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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个国王的故事(2)

哪知这样一分就分出了祸乱。长子次子心怀不满,认为父亲偏袒三弟,他们二人设计害死了三弟伊拉治。此举酿成大祸,导致了伊朗与土兰长年没完没了的战争。

鲁斯坦姆与苏赫拉布伊朗传奇大英雄鲁斯坦姆征战一生。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总是在军情最危急的关头出现在战场上,只要他一到,胜利总是属于伊朗人民。他多次为陷入困境的伊朗将士解围,几次把敌国军队包围的伊朗国王卡乌斯从重重围困中救出。土兰人只要一看到他的战马拉赫什,看到拉赫什背上鲁斯坦姆的高大身形,就立即掉头逃跑。可是今天鲁斯坦姆却意外地遇到了敌手,这就是土兰小将苏赫拉布。

本来鲁斯坦姆坐镇在他家族的领地锡斯坦地区。国王派急使召他出战,保卫国家。说北方敌国土兰的一名小将来攻,一路杀来,斩将搴旗,无人能敌。现已逼近都城,请鲁斯坦姆速来救驾。奉命出战对于鲁斯坦姆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出战多少次了。所以听到国王的命令,他并未感到多么严重紧急。他还与来使饮了两天酒,到第三天才议论出发的事。由于他奉召迟到,惹得国王卡乌斯责备了他几句,但这是鲁斯坦姆不能忍受的。他拂袖就走,表示不再出战。要不是众位大臣出面相劝,国王也表示歉意,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国王致歉之后,鲁斯坦姆立即表示出战退敌,听从王命。一场风波过去,众将一起商量明日战事。

对方小将苏赫拉布一路杀来,从未遇到对手。但他早就听说过伊朗大英雄的威名,早想会一会鲁斯坦姆。小将苏赫拉布在开战前,曾押着一名被俘的伊朗将官在高处瞭望伊朗军营,想侦察鲁斯坦姆的动静。这时鲁斯坦姆的绿色大营已经出现在战场上,苏赫拉布也看到了鲁斯坦姆的魁梧身躯和他的神驹拉赫什。但是伊朗的这位将官并未告诉他实话。当苏赫拉布问到端坐在绿色大帐中的将军是何人时,伊朗人保守了军事秘密,只说他不认识此人。次日一早苏赫拉布披挂上阵,发起进攻:

他全身披甲防范敌人刀枪,一顶罗马头盔戴在头上。带上强弓套锁长矛长枪,还有令神鬼发愁的大棒。他怒气填膺双颊涨得通红,跨上战马威风凛凛向前奔腾。战马呼啸如山崩地陷,勇士直奔战场如同怒象一般。

苏赫拉布突入伊朗军阵之中,枪尖一挑,就挑翻了一座大营。伊朗兵将见这位气贯长虹的勇士如同群狼见了猛虎一般,纷纷退让,不敢上前。早有人报告卡乌斯说敌方小将已经杀入军营,卡乌斯连忙下令鲁斯坦姆出阵迎战。鲁斯坦姆这时也听到兵士们的惊叫,心想敌方一员将官就吓得士兵们如此惊慌不安,真要出战杀一杀这将官的威风,重振自己这方的士气。

大英雄迅速穿好虎皮战袍,跨上战马,冲出军营。两将相遇都吃了一惊,他们都对敌手魁梧的身形和不凡气度感到与众不同,非比寻常。双方心中都在想,今日算是遇上了真正的对手。苏赫拉布年少气盛,对手越强,越能激发他的战斗豪情,他对鲁斯坦姆说:

让我们二人去到一旁,找合适之地比武较量。伊朗土兰都不派出兵将,一个对一个,看哪个武艺高强?

