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顿时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是呐喊声,敌人冲上来被击溃,又继续冲上来,此刻的德夕城楼上站着的不再是士兵,而是机器,经历过战火淬炼的机器,被一个强烈的信念支撑的机器,他们忘了痛,忘了死亡,忘了身后的战友和家人,以血肉之躯充当着德夕城楼上的一块钻,一片瓦,一支火箭,一把劲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渐渐的呐喊声褪去,厮杀声褪去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尸体,以及被炮弹碎片击伤的士兵,楚天霸大约是觉得刚才被单逸飞狠狠羞辱了一番,所以这一次出手十分狠厉,几乎动用了夕月军全部的火炮。
德夕州瞬间摇摇欲坠,眼看就保不住了,可是经过之前的恶战,守城的士兵忽然什么都不怕了,他们这一次本来就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如果一个人打死一个敌人那算是平手,如果一个人打死两个敌人算是赚了一个,当然如果能一个人解决十个人,那是再好不过。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武器,无惧生死,勇往直前,夕月军开火,他们便躲起来,夕月军架云梯,他们就从上面推开云梯,扔石头,扔所有能扔的东西,只要能阻止夕月军攻城,就算以他们为武器也在所不惜。
不但如此,就连褚云静、单夫人和徐依兰也参与到战斗中,她们冒着炮火扶下伤兵,紧急给伤兵止血。褚云静更是根据伤兵的伤势情况按重伤、特重伤分成两类,然后教给单夫人、徐依兰等人简单包扎以及紧急处理伤口的方法,然后又去给需要缝合或者施救的士兵处理。
就这样临时的战地医馆很快建立起来,有很多受伤较轻的士兵经过褚云静等人的包扎以及止血之后,又重新回到城楼,与此同时,楼下的城门口也增强了兵力,大家抬来尸体垒在门口,除此之外,能用上的木头、铁架子也都用上,这样的防备用来抵抗人力进攻应该可以撑一阵子,可是若是夕月的炮火连番射向城门,只需三炮,城门就会被炸开。
好在此时城外烟雾缭绕,夕月的火炮手根本看不清楚德夕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城里的火炮手也开始回击,虽然炮弹不多,但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单逸飞紧张地安排着火炮手发射炮弹的时机以及方位,好不容易将夕月军的攻势遏制住,可是仅仅过了一刻钟,夕月军又重新攻过来,这一次他们直接把火炮运到了距离城门仅一里的地方。
这让单逸飞大惊失色,要知道这样近的距离,就算是夕月军的火炮手瞎打也能打中城楼,一旦城楼屡屡中弹势必会垮塌,到那时,夕月军便会直接冲进来,如此一来巷战不可避免。
想到这里,单逸飞的神情格外凝重,古往今来,巷战是任何一位将领都不想领教的,因为一旦进入巷战阶段就意味着战争已经白日化,投入战争的士兵已经不是士兵,而是战争的机器,如果说在之前攻与守的过程中,双方还能凭借工事不做短兵相接的话,那么一旦进入巷战,敌我双方面对面,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中的残酷难以想象。
但事情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那便只有直面而上,接着,单逸飞安排先锋营做好巷战准备,然后又安排人送褚云静、单夫人以及其他百姓离开,俗话说好男儿当保家卫国,血战沙场,可是女人,还有德夕城里的百姓却不能像他们一样,单逸飞的想法很简单——让褚云静和单夫人先离开这里,带着百姓躲起来,能躲多长时间就躲多长时间,直到长孙昊云带的援兵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