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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面具

过了半晌,忽听身后有人发出“呃、呃”的声音,二人知是岳无逆,也懒得理会,又坐了一会儿,陡然听到“啊”的一声厉叫,盛宁二人吓一大跳,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只见岳无逆仍盘腿坐在地上,身子向左微斜,脖子往上俱是通红,两颊的肌肉抽搐个不停,双眼却兀自紧闭。

二人瞧得一奇,忽见岳无逆上身一颤,向右歪出,宁羡仪皱眉道:“这是做什么?”盛铭雪嘘了一声,向她摆摆手。此时岳无逆的脸色已红得骇人,头顶开始升出水气,上半个身子时左时右,忽前忽后,晃动得更加厉害,双手却始终捏诀不放。盛铭雪注视片刻,不禁寻思:“莫非他行功时走火入魔了?”但素知这老儿行事狡猾,唯恐有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岳无逆的脖子几乎拧成了一条麻花,脸孔翻了上来,月光下,只瞧得他双目犹似两团小小的焰火,五官之间再也没有半点人的模样。

盛铭雪暗忖:“咱们已是板上鱼肉,他何必多此一举来捉弄咱们?”一念及此,更觉不可思议,要知习武之人练功不慎,以致走火入魔并不少见,可像岳无逆这样的成名高手,武学上的修为何等精深,按理说寻常心魔早已拿他无可奈何。况且,行功练气最忌的便是内外滋扰,倘若用功未满而遭打断,轻则伤,重则死。岳无逆当着对头的面专注练功,更加有死无生。

盛铭雪百思不解,眼见对方神情痛苦至极,绝不像是伪装而成,心道:“管他是真是假,大不了再给他追到,也不过是揍上几拳!”

值此千载一时之机,盛铭雪与宁羡仪对望一眼,均不说话,轻手轻脚地转身而去。刚走了三步,忽听岳无逆“呜呜呜”地嚎叫起来,二人以为又被他发现了,俱是骇然,一回头,只见他半边脸上老泪纵横,正伏在地上以拳捶地,哭得好生凄凉。二人看得一奇,盛铭雪一拉正发呆的宁羡仪,悄悄退走。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会儿,只听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小。

盛铭雪见没人追来,暗呼一口气,更不犹豫,抱起宁羡仪撒腿狂奔。宁羡仪将左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熏面而来,全身顿时软绵绵的不听使唤,脑袋又轻又晕,不知在想什么。

耳边风声呼呼,也不知奔了多久多远,盛铭雪脚力耗尽,将宁羡仪放下,休息一阵,暗忖:“即便他此时醒来,也定然寻不到咱们了。适才我没有出手相救,原是有违道义,可他迫害咱们在先,我没有趁人之危给他一刀,或者点了他穴道叫他自生自灭,也算对得起他了。何况我若助他破去心魔,他醒来后多半还会继续加害咱们,为求自保,也难顾得这许多了。只可惜,这老头儿虽然可恶,却也没做下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这样一个高手若入魔发狂而毁,未免不值。”

宁羡仪握着他的手臂,柔声问道:“你怎么样?”盛铭雪换了一口真气,说道:“不碍事!一会儿咱们继续走,须叫他找不到才好。”宁羡仪道:“跑了这么远,他一定找不到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来给你望风。”盛铭雪确已脱力,闻言闭上眼睛,盘腿默运真气,恢复体力。宁羡仪静静地守在他身旁。

不知不觉间,东方既白,盛铭雪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睁开眼来,见宁羡仪眼皮耷拉,似睡非睡,心道:“她一天没吃东西,又一夜没睡,定然累极了!”当下怜意大发,轻轻把身子靠过去,将她抵住。宁羡仪终于合起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一张脸恰如芙蓉初发,娇丽万分。盛铭雪瞧得心头乱荡,不敢再看。