鲁斯坦姆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遇到一个敌手敢向他这样挑战。这时,土兰小将又开口了,他对鲁斯坦姆说:“我有一句话问你,你要实话实说。我想你一定是鲁斯坦姆,我猜对了吧?”鲁斯坦姆一听马上怔住了。略一迟疑,他回答说:“我可不是鲁斯坦姆。鲁斯坦姆是我们军中的上将。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我怎么能与鲁斯坦姆相提并论呢?”苏赫拉布闻言感到扫兴,他满心希望落空了。

鲁斯坦姆和苏赫拉布二人找了一块空地,开始一对一地搏斗起来。开始是用短兵器,然后用长枪长矛。他们一个回合一个回合地打斗,紧张激烈。长枪只剩下了枪杆,战刀变成了锯齿:

厮杀多时二人都气喘吁吁,战马奔腾好汉心中充满怒气。战斗中击碎了双方铠甲,败鳞残甲纷纷散落到马下。战马力竭两位勇士也力尽神疲,他们的手臂也变得松软无力。

二人都感到筋疲力尽。于是拉开距离,张弓搭箭,互相对射起来。利箭在空中往来穿梭,一一落到脚下,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对射之后,二人又扭打到一起。鲁斯坦姆突然一把抓住苏赫拉布的征衣,他心中暗暗高兴。在战场上只要是抓住对手衣服,一把拖过来,就可以制服敌人了。凭他的力气,面前就是一座高山,也可以平地举起。可是今日不同。他一发力,那小将却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鲁斯坦姆反而力竭计穷,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松开手。正在他一松手之际,苏赫拉布的大棒却劈头盖脸地打将下来。鲁斯坦姆闪开头之时,肩上已经感到重重一击,鲜血刷地流了下来。

苏赫拉布并未再打,他对对手说,将军你的鲜血已经把大地染红。你虽然身躯高大,但年高体弱,不能战斗了。我们各自收兵,明日再战如何?鲁斯坦姆受此一击,对他而言是太大的打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他的思想一时接受不了。所以他没有搭话,二人各自收兵回营去了。

收兵之后,回到营中,二人都感到这一天的战斗非比寻常。苏赫拉布对左右说:

今天我们二人从早到晚,真正经历了一场凶杀恶战。对方将军实在武艺高强,手如狮爪,有雄劲的臂膀。他虽年老却有大雄狮之力,整天厮斗却不感力竭神疲。我在世界上寻访把天下打遍,找不到何人比他更能征善战。

在伊朗这边,鲁斯坦姆也一样感到今天是真正遇到了对手。当国王卡乌斯问他战场上的情况时,他说:

从未见过世上有这样的少年,如此武艺高强如此英勇善战。他身躯高大伸手足以摘下星星,体格粗壮,大地都承载不动。我曾用力抓住他的腰带,想一把把他举起拖下马来。可是纵使狂风能摇撼山峰,小将在马上也岿然不动。

国王卡乌斯见英雄如此评价对手,知道这一战胜负难料,前途未卜。他也别无良策,只好祷告天神保佑。他劝英雄回营休息,准备明日再战。

一夜平静过去。次日清晨小将苏赫拉布已经恢复了体力,又精神抖擞地跨马来到战场。老将鲁斯坦姆也策马上阵。苏赫拉布仍不死心,他还是想问个明白。他对鲁斯坦姆说:“昨日将军睡得可好?我想我们应该摒弃前嫌,言归于好。我一见你就感到亲切,觉得你与众不同。你显然出自显贵门庭,请你把真实身份告诉我。我怀疑你隐瞒了真实姓名,你可是伊朗勇士鲁斯坦姆?”鲁斯坦姆断然回答他说:“你我昨日一场凶杀恶战,今日何以絮絮多言。你不要用花言巧语欺骗我。这里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不是抒发闲情逸致的地方。你何必问我的姓名家乡,我一生饱经战争,历尽沧桑,决不会上当受骗的。”

说话间二人已把马拴好,像两头怒狮一样又扭打到了一起。这次苏赫拉布凭借年轻力壮,探手抓住鲁斯坦姆的腰带。鲁斯坦姆猝不及防,只听扑通一声,便被摔倒在地。

苏赫拉布全身压在鲁斯坦姆身上,用膝头抵住他的胸腹。

拔出匕首就要把鲁斯坦姆的头割下来。这时鲁斯坦姆突然高叫一声:“且慢。”苏赫拉布停手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鲁斯坦姆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当你在战场上第一次打倒对手,不应该马上结束他的生命。到第二次搏斗胜利后才可以杀死对手。”这乃是鲁斯坦姆情急时想出的一计,苏赫拉布居然信以为真。他自持年轻力强,不怕对手,竟站立起身,放了鲁斯坦姆。

