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厕所的方向慢慢挪动着。我的大脑还在忍受着宿醉带来的疼痛，我的口中还残留着酒精和呕吐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是为了睡眠，着一切都值得。
“老大，起床了？”
“嗯……”我闷哼一声继续向厕所的方向挪动。
洗漱过后，我稍微感觉好了点儿。但睡意还是很浓，便又向卧室挪去。
“老大，您吩咐我找的‘白玫瑰’，我找到了。是德尔默的一副画，今年春天被一个神秘买家以806万的价格拍走。”
我拼命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回忆让我头痛得皱起了眉头。
“昨天？哦，A3！”我边说边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凉水，猛喝了几口。
“对，‘白玫瑰’是德尔默1926的作品。基地的记录里A3在1976年重画了这副画，时间刚好和你的第二次转生吻合。”
“这么说找到‘白玫瑰’就能找到我的研究资料了。画的买家是谁？”
“买家的资料一般都是保密的，但只要有交易，就不可能有秘密。”E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哈哈，老熟人……科林·斯特林。”
这个名字让我彻底清醒了。我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想不到W动手这么快。”
“现在还能查到这幅画的所在吗？”
“现在这这幅画被放在科林的一家私人画廊里展出。而且这个画廊同时展出的还有很多科林这几年来收集的二战时期的名作。”
“这么说收集二战作品只是科林的个人爱好？”
“应该是这样的，这个画廊已经开办十五年了。那时候W还没有叛变。”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我们下午就去看看这幅《白玫瑰》”
“恐怕不行，这个画廊是对会员开放，我们只能等晚上偷偷进去。”
“去找老B帮忙吧，他总有办法的。”我伸了个懒腰继续回我的床上睡觉去了。
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画廊的我，还有点不适应这种静悄悄的气氛。这时画廊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除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是客人们的呼吸声了。
“您好，请保持距离。”
我刚把头向墙上那副《白玫瑰》靠近了一点儿，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制止。我无趣地点点头。低声问身边的E：“能看出有什么蹊跷吗？”
E一脸憨笑地轻声回道：“嘿嘿，我对绘画一窍不通。”
“那我们这事干嘛来了？”
“我还以为您懂呢。”
“我……你小子被跟我卖关子，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呵呵，还是老大圣明。我们只要能把这张画拍下来，回去和原作做对比就能找到这幅画的蹊跷。”
我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禁止拍照”的标志和来往不断的人，轻声问道：“怎么拍？”
E得意笑了笑，然后扶了扶眼镜，说道：“拍完了。”
“你小子不早说，至于费这么大事吗。走吧。”
我和E一边装模作样地欣赏着墙上的艺术品，一边向门口溜去。但就在我们慢慢靠近画廊门口的时候，画廊的门被打开了。我和E被吓得赶紧侧身，看着身边的画。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这里平时都是我打理的，我父亲只有晚上才会来看看。”
“最近有什么好作品吗？特别是德尔默的。”
两个声音都是那么熟悉，我偷偷斜眼看去，男的正是科林的儿子本，而那个女人的脸用轻纱挡着，但她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轻轻拉了一下E，示意他看下走过去的两个人，然后轻声问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像千灵呢？”
E也看了好久才回答：“确实像千灵姐。什么时候跟本好上了！”
我轻轻地在E的后脑拍了一巴掌，就径自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越是看得久，我就越是觉得那个女人是千灵。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到了那副《白玫瑰》前。女人似乎立刻被那副画吸引了，变得安安静静的。
不多时，女人说道：“还想看看兰西的《落叶和稻草人》。”
“哦，这边请。”本很绅士地伸手请女人继续向前走。
兰西这个名字也好熟悉，我问身边的E：“兰西，你听说过没？”
“那是A1原来的名字啊。”
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我继续跟随着本和女人向前走去。他们在另一幅画面前停住了。
“就是这副了，这是我父亲两个月前在……”本像个导游似的介绍起来，但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兴趣听这些历史，她再次全神贯注地欣赏起了这副画。
“下一副，杰夫的《海的眼睛》。”女人似乎太投入了，这次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这边。”走向另一幅画。
杰夫这个名字同样熟悉，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杰夫就应该是A2了。
“E，把这幅画也拍下来。”说完我继续尾随本和那个女人走到了下一副画前。
女人再次变得聚精会神，但这次好像并不顺利。她在这副画前站了很久，渐渐开始用右手轻柔太阳穴，并不是挪开视线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千灵！”终于听到了这个名字。但当本说出这个名字时，女人已经虚弱地倒在了本的怀里。本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呼唤着：“千灵……”女人没有说话，本开始有些不安，他开始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叫救护车！”
这时倒在本怀里的千灵摇了摇手，示意本让围过来的工作人员退下。然后低声对本说了些什么，就摇摇晃晃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本无奈只能追了过去，并示意跟过来的工作人员退下。
“把这副画也拍下来。”吩咐完E，我也追了上去。
本搀扶着千灵上了车，车子飞快地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我看着渐渐消失的汽车，着急地盼望着能有一辆出租车也好。
“老大，小心！”
E一把把我从车道上拉回，一辆卡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