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雨晨还是像往常一样跑到厕所去孕吐(也许是体质或药物的作用的原因,雨晨的孕吐并不因为过了孕吐期而停止,而是引以为常了。)那一晚,洛源提前把灯开好和准备好她往常需要的东西,然后在旁边看着她吃完东西入睡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下。
孕妇的一天是从晨吐开始,吐完洗漱换衣服在花园散步,散步完吃饭,吃完再散步,偶尔还会饭前饭后都吐。简单地说就是孕吐,散步,胎教,按时吃饭服药,按时进行检查身体,再有就是做一下看看杂志,报刊和听音乐,或是自己弹古筝等事情来保持心情的愉悦。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绑匪在让他们准备先听一下星晨的声音,然后就给他们两天时间准备五亿现金,在第三天在告诉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男人们都去准备现金,雨晨只好在家等他们的消息。虽然他们甄家,冯家,洛家三家的财产之和是五亿的十几倍,但是要在三天内拿出五亿现金并不是那么简单,一是要保证不妨碍公司的正常运行,二是要给银行周转的时间,三是要躲开媒体的肆意渲染。
最后,洛源通过他在许多个海外的银行的特殊关系,进行秘密的现金调动,再加上雨安在国内的银行的沟通。终于筹集五亿现金,当然他们想过报警,但是还是为了星晨的安全着想和公司的利益的权衡放弃这个念头。因为他们三个的任何一家公司出现问题都会在各自的领域起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良影响。
第三天晚上刚天黑,雨晨和洛源按照要求来到市区外偏僻而陌生的一座山上进行交换,其他人和化装成家庭保全的特警(最终还是在雨安的坚持下报警了,但一切是保密的)在山下等候着。
可是他们等来的是洛源和星晨的平安归来,带去的所有现金都没动,整件事情瞬间变得复杂而且异常地紧张起来。
洛源向警察讲述了当天他们进入小木屋后没有看到一个人,几分钟后进来一阵迷烟,他们昏了过去,醒过来后,就只有他和星晨在一起,找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有看到雨晨的样子。后来便衣警察找了一天,也一无所获。
星晨说她没见过绑匪的样子,但他没有对她怎样,除了不给她自由,和蒙住她的眼睛或是自己带上自己制的黑纱布帽蒙住全脸。其他的没有伤害她,只是不停地问她关于雨晨从澳洲回来后的所有事情。
“看来这个绑匪和洛夫人是旧识,起码他已经非常熟悉有关洛夫人的一切,包括人和事,否则他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绑架洛夫人的,而不伤害人,又不要钱。”周督察(以前办理晓爱案子的周队长三年前升级为A市的特别刑警局的督察)对着洛源说,“还有他只是问洛夫人从澳洲回来的事情,说明他是从澳洲过来的。”
“可是,他不是澳洲人,而且听他的口音像是云南人。”星晨说。
“但不排除他也是从云南去到澳洲,并在那里认识了洛夫人。”周督察说,“洛先生,你也许不认识我了,但在雨晨小姐成为洛夫人前我们就见两次过一次面了。”
周督察为了让他安心说:“四年前一件关于女童被拐卖的案件,我给你和你的夫人路过口供,你好记得吗?”
“你是周队长?”洛源想起来他第一次进入警局就是和雨晨为了晓爱的事情,而那一次事后的相处让他听明白了自己的真心。
周督察点了点头:“这一次我相信洛夫人目前还是安全的,绑匪很快会跟我们联系的,你们放心吧。”
雨安说了句:“那我妹妹就拜你们了。”
“甄董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出雨晨小姐的,而且会为你们保密这件案件的。”
“谢谢。”雨安回握他的手。
“周督察,已经全部安装好了。”小张说。
“我在你们家里的所有通讯工具还有你们的手机都准备好了监听器,相信很快就可以救出雨晨小姐的。”周督察继续说,“为了方便案件的进行,我们会安排两个队里的特警在这里随时帮忙,你们不介意吧。”
“这样太好了,谢谢。”雨安说。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周督查说:“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是让我的下属小张和小岑通知我。”
“好。我送你。”雨安一行人送周督察和其他几位特警出去。
在一个少许人知道的小民宅里:
雨晨安静地在床上躺着,她的面前是一个和洛源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他看上去很和善并不像坏人,而且看着雨晨的眼睛也是那么的温柔和善。
药效过后,雨晨渐渐地张开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一切,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马上躲到床的角落。
“你别害怕,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雨晨看着这个布置得很温馨的小房子,“这是哪里?还有你是谁?我怎会在这里?”
小伙子看着她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对了那会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斐。”
“张斐?”雨晨在脑海里飞速搜索,“我不认识啊。”
“雨晨,你允许我这样叫你吗?”张斐说,“我们是在澳洲认识的。”
雨晨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曾失忆那么多年,会不会在恢复记忆后漏了某些人,于是问:“那时候我们的年龄是多大了?”
张斐笑了一下说:“我那会二十七岁,你应该是十七岁。”
“六年前?”