他放了鲁斯坦姆后,并未回营,而是上山打猎去了,可见他根本没把这场战争放到心上。当他回营后,同来的将军们告诉他,今天这事处理得太轻率了,他不应放过鲁斯坦姆。毕竟鲁斯坦姆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无论如何不可轻视。苏赫拉布一听,淡然一笑说,这有什么,明天擒了他就是。

鲁斯坦姆回到军中,闷闷不乐。他多年搏杀征战,还没有如此惨败过,只是由于施了一计才得以脱身。想到明日还得上阵厮杀,感到没有信心。什么才是破敌之计呢?他草草用完晚饭,入睡前虔诚祈祷,请求天神保佑,使他恢复青春体力,对付明日搏斗。

次日清晨,两员虎将又在战场相逢。刚一交手,两人都抓住了对方腰带。在苏赫拉布一怔神之际,鲁斯坦姆用尽了平生力气,把小将的腰压弯。接着不容对方还手,把他压到地上,从腰间刷地一下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刺下去:

年轻人身躯一挺一声长叹,从此与人间善恶永远绝缘。他对对手说这是我自作自受,我命当绝,不过是天假你手。

他自言自语说出这些话,鲁斯坦姆并未留意。但他下面的话却让鲁斯坦姆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在原地:

母亲让我把父亲的信物带在身边,看来此生再无缘与父亲见面。伊朗的公卿贵人朝中文武,会把信物转交给鲁斯坦姆。告诉他苏赫拉布已被打翻在地,临终时还在把鲁斯坦姆寻觅。

鲁斯坦姆一听,忙问小将:“你有什么信物?”小将让鲁斯坦姆解开自己的征衣。鲁斯坦姆解开征衣后,看到系在小将手臂上的玉符,他认得这正是自己的东西。这时他意识到眼前的小将可能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原来十四年前的一天,鲁斯坦姆觉得心闷,外出打猎,来到北方土兰的属国萨曼冈。他在树下午休时,一伙土兰人掠走了他的战马拉赫什。他寻马来到萨曼冈宫廷。萨曼冈国王见伊朗大英雄来到,表示热烈欢迎,当日为寻马就宿在王宫里。萨曼冈国王安慰鲁斯坦姆:

骏马拉赫什可谓天下无双,鲁斯坦姆的坐骑谁敢隐藏?饱经战争的勇士你天下无敌,我一定设法找到骏马还你。

国王备办酒席,招待鲁斯坦姆,文臣武将作陪。鲁斯坦姆饱餐一顿,然后国王安排他在一个清幽的居室安歇了。入夜,差不多二更时分,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阵脚步声把鲁斯坦姆从睡梦中惊醒,他睁眼一看,身边站立着一位绝色美女。她:

发辫似套杆双眉弯弯如弓,亭亭玉立如翠柏与青松。

面颊红润如同也门的美玉,小口似恋人的心深锁紧闭。

唇含蜜露,话语如糖样甘甜,口中两排美玉似珍珠镶嵌。

少女美得如同宝石般的星星,她与太阳和金星是至爱亲朋。

她慧心灵性,丽质天生,美如仙女不似人间生灵。

鲁斯坦姆感到十分诧异。他请美女通报姓名,问她深夜造访有何要事。美女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她名叫塔赫米娜,是萨曼冈国的公主。早闻鲁斯坦姆英雄大名,知道他身手不凡,武艺过人。饱经战争,并无敌手。她十分钦佩英雄的业绩。今夜来访,是想以身相许,望英雄成全她一片苦心。

