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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被颜伶不幸言中,她感冒了。

在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药味的医院忍受了两个小时后,林清雪回到家。点滴的药效并没有使她的难过缓解,她还是感觉头重脚轻。

幸好今天休息。钻进温暖的被窝,不到两分钟,她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

电话响起,在她睡意正浓的时候。

“好些了没?”颜伶工作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位生病的朋友。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的话。”林清雪迷迷糊糊地说,眼睛还闭着。

颜伶嘱咐她吃饭之后,挂上电话。

翻个身,林清雪继续她的睡眠。不过这次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很讨人厌的梦。

梦中的她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四周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建筑物,放眼望去,世界只有她一人。她感到孤独、绝望。就在她拼命向前跑时,突然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那是一间黑漆漆的小木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令人心惊。可是她却可以看到围在她身边面容恐怖的鬼魂……她看到披着黑色半长大衣的韩子伦——可他化作了他们的一员。林清雪皱起眉头。

一阵刺耳的铃声再度吵醒她。她睁开惺忪睡眼,抓过电话筒,但是铃声仍在继续。

她揉揉不通气的鼻子,怔怔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脚步不稳地步出客厅,打开房门。

“你……”看来梦也是不能乱做的。

“听说你生病,所以过来看看。”韩子伦关切地看着她,“好些了吗?看过医生吗?”得知她生病,他便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可以进去吗?”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现在她没力气和他争辩,她觉得头重得似乎令她无法思考,林清雪转身直奔房间柔软的大床。

“你究竟有没有去盾医生?”韩子伦跟着她走进房间。

“嗯,看过了。”她懒懒地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你不走吗?”

韩子伦走到床边,低头注视她,她迷蒙的眼神,像只受伤的小兔,“你希望我走?”他似乎不想得到她的答案,说完便露出温柔的笑容,“你睡吧,我会守着你。”

静静地看一眼他,林清雪便合上双目,沉沉睡去。

韩子伦长时间坐在那里看着她,熟睡中的她一如从前的柔顺。她的脸——他抬手,轻轻地触摸,温柔滑腻的触感令他心中犹然升起一股怜惜。

他竟然伤她那样深!

他想起田毅的话。在他离开后,她去找过他好多次,甚至在他们曾约会过的地方徘徊。

抚平她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韩子伦轻轻叹口气,“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离开你。遗憾的是时间不能倒转,可以的话,我愿用我的一切去换取。”

“……清雪,你听得到我的真心吗?”

林清雪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雅致的房间被黑暗笼罩着。

几分钟后,她的双眼才适应黑暗。

她起身倚在床头,环视四周。他不在房间里。

垂下头,心中一阵失落,他说他会守着她,可是他没有,依然连句“再见”也没有说便离开……林清雪擦拭着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自嘲地笑笑。她在期待什么?他偶尔的温柔和目前强烈的攻势?她不是打定主意绝不接受他重来的爱,与他划清界限吗?

她不应该奢望得到他的关心。林清雪吸吸鼻子,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轻轻地,门开了。客厅明亮的灯光扑进房间,模糊地撒在她仍挂着泪珠的脸上,她看见捧着碗,站在门口的韩子伦。

她怔怔地看着他。

韩子伦走近她,将粥碗放到床边的组合柜上。

“你怎么哭了?”他坐到她身旁,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是不是身体很难受?”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他不如走的好。林清雪感到眼睛又有些发热。

“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给你煮粥啊。”他瞥一眼桌上的碗,“你应该还没吃过东西吧——这样对身体不太好,病人应该多吃些清淡的,所以——你以为我走了,所以……才哭的吗?”

“不是!”她立刻否认,“不是的,我、我头昏昏沉沉的,很难过,身体也没有力气……”

她低下头,抿一下嘴唇,“我从来不知道你会煮粥。”

韩子伦察觉她的不自在,努力不触及她的禁忌,“我在国外学的,在那边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学习。”

“哦,这样啊。”林清雪轻声道。

“现在好些了吗?”

