被杀之前,肯定好一场恶斗。怎么,你问有马吗?

那个地方,马根本就进不去,离能走马的道隔了一大片树林呢。

检非违使问讯时行脚僧之陈词

那个死主,贫僧昨日确曾遇见过,时间大约是昨天晌午时分吧,地方就在通往关山的路上。他同一个骑马的妇人往关山这方走,妇人竹笠上戴着纱巾,也不曾见得怎生颜色,却穿的是一件淡青莲色衣裳。马是一匹桃花马——却剃了法师鬃,不会记错。身高吗?怕有(四尺)四寸高吧——我毕竟是沙门弟子,这些事情不在行。男人嘛——嗯,佩着刀,还带了弓箭。特别是那黑漆箭壶里插了二十多支,这个倒是现在还历历在目。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人会遇到如此结果啊。真可谓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啊。哀哉,哀哉!这凶手作了多大的孽哟,贫僧实在无话可说了!

检非违使问讯时捕快之陈词

大人问小人拿的那厮吗?他确实就是臭名昭着的大盗多襄丸。小人拿他时,他正在粟田口石桥上哼哼呢,大概刚从马上摔下来吧。时辰吗?是昨晚初更时分。上回没逮着他,穿的也是这件蓝褂子,挎一把雕花大刀。不过,这一回,如大人所见,除了刀,还带了弓箭。是吗?死主也带着刀箭——那么,这行凶杀人的,必是多襄丸无疑。皮制长弓,黑漆箭壶,十七支鹰羽箭——想必都是死主的东西了。是的,正是大人的话,马确是一匹法师鬃桃花马。被这畜生摔下来,分明是报应了。当时,那马还拖着长缰绳,在石桥前面不远的地方,啃路旁的青草呢。

多襄丸这厮,在京城一带的盗匪里,最是个好色的。去年秋天,鸟部寺宾头卢大殿后山,有个去烧香的妇人连同丫鬟一起被杀的案子,据说就是这厮干的。这回,这男的若又是被他害了,那骑桃花马的妇人呢?究竟弄到哪里去了?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算是小人多嘴,还望大人明察。

检非违使问讯时老媪之陈词

是,死者正是小女的丈夫。啊,他却不是京都人,而是若狭国府的武士,名唤金泽武弘,二十六岁。不,他性子温和,所以不至于和什么人结仇。

小女吗?闺名真砂,年方十九。倒是逞强好胜,不亚于男子。除了武弘外,别无婚配。生的小瓜子脸,肤色微黑,左眼角上有颗痣。

武弘昨天同小女一起去若狭的。却不想出了这样事,这是啥因果报应哟!女婿既死了,老身且认了,却不知道我女儿究竟如何了?我实在担心得很。恳求大老爷,不论好歹,务必找到小女下落才好,老身这辈子就剩这个心愿了。说到底,最可恨的是那个叫什么多襄丸的强盗,不但杀了女婿,连我女儿也……

多襄丸之供词

那男人确是我杀的;妇人却没杀。你问她下落吗?我怎么知道!请慢啊,大老爷。不论如何拷问,我不知道的事也还是招不了啊。再说,小人既落到这一步,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敢隐瞒。

我是昨天过了晌午时分,遇到那夫妻的。正巧一阵风吹过,掀起竹笠儿上的纱巾,让我一眼瞧见了那娘子的姿色。就晃了一下——纱巾落下去就看不见了。可能因为只看得这一眼吧,当时觉得那娘子和女菩萨一般美。顿时打定主意:即便杀了那男人,也要把小娘子夺到手。

什么?杀个把人嘛,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算不得一回事。反正,既要抢那娘子,男的就非杀不可。只不过我杀人用的是腰间大刀,不像诸位,不用刀,用的是权,是钱,甚至姑妄加个罪名,也能要人命。不错,杀人不流血,人也没有真死——可总归是凶手哟。要讲罪孽,到底哪个坏哦,是你们?还是我?我不知哪个更坏!(挖苦地笑)不过,只要能把小娘子夺到手,不杀她男人也罢了。说实话,我当时的心思,专一把她弄到手,能不杀她男人就尽量不杀。可是,在山科驿道上,这种事是没法动手的。于是,我想个计策,把那夫妻诱进山里去。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一和他们搭上伴,就编话说,那边山里有座古墓,我刨开坟头一看,竟有许多古镜和刀,我便偷偷包着,埋到后山竹林里了。若是有人要,随便哪件,我都廉价出手。说话之间,男人就渐渐动了心。后来嘛——你看?人的贪心真是可怕!不出半个时辰,夫妻两个竟掉转马头,跟我上山了。