宁羡仪不比盛铭雪,没学过半点武功,加之三餐未进,至此体力已十分空虚,饥乏之下,竟打起了盹,若不是还记挂着盛铭雪的安危,担心野兽毒虫来袭,恐怕早已趴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了。她半睡半醒,终于在子时来临之际心力交瘁,四下一看,料想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若岳无逆真的追来,以自己的能耐也休想察觉。这么一妥协,睡意立即如潮涌,如蜂至,只一眨眼,便人事不知了。她睡得正香,忽梦见一堵墙向自己靠了过来,便乐得倚了上去,虽在梦中,仍觉温暖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激灵,蓦地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依偎在盛铭雪的怀里,不禁既羞且愧,直起背来,道:“对不住,我……”盛铭雪微笑道:“你这是累的,怪我不好,原就该让你先睡的!”

宁羡仪睡眼惺忪,闻言吐吐舌,吃吃笑道:“咱们逃命全赖你这双腿,自然该你先睡!”盛铭雪微微一笑,说道:“岳无逆这么久没追来,看来咱们算是逃出来了,眼下要做的是先找地方弄点吃的!”

宁羡仪道:“是呀,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说罢用力站起,哪知她坐得太久,血行不畅,双腿已使不上半点力气,盛铭雪轻轻将她扶起,说道:“不急,再歇一会儿!”

宁羡仪向前望去,只见远处连云迭嶂,有如飞龙乘云一般,呆了半晌,忽地问道:“岳老头儿会死吗?”这一句话问出,连自己也是大感意外。

盛铭雪一怔,随即叹道:“我也说不准。”宁羡仪虽然不会武功,然武功上的事也听过不少,小时候林宛月每次修炼内功都要避着她,她初时不明白,后来经林宛月解释了半天,终于将“走火入魔”四个字记在了心上。此时她见了盛铭雪的脸色,已知岳无逆的处境艰险,恐怕凶多吉少。

宁羡仪蛾眉一锁,目现忧色,沉吟道:“铭雪,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盛铭雪皱眉道:“你莫不是要回去救他吧?”宁羡仪道:“唉,爷爷说人命为天,纵是大奸大恶之人也有改过从善的机会,何况他也不算太坏,虽然屡次跟我为难,却总是运气不佳。其实啊,我一点都不恨他,他第一回抓我的时候,我认识了天哥哥,第二回,咱俩能够重逢,他也有些功劳吧。第三回……”

盛铭雪插口道:“第三回可没那么走运了,一晚上受尽了老贼的气。”宁羡仪嫣然一笑,轻声道:“那算得了什么?”心想:“他不抓我,咱二人岂能共度患难?我又怎能知道你待我这般好?”

盛铭雪道:“岳老头儿不像是知恩图报的人。若他侥幸重生,只怕还会拿你去换剑谱。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一头狼,你救了他,他却会反咬你一口。”

宁羡仪道:“他一心要得剑谱,可见必有重大隐情。难道他是想练好剑法给去世的女儿报仇?”盛铭雪仔细一想,点了点头:“倒也说得通。”

宁羡仪道:“若真如此,这老头儿倒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盛铭雪苦笑道:“你把他想得这样好,不知是否值得,但你既想以德报怨,我陪你就是!”宁羡仪神色一喜,说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不要你陪!”

盛铭雪道:“你说,但教力所能及,我都依你。”宁羡仪道:“若他继续挟持咱们,你不可再跟他动手!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盛铭雪冷笑道:“我有什么大谋?”宁羡仪急道:“你不答应,我可不要你去!”盛铭雪抬起头道:“哼,只要他不跟你为难,我何必自讨苦吃!”宁羡仪心下一甜,柔声道:“呆子,你要听我话!”