鲁斯坦姆见公主美丽大方,见识超群,也心生爱慕。但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英雄,绝不苟且行事。于是他连夜请来一位大臣,请大臣把此情况向国王禀告。萨曼冈国王一听非常同意,与英雄鲁斯坦姆结亲,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于是天亮就举行婚礼,国王主持鲁斯坦姆与公主成婚。婚后,战马拉赫什已经找到。英雄鲁斯坦姆即将告别妻子,此时公主已经身怀有孕。他临行时留下一个信物,他把一个玉符交给公主。说生了女儿就把玉符系上发辫,生了儿子就把玉符系在儿子的手臂上。

现在看见这玉符,才知道杀死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时已经日落西沉,战场上一阵风起,黄沙飞扬。鲁斯坦姆眼前一片昏黑,跌倒在地,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他醒来时,见苏赫拉布躺倒在地,还奄奄一息。

伊朗的兵将在他们身边围成一个圈,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鲁斯坦姆猛然想起国王卡乌斯的库房中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于是他请求将军古达尔兹辛苦一趟,前去找国王讨药,救儿子的性命。他万万没有想到,国王对讨药人竟然回答:

我不忍心见他遭此不幸,因为他赢得了我的尊敬。但我若把灵丹妙药给他,救活了那剽悍勇士的性命,鲁斯坦姆便不再把你放在眼里,他也肯定会置我于死地。既然将来他会给我带来灾难,他遭此祸我何必多管。

鲁斯坦姆得知卡乌斯不肯给药,感到万分失望和悲伤。他满腔悲愤地站在苏赫拉布尸体前倾诉:

孩子啊,你力大无穷无比英勇,你出身名门,战场上威风凛凛。日月经天,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勇士,你抛下盔甲王冠王座永远辞世。有谁像我一样遭此厄运,垂暮之年亲手杀死骨肉至亲。你是天下勇士,萨姆的后人,叫我如何面对你出身名门的母亲?

埃斯凡迪亚尔的故事埃斯凡迪亚尔是伊朗王子,他父亲古什塔斯帕是传说中的伊朗凯扬王朝的国王。古什塔斯帕接受了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我国一般称其为拜火教),皈依了琐罗亚斯德教。北方敌国土兰国王常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伊朗。

国王古什塔斯帕派出兵将迎敌,但都不敌土兰军。一批批大败而归,连王叔也都阵亡了。国家处于危急存亡关头,有人建议起用王子埃斯凡迪亚尔出战。国王无奈只得采取这个他不愿采取的办法,并且答应如果能够退敌保国,他就把江山让给王子。

此时,王子正被囚在一座大山中。因为此前国王受人挑拨,认定王子阴谋篡位,所以把他囚禁在山中,不能自由行动。王子见国难当头,不计前嫌,慨然答应出征。

王子埃斯凡迪亚尔不仅武艺超群,而且还有一个特点,他全身刀枪不入。这是神赐的特点。无论什么锋利的武器,刺到他的身上,都无损于他的毫毛。

王子一战成功,击退顽敌,保卫了国家。国王对王子倍加赞扬,赏赐丰厚,但就是对让位之事只字不提。王子等了几天,毫无动静。这是符合国王的性格的。因为他对权力看得极重,绝对不肯轻易让人。当他还是王子时,就过早地提出要继位。遭到拒绝后,内心不满,便远走印度、罗马,后来还是他弟弟把他从罗马找回继位的。现在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把王位让出来呢?当初对王子许下诺言只不过是他动员王子参战的权宜之计罢了。

埃斯凡迪亚尔等了几天,不见动静。他径直找到国王,提出这个要求。国王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他对王子说:“你的确是文武全才,堪当大任,又有功于国。我应该信守诺言,让位给你。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希望你能在继位之前把它解决,这样你的江山就巩固了。你知道鲁斯坦姆坐镇在东南地区锡斯坦。此人对朝廷早就心怀不满,时有抗命不遵的事情发生,他手下的一派势力已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你在登基之前最好去一趟锡斯坦,面见鲁斯坦姆。告诉他我早就对他的思想行动感到忧虑,希望他能随你到朝廷来一趟。不过为了表示他顺从朝廷旨意,你要把他的手绑起来,押解到宫廷。此事办完你也好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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