到了竹林前,我就说,宝物就埋在里面,进去看看吧。男人既有了念心,自然答应。那娘子却不愿下马,只说在这儿等。再说那竹子密密匝匝,也难怪她不愿跟去。老实说,这倒正合我意。就把她一人留下,跟她男人一起进了林子。

刚进去全是竹子,又走了半町地,才看见一片稀疏的杉树林——那地方最适合下手了。我一面拨开竹丛走,一面煞有介事地诓他说,宝物就埋在杉树下。那男的信以为真,就着急往影影绰绰的地方奔去。走了一会儿工夫,竹子已稀稀落落,到了有几棵杉树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上去便把他摔倒了。毕竟是个佩刀的武士,还算有些力气,只是我出其不意,他也提防不住。然后我就把他绑在一株杉树根上。绳子吗?干我们这行的,随时准备要翻墙越户,早就带在身上。不用说,用竹叶塞他一嘴,叫他出不了声,就不怕招麻烦来了。

收拾好男的,回头便去找那娘子,我就和她说,你男人好像发了疾病,快来看看吧。自不用说,也中了我的计。她摘了市女笠,就被我拉扯着带到竹丛里了。到了那里,她定眼一看,她男人却被捆在杉树根上。一转眼,她却从怀里掏出一柄雪亮的短刀来。我如今却没见过这样烈性的妇人,当时我若大意一点儿,肚子上已挨了一刀。唉呀,要不是我躲闪得快,她那没头脑儿乱戳一气,没准戳到什么地方呢。话说回来,老子可是多襄丸,却不拔刀,几下便将她短刀打落了。就算她性子再烈,没了家伙也不敢放肆。我终于遂了心愿,不伤那男的性命就把小娘子弄到手了。

没伤她男人性命——是的,我本来就不想杀他。我撇了那哭哭啼啼的妇人,就想溜出竹林大吉,不料却被她一把抓住我胳膊,发疯似的扭住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嚷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丈夫死,你们两个总要死一个。在两个男人面前出丑,比死还难受。她气喘吁吁地说:不,你们两个,不管谁活,我就跟谁走。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起了杀心(阴郁的兴奋)。

我如此说,你们必定认为我比你们还残忍百倍了。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见过她的容貌。尤其是没见过那一瞬间,她那对火烧一般的眼神儿。我盯着她的眼睛,心想,就算天打雷劈,也要娶了她作婆娘。我心里只是打定这个主意。绝非你们想的那样下流龌龊,如果我只是贪一时肉欲,别无他想,我早一脚踢了她,逃之夭夭了。若是如此,我也不必杀了那男人了。可是,在那幽暗的竹林里,我一眼看见她的姿色,一下就定了主意:不杀那男人,就绝不离开此地。

不过,就算杀他,我也不愿使卑鄙手段。我给他解了绑,叫他拿刀和我决斗(杉树根下的绳子,就是当时忘在那里的)。那男的满脸羞愤,便拔了刀,一言不发,只顾往我身上招呼。决斗结果就不多说了,到二十三回合上,我一刀穿透了他胸口。注意啊——打了二十三回合!

要知道,和我交手,能打到二十回合的,天下只有这么一个了。所以在这点上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男人一倒地,我就提了血淋淋的刀,去找那妇人。唉,谁知道,人影也不见一个。找遍了杉树林,一点下落没有。地上都是落竹叶儿,也看不出有什么踪迹。侧耳一听,只有那男人将死的喘息声而已。

说不定我们打斗时,她早溜出竹林找救兵去了也未可知——我一时琢磨性命要紧,便抢了刀和弓箭,跑回原来的山路去了。那妇人的马兀自还在那里吃草,后话就不多说了。进京都前,那刀我已经卖掉了——我能招的就是这些了,横竖有一天都是个斩首示众的下场。所以尽管判我极刑吧!(态度昂然)

妇人托身清水寺时的忏悔

那穿蓝褂子的贼人把我糟蹋完了,便在那里嘲笑我丈夫。他心里当时肯定万般懊悔。只是使命挣扎,绳子却越挣越紧,竟勒进肉里去了。

我连滚带爬,跑到我丈夫跟前。不,我正想跑过去,却冷不防被那贼人踢倒在地上。那时,我猛然看到我丈夫眼里闪出一丝莫名的亮光。真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尽管他嘴上说不了,眼神却显露了一切。那神色既不是恨,也不是悲——分明在鄙视我。我心里一蒙,不禁嚷了一声,就晕倒了。这眼神实在比贼人踢的一脚还伤人心。

过了一阵,我才苏醒过来,那贼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只剩我丈夫被捆在杉树根上。我从落竹叶地上爬起来,凝神看我丈夫的脸。他的眼神竟丝毫没变。依然冷若冰霜,露出鄙夷和嫌恶的神色。我一时悲愤交加,羞愧难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摇晃着站起来,走近他身边。

