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便找个方向吧。”太史殷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跟着感觉一步步走去。上天意志的强大力量在此时展现地淋漓尽致。用俗话讲就是“走了****运”了。太史殷仅凭直觉,就平安走出了无均上人布置的符阵。
“师父?”太史殷眨眨眼,迷惑不解地想道,“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嗯?大雾这么快就散去了?”
太史殷信步走到距无均上人五步远的地方就再也走不动了。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他清楚地看到,无均上人胸前有大片已经干掉了的血迹和无均上人面前白雪上暗红色的血痕。
太史殷可以想象的到,师父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他强忍着泪水,低声哽咽。他退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既为无均上人护法,又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打扰到师父修行。
七彩的天空逐渐变得暗淡,上天意志马上就要隐去。可就在此时,无均上人的修行却进入了最为关键的一步,跨过这道坎,就会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破冢境界,在这个黑羽空间内绝对是巅峰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可翻江倒海,成为普通人供养的神明。饶是以无均上人的淡定从容,在此时也不紧要仰天长啸!
太史殷虽然不知道无均上人修行到了哪一步,但仅从无均上人身边若隐若现的气息就可判断出师父必定是进入了紧要关头。
从半步破冢到真正的破冢境,两者之间相隔着一道天堑。所以,无均上人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因为头脑一时的发热,错失这天大的际遇!
他的灵魂小心谨慎地触碰隔在他“面前”的屏障。“嗡”屏障发出轻微地抗议,阻止无均上人前行。它就像是一个年幼的小孩,牢牢地保护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愿与别人分享。
无均上人没有泄气,不怕它不同意,就怕它没反应。无均上人深吸一口气,再度尝试。
这一次,他的力道很小很柔和,仿佛一位慈祥的父亲抚摸自己的儿女。“嗡”,不过,他再一次被“拒之门外”。无均上人揉着已经被屏障弹得生疼的指头,陷入了思索。“难道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他沉吟不语,眉头紧锁。不多时,无均上人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无均上人又一次走到屏障前,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屏障上。“叮”,如水滴滴入平静的水面,屏障泛起圈圈涟漪。
无均上人面带笑容,缓步走入屏障……
“轰——”一阵强烈的威压以无均上人的身体为原点突然爆发。吹散了他身边几人深的冰雪。无均上人盘腿飘在深坑上,黑发狂舞。
毫无防备的太史殷被强风旋到了天上,他左手护着双眼,手忙脚乱地抵御漫天飞舞的白雪。等太史殷反应过来,他已经置身在百米高空。
“我还不会腾空啊!”太史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下非要摔成肉泥不可!”
“啊——”太史殷的惨叫声吓得冰谷中的掘雪鼠“叽叽”直叫,慌作一团。“不用慌,有你师父在这里还慌张什么。”无均上人亲切的声音在太史殷耳边响起。
太史殷睁开紧闭的双眼,惊喜地叫道:“师父!快救我!”
“救你?自己看清楚,你哪里有危险?”无均上人笑道。
“嗯?”太史殷这才感觉到方才高速的坠落感消失了。他脚在上头在下,眼睛做了一个向头顶看的动作,发现自己依旧是在百米的高空。“我的境界什么时候达到腾空的要求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腾空应该是洪宇境的标志吧?”
“你喜欢倒立着想问题吗?”无均上人调侃道。
“我倒是想啊!我不会控制啊!”太史殷苦笑道。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洪宇境,而且,自己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行,头好胀!”太史殷面红耳赤,大脑充血。他求教道:“师父,我要怎么做啊?”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掌握的。我帮你一把。”无均上人说道。他站在空中,随手一挥,倒立在天空的太史殷终于不用再受煎熬。
“师父!你再帮我一下,我想下去!”太史殷大喊道。
无均上人右手隔空一拽,一股向下的拉扯力施加在太史殷身下,助他回到地面。
“还是双脚踩在地面上感到踏实。”太史殷使劲跺了几下脚,厚实坚硬的雪地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可是师父,我的境界为什么会突破呢?而且还跨了一个大境界!”太史殷问道。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元极境中阶的“菜鸟”,睡了一觉就进入了洪宇境。
“上天意志是永远不可推测的。”无均上人幽幽叹道。从他踏入破冢境那一刻开始,他对这片天地的感悟更加深刻,一些曾经不解的思绪刹那间畅通。也正是如此,他对新世界的敬畏感愈发强烈。过去处在半步破冢时,一心认为天在自己脚下,是自己的奴隶的观念崩盘。取而代之的,是敬天!顺天!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天地之上。妄想逆天,妄想主宰天地的人,从来都落得尸骨无存的悲惨下场。上天意志,无人能够揣测,亦无人能够改变。即便是智师,也不过是顺天意而为之。
然而,无均上人的感悟却难以与外人说道。每个人的感悟不同,破冢之后所有的道路也各不相同。提前挑明,就失去了破冢的意义,同时,可能毁了一个人属于其特有的“道”。
“那师父,你是突破了吗?刚刚那阵狂暴的风好生生猛啊!”太史殷激动地问道。
“在回答之前,你先穿套衣服吧。都二十多的人了,光着身子像什么样。”无均上人甩出一套白色衣裤。
“靠!我忘了!”太史殷才想起自己来找无均上人的目的。他慌忙接过衣物,遮挡在身前。“师父,这件事千万别告诉穹那丫头。不然,我这爹爹的脸往哪搁啊!”太史殷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
“知道,知道。”无均上人笑道,“你们父女两个真是一对活宝。说她不是你亲生的,我还真不信。已经五年了,我还没见过徒弟媳妇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