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嗯,对极了,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曲飞衣笑着扬眸,朝着花少伸手。“来,认输吧,你斗不过我的。”
“你……唉,唉,唉!”
花少微微的一愣,似乎还想挣扎,但那又疼又痒的感觉,早已逼的他想疯,所以最终也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解药交了出去,一并的还有那句话。
“女王,小的输了。”
“哈,哈,哈!第九十九局,本姑娘至今可是完胜哦!”
曲飞衣大笑三声,得瑟的逗着花少,却还是接过花少递来的解药,根本不曾有任何怀疑的饮下。
“行,你厉害!”
“那是!去找个木桶,倒进去五碗白盐,泡澡就可以了。”
曲飞衣也依照约定的说出了自己的解毒之法,但却在她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花少却蓦然的又开了口,话声和之前有完全的不同。
“女人,我收到飞鸽传书,你要等的人,明日旁晚会到。”
那个人……明天,会到?
蓦然的消息,让曲飞衣不由的顿了一下脚步,也收了些许的笑容,但在不多时之后,曲飞衣继续了她的步子,完全的云淡风轻。
“嗯,知道了。”
呵呵,近十日的光阴,那人终于是要浮出水面了。
只是……曲飞衣的兴致早已消弭殆尽……
血色残阳,如旧。
这让曲飞衣望着天空,不由的想起了她穿越来那一天的那抹红霞,一样的妖红鲜艳,一样的风中带寒。
不过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曲飞衣闲散的靠在花厅的软榻上,摆一壶酒,燃一撮香,花少的古琴也被早被曲飞衣占了过来,由着她随意的拨弄着,呜咽两三声,拼凑出的调子,却是平沙落雁,十面埋伏。
终,在多久之后,在那一曲欲尽未尽之时,那一片曼陀罗华的另一端,出现了那么一抹飒飒身影,一袭锦袍,由着余晖洒在南怀瑾的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只,这样的暖,能顺着曲飞衣的身体融进四肢百骸,却依旧阻止不了心的冷。
“来了。”
对于南怀瑾的到来,曲飞衣似完全的意料之中。她只是微微的轻扯了嘴角的笑意,淡淡的。随即,终止了那一曲,缓缓的往杯里倒着酒。
“你知道我会来?还是说,本就知道是我。”
南怀瑾一步步缓缓的走到了曲飞衣的面前,没有坐下,只那么轻笑着,手轻轻的抚着曲飞衣的发丝,轻滑着,手背婆娑着她的脸颊,满满的柔情似水。
“这天下间,除了你,还会有谁如此费尽心思的……待我?”
曲飞衣对南怀瑾的动作似乎一点儿也不抗拒,又或者说,其实早在她看清了是南怀瑾的那一刻,就已是不自觉的成了如今的摸样。
她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南怀瑾的手背,嘴角的轻笑似乎也从来是没有过的真。
“原来,你是知道的……”南怀瑾脸上的笑似乎浓了很多很多,微微的俯身,靠近了曲飞衣的耳边,轻叹之间,亦是有吻落在了曲飞衣的耳边。“那……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想她?
曲飞衣听着南怀瑾的话,眉目之间不由的一动,心里生出一些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南怀瑾的过于热情,让她觉得有些……过了。
“乖,你该懂我的心思,嗯?我……不想再失去你。”
南怀瑾看着曲飞衣的沉默,一双星目里闪过什么,继而就这么顺势抱了曲飞衣在怀里,唇也就这么轻轻浅浅的顺着曲飞衣的耳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着。
“那……怎么到现在才来?”
南怀瑾的吻让曲飞衣的心有稍稍的乱。身子甚至有微微的颤抖,她一边暗骂着这具身体的敏感,一边轻笑流萤之间,轻轻的错开了一些身子,端了案几上的酒给南怀瑾。
“嗯,总是要回朝处理好一些事,而且皇后过于精明,总是要避人耳目……怪我了么?”
南怀瑾依旧的笑着,倒是真的没有再多余的动作,接过了曲飞衣递来的酒杯,始终没喝,望着曲飞衣,满目柔情。
“所以……你打算把我养在这里么?”