盛铭雪听了她这句话,不由两颊发烫,心跳加速,说不出话来。宁羡仪道:“走吧!他若不幸身亡,唉,咱们替他安葬了才对!”盛铭雪点点头,岂料一转身,二人齐齐变色,只见岳无逆正侧着身躯,抱臂胸前,斜倚在不远处一棵松树旁,两眼看着天,似没看见两人一样。

二人皆想:“难道他是故意装出走火入魔的样子来捉弄咱们?”岳无逆转过面来说道:“小丫头一派胡言,竟敢背后咒老夫死!”

宁羡仪哼了哼,道:“你没事,那也很好啊!”岳无逆望着她,嘿了一声。盛铭雪高声道:“姓岳的,何必装模作样戏弄人?”岳无逆慢慢走了过来,盯着他说道:“你没趁我危急时给我一刀,当真是蠢到了家!”

盛铭雪呆了一下,心想:“难道他真的走火入魔了?嗯,瞧他脸色苍白,确实跟平常有些不同。”大声说道:“休要瞧不起人,你几时见过我盛家人有此鲜耻之举!”

岳无逆淡然道:“唔,盛家虽然自命不凡,却也着实有种。冲你二人这老实巴交的劲儿,老夫发誓,等得了剑谱,必有厚报!”

盛铭雪心下一沉,冷然道:“假仁假义,谁要你装好人!”岳无逆一摆手,道:“老夫有恨事未了,决不能死,你们留我性命,我感激不尽,原本不该再找你们的麻烦,可那东西我志在必得,不容多缓,得罪之处,恕我岳某人无……咳……咳咳咳……无礼了……咳……”说着竟咳嗽起来,本来苍白的老脸霎时间变得血红诡异,身体不住颤抖,突然左手捂嘴,指缝中渗出许多血来,顺着手臂缓缓下滑。

宁羡仪想要关心他一下,终究忍住没开口。盛铭雪看了一会儿,心想:“这是受了内伤之象,看来他走火入魔不假,我正可趁机一搏,没准可以带她逃出去!”于是说道:“阁下既然受伤,在下自不便趁人之危,不妨各退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岳无逆不再咳嗽,伸袖一抹血,冷笑道:“岳某人一言既出,绝无更改之理,你若见我受了伤便觉得好欺侮,不妨试上一试,嘿嘿!嘿嘿嘿!”

盛铭雪怒气上冲,大声道:“你这人蛮不讲理,明明是你欺负人!”宁羡仪拉住他道:“呆子,你答应过我什么?怎地这么快便忘了?”

盛铭雪脱开她手,将她推到身后,抽出火焰刀,指着岳无逆说道:“你我立场不同,多说无益。既如此,盛铭雪只好厚着脸皮再求指教了!”

岳无逆哈哈笑道:“这才像话,要打便打,这当口什么道义天理,全是******狗屁!老夫行事但求结果,为达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管他天下人怎么看待!傻小子,出招吧!”盛铭雪本就不是墨守旧法之辈,闻言心头一动,隐隐觉得这几句话正中下怀,不禁对岳无逆生出许多认同感。

他见岳无逆气色灰灰郁郁,显然内伤不轻,便想:“他有伤在身,我全力出刀,未使不能取胜!”当下严整整立个门户,使一招“四起八拜”,蓦地扑了过去,朝着上下左右各劈两刀,端的是刀向四维,力盖八方。这招把谒见尊长之礼融入了刀法之中,显得出刀之人态度恭敬,盛铭雪此时使来,是因他对岳无逆已起了一丝敬意,但这一招的威力却不容小觑,盛铭雪既知对方负伤,便以快刀封锁,要他大耗气力,疲于格挡。

岳无逆身子扭了几下,将这八刀一一避开,忽地脸上变色,脚下退了半步。盛铭雪心下一喜:“他果然受伤了!”火焰刀急转而回,仍以快招逼他招架。忽见岳无逆将金袍脱下,迎面抛出,似撒网捕鱼一般。