“嗯?”她抬头,“你说什么?”

“你的头。”韩子伦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好些了吗?”他的手滑下太阳穴,将垂下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

“我……好很多了。”林清雪不着痕迹地闪过他的触碰。

韩子伦笑笑,端起粥尝一口,然后又盛上小勺子,喂到她的唇边,“可以吃了。味道似乎不错呢,我放了些独家佐料。”

“我自己可以的。”林清雪接下碗,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你……”她低着头想了会儿,“你可以走了,我已经好了——我不该这么说的,可是——你可以走吗?”

对于前来探病的他,她不应该赶他走,但是这样温馨的场面,会令她手足无措,她不希望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脆弱。面对他,她应该是坚强的。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吗?”韩子伦叹息,抚摸清雪的头,“等你吃完粥,我带你看过医生后,我就走。”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几乎与当年热恋中的一样。

“我已经看过医生,也打过点滴……我不必再去看医生,你……可以走了。”

“至少颜伶回来我再走吧,你一个生病的人在家,我不大放心。”

“以前也是这样的,没有关系。”林清雪回道,她只想他快些离开。

“有了我,你再也不会这样。”韩子伦握上她的手,她轻轻抽回,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清雪,之前我伤害了你,让你难过。现在,我也在为之前的选择承受痛苦。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守着你,无论遇到什么,我也会始终如一地对你好。”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这样说?”韩子伦盯着她垂下的头,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滴入碗中。他想拿过碗放到桌上,但她好像是和他对着干,说什么也不放手。

“你在干什么?这只碗对你有什么重要吗?”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韩子伦将碗放在一边,叹息着抬起她的脸,“你又在哭了!这次也是因为头痛吗?你在说谎,现在的你似乎总是口是心非。”

“不是!”

林清雪扯出一抹笑,可她流着泪的笑脸比刚刚的沉默更令他心疼。

“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今天的眼泪好像特别多。”她笑笑,伸手抹干脸上的泪,“大概是水喝得太多了吧。”

“清雪。”韩子伦紧紧地抱住她,双臂钳着她的力量几乎令她粉碎。

“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更加心痛。”他痛苦地闭上双眸,“我不明白当初为什么离开你——你是那么美好,令人心疼,我有些糊涂,真的糊涂了——如果恨我的话你会好过,我宁愿你恨我。”她掩饰的笑脸比她的冰冷更加令他心痛。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深情地对她说话?

林清雪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伤心哭出来。经过这么多年,她依旧逃脱不了他的禁锢。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好像欠了你什么——可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抛弃了我,是你抛弃了我。”她啜泣,“我一直在想,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还是我什么地方令人无法容忍,我一直在想……”

“你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地方让我无法容忍,是我自己当时瞎了眼睛。”韩子伦微微松开他的手臂,“你不需要对我为你做的任何事情感到不必要的烦恼,这都是我自愿的。”

“不要这么说,不要对我这么好。”她依偎在他肩头,眼神迷离,“请你不要对我好,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

“不要说永远。”他轻轻地说,然后伸手抚摸她的秀发,温柔得好像用一点力就会弄碎它,“我相信我的爱可以超越你的永远。”

没有回音,林清雪柔顺地偎在他怀里。见她不讲话,韩子伦也没有再开口,径自享受起他们难得的静谧。

隔了一会儿,林清雪轻轻推开韩子伦,逃离他温暖的胸膛。他看得出她平静了许多,目光也变得清澈明亮。

“清雪?”

“我们不会在一起。这是我的真心话。”林清雪抬脸面对他,她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为什么不可以重新接受我?你对我仍然有感觉,这你清楚。”韩子伦看着她。

“因为你八年前的逃离。”这样够清楚了吗?“它将一切可能变为不可能。”

韩子伦深沉地看她,仿佛要看透她灵魂深处,“这是给我的惩罚?”

