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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弹劾秦王,旧势力出头

“医师有没有让你注意什么?有没有让我注意什么?”李政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似乎知道医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严艳对李政再熟悉不过,说:“别瞎担心了,医师说没什么问题,休养几天我就还是那个快快乐乐的孩子啦。”说完,还调皮地刮了刮李政的鼻子,又摸了摸李政的下巴,说:“胡子都好久没有刮了,你看你,现在跟着野人似的。”李政幸福地笑着,从未有这么幸福,他轻轻吻了吻严艳,说:“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要出去外面走动了,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至少我两个,不能把历史给扭曲了吧?”

看着李政匆匆离去,严艳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害怕有一天醒来的时候,李政已经不在她的身边。说好的高冷,现在反而慢慢变了,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真的是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自己的。她歪着脑袋看着盛开的兰花,从未有过这么安稳的感觉,巨蟹座的女孩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家庭是一切。

走出宫殿,李政就匆匆忙忙跑到宫里的厨房,所有的厨子个宫女,全部都换成了值得信任的人,他不想这段时间出什么岔子。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他给厨子说出了好几道比较平常的菜肴,要让厨子每天变更着送去给严艳。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太深,心会醉,而恨一个人太久,心会碎。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等待,严艳不知道李政等了多久,不过,总算是等到了。安排好了这些,李政又匆匆赶到宫女居住的地方,他要找一个能够为他卖命的宫女,能够替他心爱的严艳试菜的宫女。

“你们若有人愿意为孤试菜的,孤亲自奉养他的父母,视若亲生父母一般。”李政站在众多宫女面前,期待能够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不是真心的,他都会感觉到很欣慰。谁知道这些宫女无一不是天后安插在宫里的视线,有谁又会顶着被毒死的风险去为秦王试菜呢?等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李政就转身离开,试菜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亲自去做了。匆匆往返在咸阳宫和各处侍卫之间,什么事情都是亲自过问。不知道这是往返了第几次,李政忽然发现一个中年女子站在秦宫石质地板上,一身红色衣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侍卫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个红衣女子。

李政站住,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宝剑上。“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秦宫?”红衣女子虽然被侍卫围着,换成是寻常女子,早就已经吓得不能动弹。这红衣女子竟然异常镇定,没有丝毫慌乱,定定站在原地,说:“秦王采那株兰花,该不会是秦王自己喜欢花吧?该是秦王有一个心爱之人,才会有次举动吧?”听到这里,李政让侍卫们散开,说:“莫非那一株蝴蝶兰是姑娘之物,来秦宫找孤索赔来了?”那红衣女子清甜地笑了起来,说:“我本以为当今秦王是个严肃冷酷之人,不曾想秦王竟然也会开玩笑。民女阿青,本是越人。”“阿青”有点熟悉,李政忽然想起来,这是金庸《越女剑》里面那个懂得高潮剑法的女子,可是这个女子是战国七雄时期的人,没理由能活到现在啊?

“秦王不必惊慌,自从我目睹西施真容之后,自感羞愧,不能与西施相提并论,范蠡离开我,也是情有可原。我能货到今日,归功于我的越女剑法。”阿青这些话,放在李政这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清楚的,一个人的一声至多有一百二年左右,这阿青若是真的阿青,那就该活了两百年之久。从文明社会来到秦国的李政,当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听徒弟白起说起过你,你有意想要认识我。本来我们这些四处游历的侠客,是不会传授君王武艺的。不过,那一****见你在田埂间为一女子采摘蝴蝶兰花,我便知道你是一个性情中人,能成为我门下弟子,于是我才决定来会一会你,你,才有机缘在秦宫见到我。”说明了来意,李政就不觉得恐慌了,后世对于秦国的故事太多太多,刺客是这些故事的主角,李政不得不提防,这样做,才不至于送命,留下严艳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个陌生的大秦朝。