盛铭雪登时一惊,刹那间想起了贺齐风的“风后嫁衣”神功,当真是见长袍而色变,待回过神来,忙运足气力“唰唰唰唰”划了四刀,岳无逆的金色长袍顿时变成了九块,四面乱飞。盛铭雪凝神望去,却没寻到岳无逆的身影,猛听得宁羡仪“啊”地叫了一声,暗叫不好,转身一看,只见岳无逆的左手已按在了宁羡仪的脖颈上,干裂的嘴唇上又染上了不少鲜血。许是他用力过度,牵动了内伤,竟又咳嗽起来。

原来岳无逆所受内伤着实不轻,私下忖度,已不能再轻易动用内力,“囚龙拳法”失了内力的支撑,便如船舰行于陆上,寸步难行。岳无逆无奈之下,借助身法卸开八刀,猛感到体内真气溃乱,大有野马脱缰之象,情知若继续动手,真气归入岔道,必是敌人未败,自己先亡,当下微一思索,使出障眼法,瞒天过海,抢先抓住宁羡仪。他一只手搭在宁羡仪后颈上,只需稍微用力,便能取了她的小命,但体内的伤势实又加重了一分。

盛铭雪又悔又怒,瞪着岳无逆骂道:“老贼,你是属狐狸的么?”岳无逆咳嗽着说道:“你忘了老夫刚刚说的什么?”盛铭雪懊悔不及,岳无逆的确已先撂了话,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果决。

岳无逆道:“眼下有件事,望你看在这小丫头的份上,务必给老夫办妥!”这句话已是给人下命令的口吻,不待盛铭雪答应,又接着道:“你去太清宫给宁道一捎个口信,让他把东西交给你带来。”

盛铭雪道:“这种事你大可差别人去,我要留下来照看她,以防她受你老儿的气!”岳无逆道:“宁丫头心肠不错,老夫既已说了不会拿她怎么样,岂能食言?再者,老夫可没和你商量,你若不听话,大不了咱们就来个玉石俱焚!”

盛铭雪心道:“他必是受伤太重,怕我在旁窥伺,看来这下非走不可了。”转眼一瞧,只见宁羡仪眉眼含笑,倒似一派镇定,可那双眸子深处分明藏着不安。盛铭雪心下一痛,忖道:“我怎么能走?她一个人定然不成的!”

岳无逆见盛铭雪不动,冷哼一声,按在宁羡仪后颈上的手爪微一用力,宁羡仪吃痛叫道:“哎呦!”盛铭雪大怒道:“你干什么!”举刀便要砍了过去,终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虎目圆瞪,心中已没了主意。岳无逆厉声道:“你还不走?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小命!”

盛铭雪怒极,偏偏投鼠忌器,正在极力想办法,忽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好,你杀这女孩儿,我也来杀一杀你,咱们同时动手,瞧是谁先杀得成。”

三人俱是一惊。这其中尤以岳无逆心中的惊意最甚,他虽然受了内伤,可神觉仍在,附近稍有些微动静,绝逃不过他的耳目。可这声音平缓清晰,听来便如说话之人就在身旁一般,再细细一听,话声竟是分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岳无逆知道这是传音一类的武功,单以这手四面同音的绝技而论,对方的武功修为多半在自己之上。他猜不到来人的位置,一时惊疑不定。

岳无逆知对方是高手,且听其话中意思,似要向着宁羡仪,他以为宁道一来了,但觉这声音浑厚有力,绝非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所发。他迅速地将前、左、右三个方向扫视一遍,只见左前方是一片稀稀疏疏的树林,右面数十丈外是一座小山坡,坡下并没什么藏身之所,看来那人是藏在山坡的令一边或在自己身后的什么地方。

他不敢轻易查看身后,忽听那声音又道:“我就在你前面,你看不到吗?”这一次声音是从前面传来,岳无逆大吃一惊,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棵老柳树的枝上站了一名灰衣人,脸上遮了一张面具,面具上刻画的是一张笑容可掬的弥勒佛脸,遮掩之下,只看得见来人的一双眼珠子。