林清雪苦笑摇头,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惩罚别人的资格;而他,也并没做要接受惩罚的错事。多年前,他欠的只是一个明确的分手词。

“我能看到你眼中的痛苦、能感觉到你心中的矛盾。因为我和你一样,也在痛苦、也在矛盾。”他企图在他们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不过始终没有找到。他要她开心、快乐,又想和她共同拥有那些开心与快乐。但他也明白,有他在,她很难绽放笑容。

“我会打开你的心结,让你看见我的真心。”他真诚地说。

林清雪叹息着靠向床头,“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不是很好吗?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不好,对你对我都不是最好的。”

沉重的谈话加上刚刚的哭泣,使她头痛欲裂。林清雪揉揉太阳穴,秀气的眉毛紧皱。

“重新考虑考虑,好吗?”韩子伦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目前她最需要的是休息,他不应该步步紧逼。

门开了。没人察觉之时,颜伶已经站在那儿。

客厅里,颜伶和韩子伦分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没有要叙的旧情,话题始终围绕着林清雪。

颜伶很理直气壮的一杯清水也没有倒给他,“一年前你的那个德国女朋友呢?”她问。

“分手了。”

“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

“所以想回国无聊时逗弄清雪?”

“你什么时候成管家婆了?”韩子伦笑道。颜伶是他为数不多欣赏的女人之一,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性格直率,为人又够热情。

“默认了?”见他不正面回答问题,她有些不高兴。

“你知道不是的,不然你也不会告诉我清雪生病——你在搞什么把戏?”

中午,他接到颜伶的电话,虽然她在电话里将他大骂一顿,但是他清楚,她主要是告知清雪生病的事情。

颜伶挑挑眉,半天不语,然后又摇了半天头。

“我真难以相信,你居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分手连句‘再见’也没有,就不明不白地把人家甩了。”她别开脸,望向别处,“我说清雪怎么从来不交男朋友,原来都是你给她的伤害!”

“她从没交过男朋友?”是不是她心里一直只有他呢?他有一丝窃喜,随后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了六年,你说我会不清楚吗?”她有一阵甚至怀疑她喜欢女人。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许他不爱听,但她必须说,“不是认真的就走远一点。没有你,她也许不会过得更好,但也不会更糟。”

韩子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为清雪能有这样好的朋友。

“我今年三十岁,三十年来,我这次是最认真的。”他说。

注视着他真诚的眼睛,她选择相信他。

“那么,清雪劳烦你照顾了。”韩子伦道。清雪现在一定希望他尽快离开。

废话,她不照顾她干吗回来这么早?

她是相信他的真心啦,可清雪呢?即使相信可以解决一切吗?

望着床上睁着空洞双眸的林清雪,颜伶感到有些心酸。既然心里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呢?

“他走了。”她说。

眨眨眼睛,林清雪望向她,“小伶,我好像说错了一些话,做错了一些事。”她不应该在他面前哭泣,更不应该倒在他怀里。

“你肯定是错的?也许是对的也不一定。”

林清雪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为什么她那么肯定是错的?因为是她的心如此告诉她。

再和他在一起,难保哪天他又拍拍屁股走人,一句“再见”也不讲。况且,即便他说句再见,她又输得起吗?

她记得看过一部影片,其中一句话给她留下非常深的印象——一个女人一生中至少要傻一次,但是第二次犯傻,就真的是傻了。

她不想见他,尤其是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于是,早早地看过医生,她就一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乞望时间早早过去。她知道他今天又会去家里看她。

躲避意味着动摇——不过,她似乎没有意识到。

就这样,她坐着,直到一条长长的影子长时间地横在眼前。

抬起头,韩子伦定定地站在不远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轻轻叹口气,林清雪等待着他可能有的任何话语,但是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站在那里,很长时间连动也没动一下。

当韩子伦看见她孤零零地坐在走廊里,一脸落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鞭。

早上到她家里,发现根本没人,他连忙给颜伶打电话询问。他们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但是踪迹皆无。无奈之下来到医院,没想到她竟在。她为了不再见他,甚至连家也不回,宁愿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静坐?

