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就听褚云静看向韩六子问道:“昨天夜里你送王禾斗和谭木南以及谢嬷嬷去问诊医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韩六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褚云静摇了摇头,这让褚云静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真正理解她说的话,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问起韩六子:“你送王禾斗他们去医馆之后有没有喝沈大夫给的汤药,或者吃医馆里的什么东西?”
“有,”韩六子想了想,说道,“沈大夫说我送王禾斗他们去问诊医馆辛苦了,就给我喝了两碗汤药,说是可以防止鼠疫,顺便提神。”
“那你喝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褚云静继续追问。
“我喝了之后觉得脑子很清醒,其他的就没什么感觉,”韩六子一五一十地回答。
“后来呢?沈大夫又让你吃了什么没有?”听了韩六子的话,褚云静忙追问道。
“没有,”韩六子摇摇头,接着,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喝了那些汤药之后,沈大夫就嘱咐我回到家后好好休息,然后他又叫来三个人,让我顺路把他们带到城西的乞丐所。”
“什么?”听到这里,褚云大吃一惊,忙描述起她在问诊医馆大药罐旁见过的那位乞丐的样子,然后问韩六子三个人当中有没有那个人,韩六子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引得褚云静大叫一声“糟糕!”接着,她迅速蹲下身,给韩六子诊起脉,半刻钟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说道:“还好——”
见此情形,单逸飞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德夕州恐怕会陷入危机,”褚云静看向单逸飞,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总算想明白沈大夫为什么要给德夕州的百姓服用那些使人兴奋的汤药了。”
“为什么?”单逸飞“噌”地站起身问道。
“因为人一旦喝了那些具有兴奋作用的汤药就会精力异常充沛,就像韩六子之前的情形一样,可是凡事都有个度,一旦人的精力被提前消耗过多,又得不到补充,接下来人就会变的十分疲惫,就像韩六子现在的情形一样,而人处于这样的情况下抵抗力会变得十分脆弱,就连平常不容易的人也会容易感冒,更不要说面对鼠疫了。”说到这里,褚云静的神情十分严肃。
被褚云静的话惊住,单逸飞当即大惊失色道:“褚大夫的意思是沈大夫想让鼠疫在整个德夕州传染开?”说着,单逸飞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那天我明明看到那三个乞丐被治愈,他们与常人并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只是看起来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别,但实际上却是与常人有很大差别,”褚云静解释道,“去问诊医馆那天我曾经给其中一位乞丐诊过脉,他的脉相浮而燥,这是热毒加重的迹象,同时我还发现他的脖劲处有一根细细的黑线,当时我并不明白那黑线是什么,如今听了韩六子的话,再将整件事情串起来一想,我顿时明白那道黑线是被沈大夫压制并凝聚的鼠疫病毒。”
“这怎么可能?”单逸飞一脸不明就里。
“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褚云静一脸笃定地说道,“在医书上曾经记载可以用某些药材再加上某些手段将病患体内的毒素转移到某一处无关紧要的地方,然后再等待时机成熟,将毒素从那个地方移出体外。沈大夫既然是大夫他一定知道这个方法,只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救那些乞丐,而是想要利用那些乞丐让德夕州百姓相信他可以治愈鼠疫,然后他再趁此机会给城里的百姓送有问题的药包,这样的话不会有人怀疑他,而他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德夕州的百姓脾气暴躁,难以控制情绪,接着德夕州必然发生一系列治安事件,而将军不明真相肯定会派兵出面平定,这个时候,他再放出那些已经感染了鼠疫,却被大家误以为是正常人的鼠疫携带者,就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德夕州百姓感染鼠疫,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甚至不用夕月军攻城,德夕就会不战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