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雪清的遗书,周一鸣心痛如绞,泪流满面,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极度悲痛,在野外放声大哭起来。他恨自己,是他害了雪清,把她逼上了死亡之路。可是,雪清在与他相聚的时候,为什么半字不提她怀孕的事呢?为什么不提她患了癌症的事呢?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哇,想孩子却遭遇了宫外孕,有了人生的转机,却又患了癌症。其实,她根本不应该想到去死呀,她可以动手术先治好宫外孕,再慢慢去治癌症。为什么她把这些事都瞒在心里,不当面告诉周一鸣呢?等周知道了这些事,却是相隔天涯了。看来雪清是早就想好要瞒着周一鸣和其他一切人,去悄悄走这一条绝路的。她想得太狭隘了,她是一个多么清纯的女人啊,她宁肯为爱去死,宁肯牺牲自己,却不想去麻烦任何人。她的精神是悲壮的,谁看了她的事都会悲痛欲绝啊!
周一鸣看完信之后,把它珍藏在自己的衣袋里。他真想马上飞到北京去找雪清,他不相信雪清自己会去死,因为她是多么爱他呀!可是,从信中的语言和情感看,她已经是去意已决,而且事先作了精心的安排,她不让任何人在事前知道她内心的秘密,她是煞费了苦心的呀。现在雪清究竟在哪里呀,她要他永远守住她自杀的秘密,他能保证把这个秘密永远地封住吗?他的内心像烈火在燃烧,像冲天的巨浪在翻滚,像滚烫的开水在沸腾,像千万把尖刀在绞动,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自己安宁啊。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要与他通电话,因为雪清曾经对他说过,只要她人在,只要她不出问题,他打过去的每一个电话,发过去的每一条短信,她都会回复的。他来到了城镇里的一个话吧,在公用电话机里,他把电话打过去,他拨通了她的手机,对方的手机响了,响了一分钟没人接,他又拨过去,对方的电话又响了一分钟,还是没人接。他又拨了第三次,让对方的手机不停地响,还是没人接。周感到奇怪了,手机在响,为什么她却不接呢?难道手机不在她手里吗?他想,如果她不在手机旁边,或者她做别的事情去了,可以在手机里留言的,于是他借用了话吧老板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一定会看到的,他向雪清发的短信是这样的:
“雪清,我亲爱的知己,你给我的快件我收到了,读了你的信我好伤心啊,你现在在哪里?你接到我的短信,请马上回复我。你不能去死,千万不要去做愚蠢的事,我爱你我想你啊!”
短信发出后,周在守候着答复,他耐心地等,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在这段焦急的等待里,周又将短信重复地发了三次,终于没有答复,周真的着急了,难道雪清真的就这么走了?
难道他真的永远见不到她了?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