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五老吹看着房间里的两个病人,不知该先照顾好哪一个。芊芊是心头的最爱,心里面还是想专心去照顾芊芊;可刘三客现在可是芊芊存活的唯一希望了,刘三客一时不醒,芊芊的危险就多了一分。想到这里,王老吹还是走向了屏风外刘三客的床边。
还好老吹以前跟师傅学的这些东西都没忘,没想到到这异界来了之后还真是非常管用。王老吹先去集市了买了些补身子的,想着让芊芊和刘三客都补一补。
抡大厨可是老吹的拿手绝活,咱做别的不行,但做起饭来也是真刀实枪不容小觑的。老王端着碗走进房间的时候,刘三客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体力不支不能下床走动罢了。
老吹还得一个一个去喂。先递了一碗给刘三客,让他坐床上自己慢慢口味,他端着另一碗走向了芊芊,轻轻将芊芊从床上扶起来。
“芊芊,来,喝点东西补补身体。”说着将芊芊托起来,放在自己胸口,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小兄弟,你说的让我帮忙,是……?”刘三客隔着屏风问道,他不知道里面还躺了一个病人。
王老吹将屏风拉开,觉得这样说话方便。“刘老先生,这位兄弟是我的书童,他得了重病,想请您老医治一下。”
听罢,刘三客欲下床走过来,老王见此状忙上前搀扶,怕他一个不小心跌倒。顺手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刘三客连连称赞,觉得王老吹是个好男人。
“手伸过来让我看看。”刘三客立刻恢复了大夫的姿态,好久没有医治了,不知道手法有没有生疏。看来干自己本行就是顺风顺水呀,一旁的老吹觉得他还真有那么点大夫的气质。
“这位小弟是你的……?”刘三客一边把脉一边问道。
“书童!”王老吹这次回答的很快很肯定。
“这小弟脉象很乱,似少了一条经胳,而且是最重要那条,即连通其他重要经脉的必经之路。”刘三客不紧不慢的说,像是在细细品鉴一个工艺品。王老吹见他说的还像那么回事儿,而且跟自己把脉的结果很像,也跟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嗯?不对,这小弟脉象有点奇怪……”刘三客的眉头皱了一下,那话卡在喉咙,实在不好说出似的。“哪不对?”王老吹慌忙问起。
“这脉象不像是男子,莫非……”刘老先生停顿了,他怕自己说错话。
王老吹听此一惊,没想到号脉还能号出这个,实在让人吃惊。老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大夫实情,如果说了会更利于芊芊治病,但芊芊却不想把真实身份告诉别人。此时芊芊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闪烁,连王老吹也读不懂的内容。
“她是女子,是我的爱妻。您能感受这种担心的感觉么?为了治好她,我四处求医无果,让她乔装成男人,无非是为了图着行路方便。您是痛失爱妻的人,可一定要帮帮我!”
看着老王如此为自己拼命求人,芊芊那男人装扮的脸上流下了难得的泪水。这些日子,老吹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分分毫毫都让她一向高傲冰冷的心慢慢融化了。这些日子跟病魔做着斗争,但不知为什么,却是十分安心快乐的,再也不用在江湖打打杀杀,也许,这就是女人被男人呵护的感觉。
“我明白,老夫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这女子得的怪甚是奇怪,我得仔细号一下。”
说着,芊芊把手从大夫手里收回来,抱着歉意的眼神说:“大夫,我有话跟我家相公说,等我休息下再邀您号脉可好?”刘三客见此状也不好拒绝,只得连连点头道:“在下明白,你等且请。”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刘老三也不明白,自己已好多天没力气说话了,今天看了此情此景竟也全身好了,也许,是真的想尽些微薄之力帮帮他们吧。
“你坐下来。”芊芊说着,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嗯?喔喔,如果你是怪我刚才跟刘三客乱说话,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我只是为了感动他,让他尽力帮你。”老王连忙起身解释。
“嗯,我知道,来,你坐。”
“喔。”
“这些天你待我的好,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还给你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撑到现在都是有你在。”说着,她把手放在了王老吹的手里,像是两个故友在交待着什么。“别瞎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今天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芊芊这副认真模样和平时倒是两种感觉。王老吹觉得这不仅仅是平日里喜欢的极致美好,更多的是她的眼里多了些温暖的情意,比如爱。
“小千,别说了,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你记得答应我要做我的书童,可现在一直让我照顾你,你这笔账我可一直记着在,等好了加倍还我!”王老吹觉得这些日子说过的话比这辈子都肉麻,难道爱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会不自觉的变小,变成爱哄爱气爱笑爱闹的样子,颇像小孩儿,永远长不大的话时刻都想在对方的耳边环绕。
“这个……给你。”王老吹低下头,小千从她的衣袖里掏出了那把银刀。那把好不容易才从王老吹那里追回来的银刀,比她的生命还重要的银刀。
“小千,这个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现在,给你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把我最重要的宝贝给你。以后做不了你的书童,这个……就当我与你整日为伴。”
“这个你好好拿着,我不要,等到你好的那天接着做我的书童。这交易不能改!”说完把小千搂得更紧了,怕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芊芊这个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只是扭了个头,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眼泪默默的流下来。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有这么一个人这样专心认真拼命地陪着,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又有哪个人可以这般待自己呢?想到这些芊芊唯有答应他,好好地活着,努力地活着,认真过好每一天。除此,并无其他。
王老吹似乎慢慢懂得了爱情,这是他在哪一个人身上也未曾找到过的感觉。依恋她,爱护她,心疼她,并害怕失去她。生怕哪一天芊芊真的走了,自己在这儿孤单的异界还有什么可恋之处?王老吹慢慢俯下头,在她额头深深吻了下去。
王老吹见她熟睡之后,悄悄将刘三客请进屋内,再次为她把脉。刘三客摸着她的脉相,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表情时好时坏,这让王老吹在旁边看着非常着急。
“老先生,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小伙子,你妻子的病看着不轻啊。”
“嗯,已经拖了很久了。该怎么治呢?”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吗?”
“不清楚,自我认识她起,她就有这个病了。怎么?很严重吗?”
“她脉相奇特,怕是有些问题还要再问清楚才能下了论断。就她的脉相来看,应该是中了某种毒或被某人控制,那根经脉就是控制的线。现在解决变法有两个,一个是找出谁控制她的经脉,打开它;另一个就是自制经脉。”
“怎么办才是万全之策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控制她的人自愿解除对她的控制。被控制的经脉连接着她的某根神经线,比如记忆、爱、恨等等,如果我们自制经脉连通,即使接上了,打通了经脉,也只是保住了性命,与丢失经脉相连的神经将永远失去。”
“您的意思是?”
“比如,如果连接的是爱,那么她会忘记爱一个人的感觉和她所爱的人!”
“究竟是谁控制了她的经脉呢?”
“这个……就得问她自己了。必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武功在她之上,不然,不会那么容易控制她,甚至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