“我送你回家。”他走近她,“然后我离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拉她上了车。

韩子伦打开车里的暖气,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颜伶,我找到她了,她应该还没吃东西,你买些清淡的东西回去——回去你们再谈。”

车里的温暖缓和了她的寒冷,可是空寂的安静又仿佛稀释了这种温暖。

“如果你不想要我去,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为什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呢?”韩子伦叹息道。

勾起一个淡得几乎看不清的笑,“我说不想见你,你就不出现吗?好几次我都讲不要见你,可是有哪一次不是再见面?你不是一个会遵从别人心思的人。”

诚如她所言。即使她表明不想见他,他大概还是会去,因为他觉得这无可厚非,因为他爱她、关心她——可是这样真的对她是好的吗?他第一次产生怀疑。

于是,直到车在她的住处停下,他再也没有讲一句话。

他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她道声谢,绕过车头,走向住处。

“清雪。”韩子伦突然叫住她。

她转过身,隔着车子看着他,目光里有一丝疑惑。

“再见。”他说,“……再见!”

也许桥归桥、路归路,对她是最好的。他已经自私过一回,他不能再一次地、自私地认定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或许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好。

可是——

韩子伦深深地看她一眼,他爱她,已经无法自拔。

林清雪整整病了一个星期,连元旦也是裹着棉被度过的。

自从医院那天回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韩子伦。他的那句“再见”,是这个意思吗?回想那天他深沉的目光长时间地凝视,临走时微微皱眉的表情,她没来由地心中抽痛,一阵失落。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她该松口气啊?

假期一过,她立即赶回影楼工作,因为病假期间拖延的拍摄工作,她必须迅速地补回给其他摄影师。

她的工作大多是拍结婚照,没有人会因为摄影师的缺席而打乱结婚计划,所以一旦摄影师出现问题,则由另一人补上。她回到影楼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替帮助过她的摄影师拍摄近期的结婚照。

翻看工作簿,她请假的那几天拍摄的工作数量密集得令人咋舌。看来有得忙了,林清雪暗想。

“林姐,有你的花。”小景从她身后绕过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

她可以肯定不是韩子伦送的。

“有留名字吗?”她知道小景一定会看。

小景凑上前,将花塞进她怀里,“张经理喔,你没看见贾丹正愁眉苦脸地擦那架早就亮得可以当镜子用的相机吗?”

“贾丹?原来她喜欢张经理。”

“暗恋好久啦!”

林清雪顺手把花放到一旁,笑着摇头,“看不出嘛!”

“整个影楼大概只有你和张经理不知道——不过,也许他也是知道的。”

“看来我真的是孤陋寡闻啊!”

“也不是啦,你的工作本来就很少整日待在店里,而我们呢。”小景无聊地托起腮,“成天待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无聊的事吗?!”

“有啊。”就是听人讲八卦。

“有吗?”小景有些怀疑。

林清雪淡笑不语。

“林姐,你生病张经理有没有去看你啊?”全影楼的人都在赌她生病期间,他们的关系会不会突飞猛进。

“没有。”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和张任杰有所牵扯。

“你们——一点进展也没有?”小景的好奇多过于惊讶。

懒得解释,“晓晶姐呢?怎么没看到她?”她大概是惟一一个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她孩子生病了,请假照顾孩子——单亲家庭,真苦啊。”小景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眼睛却盯着涂满鲜红色的指甲。

“你怎么知道她是单亲家庭?”