“幸会幸会。”李政抱拳施礼,让阿青看了更加咯咯笑个不停,接着说:“秦王,我知道你事务繁多,所以不便打扰,若你信得过我,以后就由我保护阿房姑娘,她的饭菜都必须经过我试过之后她才能吃。至于其他事情,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李政不住感叹,真是一个奇女子,似乎能看懂一个人的心意。

红衣阿青带着宝剑,大摇大摆走进了阿房的寝宫,身边的侍卫还不断在李政耳朵边上说:“大王,此人与你素昧平生,真就值得相信?”李政说:“我不选择相信她又能如何呢?阿青姑娘武艺超群,不是秦宫侍卫能够对付得了的。”说完,询问身边侍卫:“白起将军的人已经到了么?”侍卫点点头,说:“早已经在咸阳宫宫门外等候,就只等大王一声令下。”李政换了一身衣服,黑色夜行衣,很快就和白起召集起来的人马在城外回合在一处了。

“子时开始行动,务必要让这次行动悄无声息。”身边的侍卫默契地点点头,很快朝着壅城的方向迅速挪动过去。

这一夜的壅城太后宫内,显得比起以往更加安静。吕不韦最终不得不和嫪毐达成协议,正如嫪毐所说,事情若是败露,死的人可就不单单是嫪毐和太后,还有很多与此事相关的朝中旧臣,这几日吕不韦都是和太后嫪毐在一起,对于秦宫之内的事情,已经是充耳不闻了。

“哀家已经遵照你们的意思去办了,若是成功这时候应该就有消息出来了。可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太后在屋子内走来走去,心神不定,一边的嫪毐也感觉有些焦虑,说:“秦王不可能这些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吧?”吕不韦清了清嗓子,说:“嬴政是我和太后从小看护到大的,他什么性格,什么脾气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话说的,好像秦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嫪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把心头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

“秦王嬴政是不是你和太后的儿子?”嫪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是落在太后身上的。一边的吕不韦显得情绪激动,说:“你可别胡说,嬴政并不是我的儿子。”太后听到嫪毐这么说,明显是心存妒意,主动走到嫪毐身边,说:“嬴政的确不是我和吕丞相的儿子,是那个没良心的秦王的骨肉。”嫪毐这才点点头,说:“若嬴政是你吕丞相的儿子,如今我嫪毐也不会在这里跟你喝茶吃饭,早就差人把你五马分尸了。”这一番对话更加增进了嫪毐对吕不韦的憎恶之感,尤其是太后和嫪毐这样一对组合,让吕不韦自己都觉得,跟他们在一起,就是一种根本不能说出去的耻辱。

三人还在屋子内等待消息,然而咸阳宫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和往常一样,宫女们还是在宫内来去自如,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如坐针毡的太后有些着急了,要是计策没有成功,秦王一定会事实报复,那时候,秦王先下手为强,仰仗手底下的将军们,很快整座壅城就要从此灰飞烟灭了。嫪毐虽然说心思缜密,也是一个刀哥关键时刻就会出现状况的人,他在屋子内也急得团团乱转,不时还朝着窗子外面看看。

吕不韦微闭着双眼,淡然说:“以我如今的眼光去看待秦王,他恐怕是故作镇静,就等着壅城这边出状况,那时候才是他下手的好时机。”吕不韦的老谋深算,让两人都觉得事情应该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嫪毐静下心来,反而怨怪太后。

“谁让你派壅城的宫女去的?你不知道,那赵国女子中毒之后,秦王第一能获知的,便是毒药从什么地方而来,谁派人来的。这样做,摆明了是和秦王对着干啊。”太后低着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红着脸,开始啜泣。

“说到底,太后还不是因为你,才会有今天的举动。妇人嘛,考虑的事情当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三人还在讨论,宫门口便已经有数十名宫廷侍卫持剑冲了进来。吕不韦眼见大事不妙,沿着密道逃窜出去。他还得保存实力,否则,和秦王的战争就这么结束,似乎有些过于容易了。