曲飞衣指尖轻轻的抚着酒杯的边沿,瞥了一眼南怀瑾手中一直没动的杯子,微微的扯了嘴角的笑,心里却有些冷。
一仰头,曲飞衣将自己手上的那杯饮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不管南怀瑾。
南怀瑾不是没有注意到曲飞衣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之后,笑变得更轻,更是一口含了那酒,印在了曲飞衣的唇上,缱绻流连之间,酒在两人齿间发酵回荡,并着那一句缠绵无比的情话。
“傻瓜,我怎么舍得?这几日在帝都要处理的,自然也是有你的事情。如今,已是给你安排好了身份,就差你选个自己喜欢的名字,便可以永远呆在我身边了。”
吻,渐渐的发热,带着酒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翻转,渐渐的让人有些熏熏然的,仿若渐渐的当真可以借着这样的亲近忘却了彼此之间的那一些暗流泉涌……
吻,缠绵而热情,但却让曲飞衣第一次觉得心慌,甚至在那莫名的一瞬,无以言明的无所适从,触动了曲飞衣的某根神经,竟是让她脑中一闪而过的全是与即墨的缠绵。
“疼……”
曲飞衣身子不由的一僵,微微的推拒了南怀瑾的怀抱,继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紧紧蹙眉,话语轻轻。
“嗯?抱歉,是我忘情了。唉……实在是很担心,再失去了你。”
南怀瑾微微的一愣,会意了曲飞衣的拒绝,稍松了一些那怀抱,却也只是随势坐了下来,依旧环抱了曲飞衣在怀里,依旧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可他那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在曲飞衣看不到的地方,闪过了那么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
难道,真的是……他太着急了。
“我懂。嗯……就叫曲飞衣吧。瑾,你说好不好?”
没有理由,纵容了南怀瑾的怀抱,就那么舒服的靠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却又转换了话题。
“曲飞衣?好,那就曲飞衣。我都喜欢。”
可南怀瑾的双眸在听到曲飞衣这三个字的时候,又着实的沉了一下,继而依旧的一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柔情与绝对从容。
而曲飞衣也再没有出声,只是就那么靠着,微微的笑着,再次倒了酒,依旧的小品着,心里思考着的却是那一些有些煞风景的事情。
“何时如此贪酒?”
在多久的无声之后,南怀瑾微微的点着曲飞衣的鼻尖,笑里似是而非。可事实上,南怀瑾记忆里的兰陵从来都不是曲飞衣的这个样子。
“开始懂得思念,懂得想你的时候,谁让你不早来……”
似乎,也是在刚刚的那一段无声里,曲飞衣重新的找回了一些心绪,轻轻的扬头,对上了南怀瑾的双眸,有些沉溺其中的轻笑着,微微的咬了南怀瑾的手指。
“傻瓜。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锁的你紧紧的。”
“哼,若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话,你怎么锁可都锁不住我的哦。”
笑声溢出,这一次,含混着的是两个人的。南怀瑾的吻再一次的欺上,一如今日有些热情的反常的他,而曲飞衣亦由着他的恣意,煞有介事的扬着眉,有少少的挑衅说着情话,但却又真的是完全曲飞衣心里的意思。
锁她?若她不想,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真的可以锁住她么?
开玩笑!怎么可能!
“是么?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心甘情愿的。”
南怀瑾稍稍的停下了动作,头抵着曲飞衣的额头,话一字字的,似是而非的玩笑,似是而非的认真。
“这么说……你很爱我了?”
曲飞衣仿佛根本没听懂南怀瑾的意思一般,双手微微的环了南怀瑾的脖子,依旧的扬着笑。
“爱,很爱。为卿,负天下,又有何难?”
熟悉的话,这一次却是从南怀瑾的口中说出,曲飞衣渐渐的安静了,就这么望着这一张熟悉到了刻骨的容颜,话第一次问的有些真,也有些轻。
“那……你爱的,究竟是兰陵?还是曲飞衣?”
兰陵?曲飞衣?
南怀瑾望着曲飞衣的双眸,直直的,仿若想要这样就望进曲飞衣的心里一般,直到是一阵风来,南怀瑾也终于是有了回应。
“过去,爱兰陵,现在和将来,爱曲飞衣。”
过去?现在?将来?
曲飞衣的心里一笑,辨出什么滋味,却是主动的在南怀瑾的唇间落下了一吻,再又逃开。
“我弹曲子给你听哦……”
曲飞衣灿烂的笑着,仿若面前的这满处曼陀罗华亦不及她的笑魇。
只是,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始终都只是曲飞衣!
鸾凤殿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与睿王要谈。”
温柔端坐在主位上,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被盖滑动着杯沿,声音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