“官人!事情已然至此,我也无法和你在一起了。只求一死。

但是……也请你同我一起死!你眼见我受辱,我也没脸让你在人间独活。”

我拼命说了这番话。我丈夫却只是嫌恶地盯着我。我心碎不已,只是按捺住,去找他的刀。但竹林里不但不见刀,连弓箭也不见了。许是被贼人拿走了。幸好短刀还在我脚边。我便拿了短刀,对他说:“那么,请让我帮你结果吧,贱妾随后就来。”

听了这话,我丈夫才动了动嘴唇。只是嘴里塞满了落竹叶,全无声音。我看他嘴唇动,立刻就明白了。他依然鄙视我,只是说道“杀吧!”我便拿了刀,猛地朝他胸口扎了下去,他穿的是件浅蓝色褂子。

大概那时候又晕倒了,再等醒过来,四下一看,丈夫还绑着,已经断了气。一缕斜阳,透过树林间隙照在他惨白的脸上。我忍住哭声,给他松了绳子。那以后——那以后如何?我实在没力气说了。总之,一时却难下决心死了!我试了好多法子,用短刀割脖子,在山脚下投塘,都死不下。现在苟活着,也实在没什么好说了(凄凉地笑)。像我这样的没心肺,恐怕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也不愿度的了。遭贼人凌辱了,又杀了丈夫,我究竟如何是好啊!我究竟——我该——(突然涕哭不已)

死灵借巫妇之口陈词

那贼人把我妻子凌辱了,又坐在那里百般劝慰。我被绑在杉树根上,有口难开。便只好对妻子使眼色,只想要她明白,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她只管失魂落魄坐着,两眼木然看着膝盖,一动不动,分明是信了那贼人的话。我心中妒忌,痛苦不堪。强盗只顾甜言蜜语,喋喋不休,竟然说这样的话:“你既然被我占了身子,就算和你丈夫在一起,也未必好如当初了。与其和他过那种日子,还不如现在做我婆娘,你尽可以考虑?我实在真心喜欢你,才斗胆对你做出这唐突事来。”

听这狗贼如此说,我那妻子尽然动了神色,还抬头看!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美丽。可是,就算娇妻又如何,她当着五花大绑的丈夫,竟是怎么回答贼人的?我现在虽然已经下了阴曹,可回想她的话,还是悲愤莫名。她竟然和贼人说:“好,随你去哪里,请带着我吧。”

(沉默良久)那妇人的罪孽何止于此!不然我也不会在地府死不瞑目了。她像做梦似的,让强盗拉了手,正要往竹林外走,却忽然变了脸色,指着捆在杉树下的我,歇斯底里地叫着:“杀了他!他若不死,我就没法跟你。”就算现在,听见这话也像暴风一样,要把我吹到无底深渊里去。

这样可憎的话,有谁说得出口?这样可怕的咒怨,有谁曾听过?哪怕就一次……(突然冷笑起来)就是那贼人听了,也大惊失色。我妻子只是拽着贼人胳膊,大声喊着:“杀了他!”那狗贼闷声不响地看着她,不说杀,也没说不杀。他猛地一脚把那婆娘踢倒在落竹叶儿地上(又是一阵冷笑)。抱着胳膊,镇静地看着我,说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杀了她?还是饶过她?你只管点头就是。杀?”——就凭这句话,我心里已经饶恕那贼人了(又沉默良久)。

我正在犹疑,只听那婆娘喊了一声,便往丛林里飞奔去了。那强盗追过去,却连衣袖角儿也没抓住。我在那里,像是做了个梦,看得呆了。

那妇人走了后,强盗就抢了刀和弓箭,又割断了我身上一处绳子。只听见他自言自语说“这回就看我造化了”,走出竹林,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四周是一片沉寂。不,好像有人在哭。我松了绳子,一面侧耳倾听。可是,仔仔细细听见的,却是我自己在呜咽(第三次长久沉默)。

我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才靠着杉树根站起身来。只见妻子掉落的那把短刀,正寒光闪闪。我捡起来,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只觉口里涌上一股血腥味,但却毫不痛苦。胸口便慢慢冷了,四周愈发沉寂。啊,好静!竹林上空一片阴郁,一点鸟叫声也没有。杉树和竹子枝上,还落着一些凄凉的阳光。夕阳慢慢暗下去,直到杉树和竹子都看不见了。我倒在地上,慢慢隐没在沉寂之中。

突然有个人蹑手蹑足走到我边上。我想看看是谁,却不知何时,四周早已一片漆黑。那个人轻轻拔了我胸口的短刀,走了,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嘴里又翻上一股血腥味。从此,便永远沉入阴曹去了。

(大正十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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