那人静静地踩着一根孩童手臂粗细的树枝,襟飞袖摆,身形飘逸,犹似一位仙人。岳无逆的呼吸几乎为之一停,只觉得这人仿佛和柳树成了一体,人即是树,树即是人,不怪自己没察觉到他。正骇异间,一只麻雀经那灰衣人旁边飞过,他轻轻探出一只手臂,那麻雀竟然一扑翅,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人鸟相映,悠闲之极。

岳无逆更是惊骇,陡然想起了幼年学武时听过的一则传闻,据说凡人练功,便练满了一辈子,也不过是活血轻骨,延长寿命,但有极少数资质卓越之辈,练到后来会逐渐地返璞归真,甚至产生天人感应,进而出现种种奇极妙极的变化,究竟变得如何不同,则只有当事者自己才可明白了。只不过,这种天资的人万中不足一二,偶尔出了一两个,也未必便来习武。

岳无逆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暗道:“莫非世上当真有这种人?”这人一举一动天不拘,地不羁,气息飘渺,一呼一吸顺法自然,竟能达到人畜相谐的无上化境,实在是匪夷所思。

盛铭雪脸色惨变,惊叫一声:“是你!”岳无逆大奇,本以为此人是盛宁二人的救星,但盛铭雪适才这一声惊叫,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竟全是恐惧。再瞧宁羡仪,也是满脸的畏惧之色。原来这人便是当日和神医任有常交手的绝世高手。

那晚岳无逆被任有常的石丸打走,便再没敢靠近,因而第二天面具人大发神威之际,他并不在场。盛宁二人却是记忆犹新,一见来人的身形穿着,立即便认出是当日那神秘男子。刹那间,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这下我二人再没生路了!”宁羡仪想起那天面具人扬言要斩草除根,杀了盛铭雪,虽不知到底为了什么缘故,此时还是焦急如焚,低声道:“喂,呆着做什么?这人会杀你,快走啊!”

盛铭雪明知此刻命系须臾,不逃即死,却驻足不动,心道:“大不了就是一起死,要我弃她而去,那是绝没可能的事情!”一个岳无逆已非他所能抵抗,现在又多了一个比岳无逆还可怕十倍的面具人,自是绝无幸理的了,盛铭雪既已抱定死志,便不再害怕,当下要看面具人有何举动,若谁敢对宁羡仪不利,那么自己拼死也要保护她到底。

岳无逆朗声道:“岳某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还请赐教!”

面具人淡然道:“我的尊姓大名便不向你赐教啦,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你只需放了那女孩儿,再跟人家赔个不是,我就暂且饶了你一命。”说话时,臂上的麻雀惊起而飞。宁羡仪听他说话的口气又狂妄又近乎顽童耍赖,不觉要笑了出来。

岳无逆一呆,怒极反笑,大声道:“瞧不出你年纪不大,口气却狂到了天上,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敢摘了面具见人?”心想:“你既是要抢宁丫头,老夫便不怕你,怪只怪你太过自大,先一步泄露了你的意图,眼下人质在我手里,你便不能奈何的了我。”

面具人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缕杀机。这一哼落入了岳无逆耳中,霎时间,他心头如被雷电击了一下,神色凝重,盯着面具人道:“是你?”这一句“是你”跟盛铭雪的那一句略有不同,盛铭雪是一惊而叫,他是疑信参半,但两人语气中的震骇之意却是谁也不逊于谁。

原来岳无逆听出面具人的哼声和昨晚所听到的哼声极其相似,不由得恍然大悟:此人早已潜伏在侧,自己至始至终都一无所觉。昨晚自己运功走火以致内息大乱,最后拼着受重伤将内息强行导入正轨,这才活了下来,原以为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垂怜,但现今想来,当时对方只需略动手脚,便可毫不费力地取了自己的性命。

岳无逆越想越是后怕,回想平生,虽然屡经险厄,却从没像这一次离鬼门关如此之近,不知不觉手心已捏满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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