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昼走出密室蜿蜒的通道,推开暗门,一阵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眯了眯眼,很快便适应了外面强烈的光线。
噔噔...
弯着腰以防背后那柄大剑碰着屋内的横梁,顺着楼梯向上,直接来到这座阁楼的最顶层。
他知道,有个人每次交完任务都会来着坐着。
“好风景”。看着那个清新亮丽的背影,黑昼由衷的说道。
的确是好风景,仔细一看,这座阁楼立于一座小湖中央,四面环水,水中鱼虾畅游,这一群赶着赶着那一群,在这干净清晰的湖水中,甚至能看到它们在水中摆动的胡须;水面鹤鹄成堆,结伴嬉戏;四岸绿树成荫,花红柳绿,一阵微风吹来,落英缤纷,宛似人间仙境。
“可是,看了那么多年,不厌么?”黑昼找了个凳子坐下,眼睛打量着自己粗大的手,看似随意的说道。
似乎才注意有人来,那道美丽的背影轻轻动了动,转过身来。若有其他人在此,定会惊得说不上话,目不转睛。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若论其面貌,怕是这世间是找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的,若论其身材,恰似一匹匹练,柔却凝,软却坚。往其面上瞧去,但见其美眸上却生得一对剑眉,配上绝世容颜,十分英魅。不说男人看了会心动,怕便是女人看到也会舍了对男人该有的心思。
目光掠过外面风光,掠过红柱,停在了黑昼高大的身躯上,又向上移,凝在黑昼粗矿的脸上片刻,又转向其身后的大剑。
声音很好听,却有些冷:“难道你每次就只会说这些
黑昼听到这话,他那利剑般的身躯突然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和痛楚。
“衣儿...”
...
“衣儿,能不能帮为...帮我个忙?”黑昼此时像个苍老的老人,在恳求自己的孩子为自己想想。
“不能,也不会帮”。声音变得更冷。
“衣儿,我此次去寻那人,恐怕凶多吉少...”黑昼看到柳寒衣听到这话后,小手突然抓紧自己的衣角,在心里笑开了花。但声音仍是那么的悲切:“衣儿,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个叫白裳的人...”。
“找他干嘛?”柳寒衣突然打断了黑昼的话,意味不明的问道。
见自己女儿言语中竟带着一丝欣喜,黑昼心里确实相当难过。“是这样,三年前,我见那人忙于寻人,心力交瘁,我想这是个能夺回你娘的机会。于是去找了我当年的至交白路州白大侠,这白大侠的名讳你也许没有听过,但他弟弟的名字你一定听过,便是云州执牛首者白行简白大侠。虽然这白路州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实是这世上实打实的超一流高手,与我相比,也是只高不低。本来我打算与他一同合击那人,却没有想到他虽隐居多年,那颗好胜的心却一直没有冷却...“
说到着,黑昼眼里眼中满满的全是追忆与惋惜。抬头看了眼柳寒衣,见她饶有兴致的在听,才收起情怀,继续说道:“半月后,我再次去找他时,才知道他以丧在那人手上...“
“那这些与这白裳有何关系?”
听出自己女儿对自己的话全不在意,而是更在乎这个叫白裳的人,黑昼的心又狠狠疼了一把。不过好歹知道她应该会愿意帮助自己,黑昼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白裳便是这白路州的亲侄子,因其无后,白行简便将自己的二儿子过继给了自己大哥。“
“那找到这白裳后我该怎么办?”
“找到他后,将他带到云州白家庄就行了。”黑昼顿了顿又说:“我见过这孩子,虽继承了白家的武学天赋,武学水平极高,但心思单纯,未经世事,我怕他在路上吃亏,你在路上多教他些人情世故。”
“那我走了。”柳寒衣话没说完,就跃下阁楼,衣炔飘飘,宛若降世谪仙。
看着自己女儿急不可耐的样子,黑昼又是唉声叹气,又是苦笑不已,心里哪里还不明白她已见过他,怕也早已将心许给了他。转念想到自己身上的深仇大恨,一柄大剑在他站起之时又重新磨亮。
黑昼的神色重归与平静,阔步向楼下走去,好似一个老农,若不是这时他身后那片湖里突然漂出几尾已齐齐断了头的锦鲤,若不是他身后那柄大剑,真的就像是个未中进士而孤独终老的落魄老人。
...
而此时奔袭于路上的柳寒衣心情却是更复杂。
“不是我自己要去找他的,我带着任务!”
...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看到我会不会高兴?”
...
“那夜我伤于胸口,是他为我...”想到这柳寒衣,双腮羞红,眉目泛波。
...
“呀,我怎么能这样想啊...”停下来的柳寒衣赌气般跺了跺脚,可爱得不似人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