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当她白痴吗?
她到曾经想杀过即墨,但她怕即墨没杀成,自己先丧命。
不怕死,但要懂得惜命。
可花少的笑还没散去,高扬起的头,闪闪发亮的目光,坐的东倒西歪的样子,懒散却致命,致命的性感。
虽然曲飞衣没心情欣赏。
“因为,你是兰陵。”
最后,花少从嘴巴里掏出了绝世神器,祭出了这么一句。
让曲飞衣呼吸都停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花少,眸光里是不可置信。
虽然她其实已经大概明白自己是谁,她想过有可能是即墨,是南怀瑾,一些相关的人总有一日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兰陵!
虽然即墨和南怀瑾都不太可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因为曲飞衣的这具身子不过才二十。
即墨远赴边关七年,兰陵大概才才十二岁。
虽然不知道南怀瑾什么时候和兰陵遇见,但从一些蛛丝马迹看得出,他们两也是多年没见。
所以,即墨见到曲飞衣时,只是让她替兰陵进南锦。
因为虽然女大十八变,但那样子依稀还有几分,所以…………
而南怀瑾到是比即墨要谨慎,因为试探了那么多次,就算曲飞衣和兰陵百分之百一样,南怀瑾还是会小心,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发动任何事情。
可是,她千想万想,唯独没想到是花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时,愕然的神经有些抽搐,几乎要抽筋。
“你,你怎么…………你不仅是更年期到了,脑袋抽筋了,你简直变态,我怎么会是兰陵公主。”
气氛并没有因曲飞衣的恼怒而激起别的变化,因为花少始终很淡定,淡定非常,很有笑容,荣光满面,很有气度,气质非凡的看着曲飞衣,神情恶劣。
“你知道,一个人失去记忆,会有许多关键点暴露。”
曲飞衣干脆也学着花少的样子,席地而坐,准备好好的辨一辨。
如此星辰如此月,两人对坐,相隔一丈,借着月色散发着一种相契的奇妙之境。
如果不是话题太过破坏气氛,曲飞衣甚至觉得这样有点风流名士的感觉。
可惜,她注定做不了风流名士了。
“什么关键点?”
曲飞衣压下心中勇气的些微气流,眉头一挑,虽然她其实也非常好奇,却似乎问的很淡定。
“而且这个关键点只有我看得到。”
花少笑的和狐狸差不多,虽然说的话正经,笑却不正经。
这正是让许多人无奈的地方,花少的不好控制,花少的不正经,花少的随性,处处都透露出玩笑的痕迹。
一个人玩笑开多了,就会让人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可偏偏曲飞衣觉得这次绝对是真的。
“别绕弯子了,你再怎么绕还是得说,何必。”
曲飞衣淡淡的顶回去,又淡淡的瞥着花少,然后羽睫一眨,笑比之花少,不像狐狸像狼,曲飞衣看花少,就像狼看狐狸一样。
“你知道,卫氏皇族从小身上都会印下族腾。”花少笑眯眯的看着曲飞衣。
“你那知道不知道,你在说废话。”曲飞衣冷哼,可下一刻又不仅有些紧张,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身上看到过任何印记。
这就是她一直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是谁的疑虑。
“废话通常都是绝对的大实话。”
这到不假,虽然曲飞衣不喜欢和人说废话,她的爱恨敌友一向分的清楚,一向干脆直接。
所以,曲飞衣一直不适应这古代的政局宫廷的战场。
她毕竟曾生活在一个高科技时代,心思远没古代这些牛人厉害。
“那你继续废话,我听着。”
听他能说出什么样的关键点,曲飞衣心里竟也松一口气,如果知道了,也好。
不用猜来猜去…………
“卫氏的族腾印记,有一个特点,遇血显像。”
遇血……曲飞衣下意识抚向肩膀,却在半途中又放下,眸轻微眯起。
怎么这么悬疑?
曲飞衣越来越觉得自己能这么淡定,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原来我不知道,但我看到,当然就知道了。”
花少一脸的诚恳,表达自己真的看到,虽然笑依旧让人讨厌,但话却很有真实性,让曲飞衣不得不深思,不得不理清路线。
“你什么时候看了?”
