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没有照进来,透过窗帘也还是照在了我的床上。我不缓不慢地走下了楼。
妈妈从厨房走出来,“今天时末说来接你上学。”
“为什么”三个字还没有问出来,许时末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许时末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伯母。”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刺眼的笑容……
我手里的包紧了紧,“妈,我不吃早餐了,先走了。”我一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许时末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我身后,“伯母,那我们先走了!”
许时末道了声再见,就随着我出门了
一出大门,我就忍不住了“为什么要来接我。”
许时末则是把眼睛移开,看向一旁“做戏而已,都十几年了,我都习惯了。”
此刻,我的心中有千万个压抑着的字眼,却无法脱口而出,“你大可不必!”
“尹纪时,这是我的自由,你管的太宽了。”
我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眼前的人,前一秒阳光明媚,这一秒,乌云密布。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在我十二岁那年,把我推下人工湖,又把我救起时的场景,那时我还很矮,水漫到了我脸上的所有器官,我讨厌窒息的感觉,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自导自演一场戏,稳固了他在我爸妈心中的地位,一门不知为何而来的亲事也就结下了,连我那么小都知道,许时末是有计谋的。
不得不说,他从小就有心机,有欲望。
来到学校,一上午的课索然无味
晃荡之间,一上午的课也就过去了,中午和肖暨城来到了食堂,看到不远处的郑碌珥坐在角落肖暨城的眼神滞留许久。
我望着肖暨城,心里一阵难受,目光也转向角落的郑碌珥,然后就陷入了纠结不堪的回忆。
郑碌珥和肖暨城之前一直是恋人关系,只不过郑碌珥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而我,默默地暗恋了肖暨城好多年,突然有一天,肖暨城开口要和我交往。诡异的开端始终在我心中划下了问号。
我知道肖暨城和郑碌珥已经分手了,而肖暨城并不喜欢我,他心中的那个人,依旧是郑碌珥。
可是就像我喜欢你,这种卑微的东西,无法抵制终年岁月的沉淀,成为心中洗不去的伤疤,会化脓,抹不去永远的伤疤。
我终究还是开了口
“暨城,今天时末哥约我去吃饭了。”看着身旁心早已不在我身旁的朴灿烈,心口疼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肖暨城回过神来,“好,去吧。”他温柔地对我说,仿佛一切理所应当一般
——理所应当,我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我转身往食堂出口走去,在暗涌的人潮中,身后的肖暨城慢慢化成一个光晕,融化在我的视线中。
“既然说了一起吃饭,那为什么忽略我呢?”
就在我低头往外走的时候,上方的光线被挡住了。
我没有抬头,“你也知道,我说那句话,只是把你当借口。”现在,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和他讲话
许时末轻笑,“尹涩迟,我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借口和谎言,因为这种谎言,只能拿你当主角。”他的嘴角勾勒出捕捉猎物时得意的微笑,慢慢地把人吞噬,嚼碎,我不用抬头,也知道他的脸上是怎样得意的神情。
不是因为我用他当了借口,而是我用他当了借口,却始终没办法面对他。
在他的轻笑中,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
十五岁那年,我们两家人一起去了展览馆,他亲手把我身旁的青花瓷瓶器推倒,然后把事情怪罪到我身上。
看着地上的碎片,我不知所措,这时,他突然帮我揽下了罪名。
他回头看我的神情,又浮现出和现在一样捕捉猎物时得意的微笑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我不想和你闹僵,也不想和你吃饭。”,我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是,无论怎样对他咬牙切齿,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对于精明到一定地步的人,步步运筹帷幄的人,和他对上,好的话,能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坏的话,只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他的笑意更加浓烈,“为了帮你圆谎而已,你想想,如果你跟我吃饭了,是不是就不算谎言了呢?”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吃饭。”
他眼底的阴霾消散开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拉着我的手,然后坐到旁边的一个位置上,我没有挣扎。
以前,我绝对会甩开这双让我厌恶的手,可不是现在,现在不会,我早已学会了趋利避害。
他起身离开,不一会打了饭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吃饭的胃口。
“不吃?”他挑了挑眉
“那帮我挑菜吧。”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手插进口袋
“凭什么。”
他动了动眼珠子,“我不是你未婚夫么。”
“抱歉,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说完,我站起身,朝食堂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