“是啊,那会在澳洲因为没有钱继续上大学,于是在报纸上登了向爱心人士求救的信息,一个星期之后都没有人回复我,于是我才不得已把原因写下来到街上乞讨,那天你就给了我一些钱,之后就有一个匿名的人往我在报纸上留的账号打进去了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还留言说剩下的要自己奋斗。”
雨晨听了说:“那个人就是你吗?我都几乎忘了这件事了。”
肚子里一阵轻微的腹痛,知道宝宝醒了,还踢了她,摸着肚子低语道:“宝宝,别怕,妈妈是和一个陌生的叔叔说话,妈妈在这里,别怕啊。”
张斐看着她的肚子脸色变了好几个颜色说:“没想到你这么快结婚了。”
“啊。”一阵较剧烈的腹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张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冯星晨没把这个告诉我。”
“你就是那个绑匪。”雨晨听了星晨才想起来她昏倒的原因,“你为什么要绑架星晨之后,还要绑架我。是不是钱还不够你的要求。”
看着激动的雨晨,张斐顿时紧张了,起码他是知道雨晨的特殊的血型的。“你别激动,别动了胎气,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了,你晚餐应该还没吃吧,我买了一些回来,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绑架我?”雨晨警惕地说,“按你刚才说的我在澳洲应该是帮了你,你没有理由这样做的。而且看你的样子你过得还不错吧。”
“我是太想见你了,但又没有机会,因为我回来这么久,每次发现你出门一直都是保全在身边的,我没办法了。”雨晨被他搞混了,绑匪怎会像是在向她诉说相思的感觉的。
“要不这样,你先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坐在那,对胎儿不好,而且孕妇应该是不可以饿肚子的。你想知道的事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但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见见你,和你好啊后地说说话而已。”
雨晨知道自己现在只可以自救先,为了孩子也不可以硬来,只好点头表示同意。当她走出房间时,发现小客厅全是她的各样的从来没见过的照片,有些是近期的,很多只在澳洲的,看拍的角度就知道是偷拍的。
“这些照片是?”
张斐看着她说:“喜欢吗?这些全是我偷偷拍下来的还是我亲自晒出来的。”
雨晨不明白眼前的人是不是精神病人,但感觉他好可怕,原来自己一直被人在暗中偷窥着:“你是摄影师吧?拍的很好?”
“你真厉害一看就猜出我干什么的,所以你一定会懂我将要告诉你的事情的心情,还有你本来就很美,所以我才可以有这么出色的作品。”
雨晨一看到桌面上的各种做法的鸡鸭鱼肉就心里一阵反胃,到浴室狂吐起来,知道干呕。张斐马上递来一杯水和一条新的小毛巾,关心道:
“你怎了?是不是病了?看你的身子应该早就过了害喜期啊。还有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是怎了?”
“我的情况不一样,谢谢。”一边接过这两样东西一边说。
雨晨喝了几次水漱口然后就用毛巾擦洗了一下脸,张斐一直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在她转身的时候,马上主动让开。
“我确实是病了,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但一定药按时吃药否则随时会死。”雨晨把杯子放在门口另一边的桌子上一边说,还特意把“死”字说得很重。
“张斐,你等下可以替我买一些药回来吗?”雨晨看到对方没有不好的放映说:“今晚十点前就是我的吃药时间,不吃药我很有可能会病发身亡,我死了不要紧,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说完流下两行泪。
“好,我帮你买。等你吃完饭我就去。”
“谢谢。”
雨晨只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稀饭,因为其他东西她没办法吃下。吃完饭后,雨晨把她的要药方子给他,并告诉他一定要用煎药的砂锅用三碗水文火熬成一碗水,才可以保证药效。
张斐一切照做,但在他出门和熬药的时候他是把雨晨所在被他封锁的房间里,出门前说:“对不起,为了你们的安全委屈你在这呆一会,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想着逃走,也不要想着喊人。因为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并且周围没有人。”
雨晨检查房间周围确实如他所说,唯一的窗户还被他用锁锁起来了。只好在这里等机会了。
吃完药之后:“雨晨,你可以先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一切。”
“不用了,你现在就告诉我吧。”雨晨想了一会说,“这里既没有我的专业家庭医生和贴身管家,也没有急救设备,也我随时会有可能病发身亡,就没有知道真相了。”
张斐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但我会听你的,告诉你一切。”
雨晨看着他递给的一个画册:“这是我小时候的全家福。”
“那的家人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可是一个人。”
“这一切全都是拜你们甄家所赐。”张斐的眼神露出怒火,“三十年前,你的爷爷收购了我爸爸的公司,后来我爸爸因为欠下公款入狱。我的爸爸是一个骄傲自信的人,于是受不了这个委屈在监狱自杀。我的妈妈伤心过度也跳楼自杀了,你知道吗?我妈妈当时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妹妹或弟弟呢,就这样枉死了。后来我哥哥为了躲避债主就带着三岁的我颠簸流离,那时他不过是十二岁而已,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吗?哥哥送我出国后就还和怀着他的孩子的大嫂离婚,不要他的家庭儿为的就是进行这个复仇计划,保护我们。”
雨晨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离去,凶杀在监狱自杀。爷爷为什么对爸妈的死那么内疚,即使这个悲剧并不是他造成的,爷爷还是为此匆匆而去了。只是命运太会捉弄人了,一桩正常的商业行为也会引发这样的悲剧,才开始理解家人不愿意她接触商场的原因,商场上实在是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