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邹乘风半睡半醒的时候,边上的阿勇拍了拍他:“我们到了。”
邹乘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入眼是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坐孤岛,几座高高的瞭望塔伫立在海岛的外围,海滩上的树木都已经被砍掉,一座座张牙舞爪的碉堡嵌在地上,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人影,只有依稀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天色近晚,加上阴天的缘故,整座岛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阿勇他们一行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登岛了,邹城风看了一眼挨着自己的史密斯,晃了晃他:“喂,碳头,到了,快醒醒。”史密斯睁开惺忪的眼,瞥了一下他:“到了有什么高兴的,这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即使是有一个你的同胞,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要什么后招等着我们呢。”
邹乘风看了看磨蹭着不肯下船的史密斯,直接不搭理他,自己跟着阿勇他们往岛上走去。史密斯见邹乘风不鸟自己,讨了个没趣,赶紧也跟了上去,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阴森森的海滩上,说不定自己就被来历不明的子弹报销了。
一行人快速的树林深处行进,就在这时,阿勇突然停了下来,示意所有人蹲下,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只见阿勇朝身后的人打了几个手势,所有人便以一种及其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邹乘风和史密斯的眼前。没过多久,就见刚才消失的人回来了,他们还带回了几个人,看样在是被阿勇他们抓的。
那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其中一个高个子白人用蹩脚的汉语对阿勇说道:“噢,勇,又一次被你和你的人抓了,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踢你的屁股,这群家伙这次的测试通不过了,这同样也意味着他们不用早早的去死了。”
“呵呵,莱恩,我都跟你说过了,你不要用我们刺刀小组做结业测试,那样你的学生会全军覆没的,你就是不听。”
“得了吧,知道你们的厉害,我这不都是为了他们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更好的活下去嘛。”
阿勇没有说什么,打了个手势,将那群人的武器还给他们,转身要继续走,莱恩喊了他一声:“勇,这两个人是谁?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规矩。”说着他还指了指邹乘风和史密斯。
阿勇没有回头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这是两个苦命人,跟我们一样。”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我们继续朝前走去。
邹乘风和史密斯听着他们的对话,相互望了一眼,他们不明白阿勇为什么会隐瞒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一句同样的苦命人带过,不过谁也没有说出来,从阿勇的口气来看这是在变相的保护他们。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所有人已经都已经走出了树林,眼前的景象可以说是内里别有洞天。只见最近的地方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射击训练场,正有一群百十人的队伍在进行射击训练;训练场的后方是一片多功能障碍训练场,低空火网、水坑,螺旋滑降架、模拟楼房、特种车辆障碍等等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再往里是一片宿营地帐篷,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不过都神色匆匆的样子。再往远处就是固定翼飞机跑道和直升机起降平台,一座座巨大的雷达塔和航站楼,再远就看不清了。单单眼前的一切就已经让初次到来的邹乘风和史密斯看直了眼,没想到在这样一座地图上未标注的荒岛上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其底蕴可见一斑。
阿勇他们则是司空见惯,带着他们径直穿过射击训练场直奔营房帐篷而去。
来到帐篷前,阿勇却没有急着进去,他转身对着邹乘风和史密斯招了招手:“等会进去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害怕,只管站在我后面就好。”
邹乘风和史密斯互相看了看,虽然不明白阿勇什么意思,但是两个人在佣兵基地也不敢有任何异动,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那还敢乱来。两人点了点头。之后阿勇转身带着两人三人一前两后走进了帐篷。
这不进来还好,一进来入眼就是五具尸体,有一具连头都打烂了,吓得两人均是脸色一变,不自觉的浑身发起抖来。
“回来了?”尸体前坐着一个亚洲男子,迷彩的背心下是突出的爆炸性肌肉,头戴一顶黑色贝雷帽,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阿勇。虽然他的眼睛没有转动,但是邹乘风和史密斯还是感觉被人监视着一样,背后嗖嗖的冷风直吹。
阿勇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是从巴尔干半岛回来的弟兄?”
“是啊,多好的兄弟啊,他们还如此的年轻,就这样结束了。”那人顿了顿接着道“我已经让那里的兄弟撤回了,这样的损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雇主给的价格太低,这次的尾款还没有结,你带人跟他们谈谈,如果到期还没有结清尾款,给他们个横条。”
“好。”
“嗯,你先去忙吧。”
说到这,阿勇便带着两人出了帐篷,自始至终那人也没有正眼打量两人,这让邹乘风和史密斯很诧异,这就完了?阿勇没有回头:“好了,他已经同意你们加入了,不过今后六个月你们将迎来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如果承受不起,结果只有一个,死在这。”
邹乘风和史密斯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他们没有接触过佣兵,但不代表他们没有听说过,来了,基本就只能等死了才能脱离。
阿勇见两人的表现,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后面的六个月中活下来,他的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活下来的,在这样的地方能找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第一天,邹乘风和史密斯就被编入了阿勇的集训组,而这第一天的科目就差点要了两人的命-全副武装包括行军背囊步枪手枪战术背心负重50kg100km全地形全天候越野。还要在野外宿营,没有干粮只有一壶水一把匕首一个防风打火机。最要命的是阿勇派来的督军拿着填满实弹的自动步枪在后面驱赶着累的像死狗一样的一群新人,有两个人实在跑不动了,结果被后面的跳弹打中了小腿,被丢弃在半路上,任其自生自灭。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来了力气,死命的往前跑,还有几个在泅渡的时候被水中的鳄鱼撕咬成了碎片。
这就是佣兵的残酷,一切的训练都以实际水平来衡量,死亡指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
邹乘风和史密斯两人也玩了命的往前跑,说不定哪一刻两人身上就挨上枪子儿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最让他们不可思议的不是残酷的训练,而是在这茫茫大海上的荒岛,竟然有鳄鱼这种恐怖的生物,估摸着这都是这群野人从外面运过来的,难道鳄鱼能自己横渡印度洋和大西洋游到这里来咬人?
傍晚六点钟,他们到达了第一个宿营地。
终于能休息了,所有人都扑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不停起伏的胸腔。
史密斯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艰难的转过头,看到邹乘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前边儿,使劲儿喘了几口粗气,他用力的抬起胳膊拍了一下邹乘风,邹乘风抽风式的低过脑袋,用眼神艰难的看了史密斯一眼,那意思是在说:“干嘛?没看到我快死了吗。”史密斯又使劲儿喘了几口,艰难的说道:“风,我们找点吃的吧。”
邹乘风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史密斯,那意思是说:“你没毛病吧?没看到我现在话都没力气说了吗!”
史密斯直接无视邹乘风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是真的累到极点了,已经讲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