“我们也快逃走吧?”太后哀求身边的嫪毐,拉着他的衣袖。偏偏嫪毐并不搭理太后,厉声说:“现在你逃出去,秦王更加笃定你就是害人的凶手,更何况,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能对你怎样?”嫪毐一番话,自然让惊慌中的太后显得有些镇定,点点头,说:“那好,我们不逃。”

李政当先推开门,看到站在一边的嫪毐和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后,先是彬彬有礼地问个好,请个安,接着质问:“母后大白天关着门,是有什么要事不能让他人知晓么?”太后自然能从李政眼睛里面看到别的东西,这句话,自然也不是表面上的问候。嫪毐眼看这个太后就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不得不靠近太后,小声在太后耳朵边上说了一些什么话,李政没有听清楚。不过,就在嫪毐说完这句话之后,太后忽然变得底气十足,说:“哀家最近头痛,见不得风,就吩咐他们关上门,这样也就好多了。”

看到两人蛇鼠一窝,李政心头不禁发笑,寻思:看你两个演戏演到什么时候。李政装作是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是孤多想了。”说着,吩咐身后的人,说:“你们要自己洗地搜,千万不能让那刺客的两个孩子给跑掉了。”侍卫们听到命令,自然迅速去执行。大秦的侍卫,从来都是依照王法办事。听到“孩子”两个字,太后才明白这秦王来这里到底是为何了。他面色忽然煞白,就要跑出去查看她与嫪毐私底下生下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已经会走路,另外一个,还不过是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政儿,你先回去,母后还有事情。”李政当然不允许,直接坐了下来,说:“自打母后在我十二岁时候从咸阳宫搬出来,孤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眼下正好,让孩儿好好看看母后的容貌。”李政说着,仔细端详了太后的面容,又接着说:“这多年不曾相见,母后竟然老了许多。”这句话无疑让太后更加心急,若是找到了那两个孩童,可如何是好?就使了个颜色给嫪毐,让嫪毐出去查看情况。嫪毐的步子才卖出去,秦王就发声了:“嫪毐卿家这是要到那里去,孤与太后在此,你居然不奉茶?”嫪毐不是傻子,看到门外的侍卫,便知道这些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要是和秦王正面冲突,恐怕没有任何好果子吃。思忖一番,还是慢慢转过身,又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气的不能出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若是拿出太后的风范来压制嬴政,必定会招致不好的结果。李政虽然坐着,可在太后眼里,他分明就是为了给那个赵国女人报仇来的。还不到一刻钟,就见四五个侍卫押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来到门口。

看到这两个孩子,太后怎么会不认得,那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都快要叫唤出“母亲”来了,硬是活生生被嫪毐恶毒的眼神给逼了回去,另外那个小婴儿在侍卫怀里不断哭泣。侍卫跪在地上,说:“大王,我们找到那刺客的孩子了。”李政也不心疼,他心中全是太后加害于严艳的愤怒,便说:“教给李信将军处理。”一边的李信言语十分冷酷,说:“刺杀大王者,诛九族!杀!”这句话才说完,让李政有些意外,等到阻止,那四五岁的孩子已经被身边侍卫用宝剑划过脖颈而死,手抱小婴儿的侍卫,也将那婴儿高高举起,狠狠摔在了地上。李政实在不忍,井壁上眼睛,再去看太后表情,早已经木然。

事已至此,李政纵然心地善良,也无法挽回,情知在秦王王位上,免不了要沾染血腥,想到日后要诛灭六国,这双手更加不知道要沾染多少鲜血,竟然隐隐有些后悔,生出了想要回去的想法。

“大王,这两个刺客的遗孽尸体该怎么处置?”一边的李信就要发话,还有心神不宁的李政伸出手,说:“将他们安葬吧。”那边的李信竟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李政,他或许不相信昔日眼里冷酷的秦王,竟然会有如此举动。李政起身,欠身辞别太后。率领一干人等匆匆离开宫殿。那太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两具小小尸体,许久不能动弹,过了约莫一刻的时间,才听到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暴虐的秦王!我要让旧臣们将你和那个赵国贱人一起赶出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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