“我前任男朋友的二姨的女儿和晓晶姐是大学同学,而且同寝,对她的事相当了解。”小景继续在看她的指甲,“她当年似乎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和一个校园王子谈恋爱,最后还住在了一起,不过,后来他似乎把她甩了。”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她应该去看一看的。

“不晓得,她老是搬家。”

叹了口气,林清雪合上桌上的工作簿,继续听小景喋喋不休地讲着各式八卦。听着听着,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侧首,正对上隔着玻璃目不转睛望着她的张任杰。

他的眼神令她不自在。也许是换工作的时候了,她想。

才出影楼的大门,林清雪便瞧见等在门口的张任杰。

“喜欢我送你的玫瑰花吗?”他问。

林清雪短促一笑,“谢谢你的花,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花,请以后不要破费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张任杰则亦步亦趋地跟着,“本来我是打算去探病,可是影楼没有你的地址,打电话问你,你又不肯说。”

“我和朋友一起住,有人去会不大方便,谢谢你的好意。”

张任杰侧首看她,“病都好了吗?感觉不舒服的话,可以再休两天,身体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全好了,谢谢。”林清雪瞥一眼他,“你……”他要跟到什么时候?

突然她脚下一滑,张任杰迅速地扶住她。

“谢谢。”她巧妙地避开他的手。

“不要那么客气——冬天路滑,要小心。”张任杰和她并肩而行,“最近你的工作量会很大,如果应付不来,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调班。”

“没关系,应付得来的。”比这次更多的工作量她也做过。

“你在门外是等我?”林清雪问,“有事吗?”

“没事,我只想问问你喜不喜欢玫瑰。”张任杰笑笑,“如果不喜欢——你是不是喜欢百合?我看见有一次你收到百合,将它插在花瓶里。”

百合?林清雪一怔,随即迅速摇一下头,“不喜欢,我不喜欢百合。”

百合——是他的花……她的脑海又不由自主地浮现韩子伦的身影。

“清雪?”张任杰试探地叫她,最近她似乎时常走神。

林清雪仰脸看他,目光露出疑惑。

“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张任杰挑眉道。

“我已经约了人。”她抓过颜伶当垫背。

“下次吧。”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感动她。

在心里叹口气,林清雪感到一阵无力。张任杰也是个不会遵从别人心思的人,比韩子伦更甚,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做事只以自我为中心。

韩子伦?又是韩子伦,为什么她总是想到他呢?

“这就是你所讲的认真?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起电话,就听见颜伶鬼吼鬼叫的声音。

“韩子伦,你应该给我个解释。”她一心地帮他,想在撮合他俩,他竟又躲得不见人影。

“清雪最近好吗?”韩子伦轻声问。

“她很好,可是你又为什么消失,你不是说你是认真的吗?我也以为你是认真的。”

“她是不是又有了笑容?”

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电话那端的颜伶有些生气。

“也许我离开,对她才是最好的。”韩子伦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你说什么?”颜伶的声音有些急切。

韩子伦轻轻叹口气,“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你就这样放弃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这是她要的生活。”目前他能给她,而她也需要的,只是安静。

隔了片刻颜伶说:“你好像真的很爱她。”

合上手机,韩子伦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尽是落寞的表情。

“子伦!子伦!”韦西坐在沙发上叫他,打完电话也不回来坐,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韩子伦坐回沙发上,很不专心地看着电视里面的新闻节目。

韦西递过一个削好的苹果。

“谢谢妈。”韩子伦扯出一抹笑。

“子伦,你处理王家小姐的事的态度,你爸不大高兴。”韦西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儿子,“子伦,你就不能先和她相处看看吗?”

韩子伦把苹果放到果盘里,两道眉毛微微皱起,“妈,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请你和爸不要强加干涉好吗?”他已经走过人生的三十岁,不想被别人摆布。

“你的人生?”韦西露出温柔的笑,“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呢?”她想知道。

一怔,韩子伦有些涩然地望向地面。

他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他的人生要自由、要快乐、要……清雪——

“说不清楚啊!”他笑道,“不过,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由自己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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