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莫宣大惊，看着两位已经哭成泪人的师弟，他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哄”的一声完全蒸发成了一片空白。全员没有一人生还！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试炼再有多么残酷至多大部分弟子不能获得通关令牌而被赶下山去罢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至此莫宣隐隐地感觉这件事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大长老怎么说？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活下来吗？”甩开袖袍，莫宣一个大步横越两座舍顶，破开气障丢下两名慌张师弟急速地朝着正殿赶去。此时的他早已褪去了独自一人时的无助，事实上，就在房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两个师弟所看到的就只有那个熟悉的，能够让他们安心依靠的莫师兄。
“内宗弟子魂灯全灭，应该不会错，外宗弟子的一些尸首也被人看见了，长老知道后立即就让我们来找你的，其余的我们也不清楚。”遥望着莫宣逐渐缩小的背影，徐师弟拼尽全力在其背后喊出了最后一句话，便眼睁睁的看着莫宣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不可能，林任当时也在混战之中，死伤这么多，她肯定也受到了牵连。”莫宣极尽全力的飞驰着，思绪同时也在飞速运转，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去，谁想竟然会发生如此重大的伤亡。他在自责，当时的他为什么能毫无责任的离开。穿过几株残败的花木，理宗大殿的正门终于出现在了莫宣的面前。情急之下的他也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直接推门而入，带着一身的血迹站在了宗内大长老的身前。
殿内之景和当初第一次来时并无二异，三尊巨大的石像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众人，大厅之内空旷无比，年迈的妇人以及两名老者依旧平静的盘坐于蒲团之上眉头紧锁，唯一不同的只有匍匐于三人之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长老。
“柳正，起来吧，这么跪着那些弟子也回不来了。”老妇舒展眉梢，轻轻一叹，看见莫宣的到来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让他出言询问。“颜长老，这都是我的疏忽啊，就在莫宣那组出来的时候，林内就已经发生了争斗，我本欲上前看看能否接引些宗派子弟，可是却被那些守门的老东西以不得干涉为由拦在的原地，我亲眼看见我宗弟子手上根本就没有过关令牌，正欲放弃而出却硬是被身后赶上的那些人给害了性命。我。。。我恨啊！”言罢，柳正老泪纵横，再次扑瘫在地上悔恨地自责着。
莫宣心中不忍，默默地走上前去扶起了跪倒在地的柳长老。这一批的试炼子弟中大都是由柳正亲自执教，外宗以外，那些自小在宗内修炼的内宗门徒，柳正可谓是悉心培养，呕心沥血，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孙一辈，看着孩子们就这么无助地死在自己的面前，年近半百的他也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你就是莫宣？”听完柳长老的哭诉，老妇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莫宣的身上。身为宗派地位最高的长老，每年水平斑杂的外室弟子她基本上都不会加以过问，只是这一次，莫宣一行的表现却是引起的她的注意。
“在下莫宣，见过三位长老。”松开柳正的衣袍，莫宣恭敬地上前三拜，平静的掩饰住了内心的焦躁。从刚才柳正的言语中，莫宣便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全员被杀，唯独只有自己的这一组活了下来，莫宣眉头轻挑，他不知道这次的袭杀是否只是针对理宗而采取的铁血手段，亦或是暗地里在针对他自己！
“莫宣，能否相告在林中所发生的情况，我等也想有个了解。”老妇右侧身旁的老者一甩拂尘，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莫宣心里一沉，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感觉到这几位长老似乎已经是将怀疑的对象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莫宣便将林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阐述了清楚，不过期间只是将林任的名字换成了内宗一名已死去，境界颇高的同门之名而已。
“年纪轻轻便由此气魄实在是我理宗不可多得的人才。”老妇听完莫宣的陈述赞誉的点了点头，“如今宗内新生弟子罹难，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查下去，只是这天道山的第二项试炼还是需要你们三人继续完成，现如今既然你们已经过了第一关，那么也算是我理宗的内门子弟了，从今天起便搬离屋舍改投姚师叔门下继续修行吧。”听完老妇的命令，蒲团上左手边的老者身形一震，即刻恭敬的欠身道：“敬遵师祖圣命。”随后看了一眼莫宣，沉声低唤一声：“景皓。”
不过片刻虚空之中便浮现出一具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一身黑色束装，横眉剑目，黑色的长发被松松的绾起，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脚踏出虚空，看见老者，青年作揖而拜：“景皓见过师傅。”
“嗯。”看见青年老者宽慰一笑，点了点头，转而面对莫宣吩咐道：“莫宣，从今往后你便是老夫姚昭坚的弟子，这位是你的师兄景皓以后你便和他一起随我修行，至于本门规章，到时候你可以多向景皓请教。”“莫宣敬遵师命。”莫宣低头而拜，面色低沉，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好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莫宣你好好休整，同门被杀的惨案就交给我等来追查，你还是要先为了本门的第二项试炼多做准备，这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去吧。”一直无言观望的老妇最终开口，准备结束这场质问。
“嗯，柳长老，可曾看清追杀我宗的人都有哪些宗门参与？”刚欲退去的莫宣突然像是想到些了什么，抬头看向一旁掩面抽泣的柳正。“当时争斗杂乱，烟尘纷飞，混乱之中倒是分辨不出宗门人影，不过有一个法宗女子使了一手剑气化龙我却是看的清楚。”柳正带着泪横，目光迷离地回忆着。
“多谢柳长老，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柳长老节哀，莫宣告辞。”听完柳长老的话，莫宣面无表情，向着众人拜了拜，掩藏着心中翻滚的惊涛骇浪转身缓步离开了大殿。
“景皓，以后要一定多多照看你这个新师弟。”老妇看着莫宣消失的背影，沉声说道。“是。”青年应声，便再次消融在了天地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