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徐光迪不由得一阵心痛,他当即抱起李婉蝶说道:“蝶儿,让你受苦了,你受的这些罪我都知道,本来想着请皇上赐你一品诰命的身份,石阡素就不敢再欺负你,你也不用再这么难过,没想到圣旨还没有下来,你却因此而丧命,都是我害了你啊!”
“不,老爷没有害妾身,害妾身的是夫人,她听说你要向皇上请旨封妾身为一品诰命,她就更加容不下妾身,”说着,李婉蝶看向不远处的圆桌,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烈地咳起嗽。
见此情形,青衣忙焦急地看看李婉蝶,接着望向徐光迪说道:“老爷小心,夫人是被东院下蛊害的。”说着,青衣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些黑色的小虫,还有一枚红色腰扣继续说道,“那些就是东院给夫人下的蛊和下蛊的工具。”
被青衣的话吓了一跳,徐光迪看向桌子上的黑色虫子,还有那个红色腰扣,脑海里忽然想起许多年之前石阡素和他一起平定苗疆、滇南叛乱的情形,当时他(她)们带领大军刚刚来到苗疆,忽然有人倒地不起,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地不起,起初他(她)们并不知道原因,直到后来他(她)们找到当地人一问,才知道这是中蛊的症状,于是,他(她)们赶紧找到当地一位熟悉蛊的人当向导,从那以后军队里就再也没发生中蛊的事情,听说后来那位向导临走的时候还送给石阡素一本介绍蛊的书。
想到这些,徐光迪几乎完全相信了青衣的话,至于那剩下的一点点怀疑,在他细细端详那枚红色腰扣之后就彻底打消了,因为那枚腰扣正是当年石阡素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后来他执意要娶李婉蝶,石阡素便将腰扣要了回去,他记得那枚腰扣就是红色琉璃材质。
如今再一次回想起这些过往,徐光迪只觉得满是笑话,从前那个光明磊落的女子竟然会用下蛊这样卑鄙的手段杀人,徐光迪真的是难以接受,外加失望至极。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去东院问个究竟,却见李婉蝶淡淡一笑,翩翩阖上了双眸,那模样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沉静,好像她安静的生命因他而苏醒,又因他而安静的结束一样。
徐光迪有一瞬间的眩晕,他没想到悲剧来的如此犀利,就像是一把长枪,直刺他的胸口,紧接着就听“砰”的一阵响声自门口传来,徐光迪忙扭头看去,只见青衣血流满面,没了气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他迟疑了!
徐光迪径直出了无双苑,叫来两位侍卫,他要去东院为李婉蝶讨回公道,他要让石阡素血债血偿,可是,当徐光迪来到东院,见到石阡素,并斥责了徐依兰之后,他忽然发现愤怒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比他更愤怒,那个人就是石阡素,这是为什么?难道他这么多年对她的礼让还不够?难道他一直让她当着徐府的正室她还不满足?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想要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石阡素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他——徐光迪”?其实他才是最想说这句话的——假如有来生,假如去了黄泉,他绝对不会与她同行,若是没有她,没有她执意要嫁到徐府,李婉蝶就不会那么悲伤而幽怨地离开,而他也不会活的如此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