既然印记在曲飞衣身上,还必须遇血显像,那么……等等曲飞衣蓦然响起卫国被灭的那一天,大公主卫阮身上的那一箭,那血,还有那皇室印记。
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的时候,曲飞衣眼神却不离开花少,呼吸放的很轻很轻。
“去年你受伤昏死的被送来,等醒来伤已好,你当然不知道,我可是看遍你周身了。”
前面的话还好还正常,到了后面,曲飞衣被引的想把拿在手上的玉佩直接朝花少砸过去。
砸破那恶劣的笑,砸破那漫不经心,却知道的比谁都多的人。
可那玉佩不是自己的,砸坏不好,不值得,这么一想,她这才放下没有砸。
这的确是只有他花少才看得到的画面,除非是曲飞衣受伤昏死,否则别人不会靠近看到她,而能让她受伤必定不是简单的伤,必定是花少看。
所以,花少比任何人都早明白。
“既然你看遍我全身,可我看过无数遍,我怎么没看见所谓的印记?”
曲飞衣呼出一口气,开始正常呼吸的频率,缓慢从容的问出疑虑。
即使这么大的事情下,她也还是没有露出什么其他多余的神态。
“因为,那印记虽然遇血显像,却维持不了多久会再次淡下去,直至没有。”
不管有多深的谜底,总有揭开的一日。
花少揭开了谜底,却没有多高兴的样子,虽然实在还是在笑。
曲飞衣沉默了,眸光不停的闪烁着,证明她在思考。
关于兰陵的思考,关于曲飞衣的思考。
“所以你断定我是兰陵?”
“当然。”
“呵呵。”
曲飞衣忽然的大笑,满面讽刺意味,不经问都能看出那意思。
花少更是一头雾水,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是这个反应?
“你笑个什么?”
“我笑你比猪还笨。”
曲飞衣笑的微妙,在看到花少露出一副奇怪的模样,笑的更欢畅。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聪敏的人。”
以上这一句原话从花少嘴巴里透露,吓的曲飞衣想吐,自恋的人见过,这么自恋到到到没见过。
“你这么聪明,那我问你,既然是皇室族腾,那么只要是皇室的人都有,我又为什么一定是兰陵?”
原本,曲飞衣认为这个问题太有深度,花少应该答无可答,可显然花少果然是聪明,而且还一脸笨蛋的看着曲飞衣。
“因为雪妃只有一个女儿。”
一个女儿?
雪妃的女儿?
难不成南锦的雪妃竟和卫帝生了个女儿,恰巧就是兰陵?
这样的宫廷密闻,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被接受。
这么悬疑的剧情,这么具有挑战的身世,一下让曲飞衣抽搐起来。
当真是一个穿越女主角必被的复杂身份,复杂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虽然没有记忆,但曲飞衣隐约觉得,花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珍,可是为什么身为另一个穿越众的雪妃会先与卫帝生女,又要转战南锦。
难不成卫国和南锦的宿怨,又是因为女人?
“是有点道理。”
不可避免的,只好承认这有道理的事。
可是,若不是知道雪妃是穿越者,她还真没心思。
花少的笑却越发显得可爱起来,当然是他自以为的可爱,他疲懒的靠在那,几乎不顾及形象,连声音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去听的独特魅力。
“所以,让你去杀即墨,其实也是为你自己报仇。”
说的在情在理,即便怂恿人去报仇,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花少还是做了,不同寻常一般潇洒无拘。
这个夜晚的花少,不是花少,是南锦的王爷。
若曲飞衣见过花少在南怀瑾身前的样子时,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了。
毕竟花少还是在笑的,身姿还是随行的,就如同曲飞衣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的洒然,虽然这洒然的背后带着几分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
“我若杀了即墨,你真的会将解药给我?”
曲飞衣的不再看花少,移开了清如水,淡如烟的眸光,看向天边同样清冷的月。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的在想着一件事,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即墨的命重要。
也许有君子会选别人的命,可这似乎不适合用在曲飞衣身上。
曲飞衣想要的,只是安静,只是想远离南锦,所以这个决定其实不难做。
“当然。”
花少颔首,目光里的笑意似乎都样渗出来,却在将要溢出的时候收了回去。
两人的呼吸渐渐的在这看似平静的夜里轻了再轻。
许久后,曲飞衣才接下话,幽幽的意仿若来自千年的感叹,让人抓不着调子。
“花蝴蝶。”
曲飞衣轻声一唤,却惹的花少眉头一锁,又缓慢松开。
夜里的寒气正浓,捎带着两人都有些微微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