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洛河篇三

一间简陋房屋里，一张仅容一人的小木床上。有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床上，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依然昏迷不醒。 在这间屋舍里还有几个老者，其中的那个驼背老者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又看向周围的诸人，道“你们都散了吧，我已经通知了村里的张医师，他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在这里也没有事，该去干吗干吗去吧！，料想这小女娃或只是着了一夜的风寒，待张医师到了之后仔细看看，再抓几副药，想必这女娃子就会好起来的。” 屋里头的几位老者听了这话，也点头称是，随即有人便道“顾老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啊，这女娃子醒了之后告诉我们一声，免得我们惦记。”“知道了”，那被他人称呼叫顾老哥的驼背老者应到。 随即，便见屋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去。这时这姓顾的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那走在最后的二秃子道“二秃子啊！，你去喊俺丫头过来，让她帮忙照顾这女娃，我一大把年纪，手脚不利索，待会儿张医师来也要她帮忙，不如早点让她过来吧！”“好的，顾老哥”，随即，二秃子便走出了房门，离开了这里。 此时屋里头只剩下了顾姓老者，他找了一把椅子，放到这女子所躺的床的一边，他坐在上面，望着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眼中充满了怜爱，尽显柔和之色。 过了一阵子，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便见到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也有不少年纪的老者进入屋内。 那驼背老者自然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去，那皱纹密布的脸上此时出现了笑容，他望着眼前的二人，还未等他说些什么，那中年妇女便先开口了“爹，吴叔叔已经告诉我了，我在路上看到张医师就同他一起来了”，原来这中年妇女就是这驼背老者的女儿，而一边的老者便是所谓的张医师，而那被驼背顾姓老者唤作二秃子的人原来姓吴。 这时那张医师也说话了，“顾老哥，你先歇着吧！，我和侄女来忙活就行了”那中年妇女也附和道“对啊，爹，你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再忙活了，去院里歇着吧！”“好，好，好，”这驼背老者连道三个好字，随即又言“你们都嫌我一大把年纪了，不中用了吧，你们是嫌我碍事吧，我这就走。”这话虽有些责怪的语气，可说这话时这老者笑呵呵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这老头想必也是好耍之人。这中年妇女和那张医师想必也清楚这老者的脾气，没有太在意。 然后，这张医师便来到木床一旁，坐在刚才顾姓老者坐在的椅子上，轻轻捏住这女子的手腕，眼睛微闭，似乎在感受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然后用手探了探这女子的额头，他看着那女子苍白的面色，发干的嘴唇，眼中露出明悟之色，他看向身边的中年妇女，道“这女娃子的脉搏微弱，脸色又如此苍白，想必是有几天没有食物补充了，而且刚才在路上你也说了，秃老二告诉你这女娃子是今天早上在梧桐树下发现的，所以说，这女子可能在树下躺了一宿，现在虽说是夏天，到了晚上天气可是凉的很，就是一个好好的人在外面一宿也会冻昏过去，别说这丫头了，她身子骨本就弱，又在外面…”说到这里，这张医师似乎说不过去了，他那双苍老的脸上尽显心疼之色。 顿了一会，他叹了口气，又道“虽是如此，这女娃子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昏了过去，我写几副药方，你一会儿到我家取药，然后熬熬给她喝，对了，你们家里不是在前几天在洛河里钓了几条鱼吗，宰了，熬成鱼汤给这丫头喝，这丫头恢复会快一些。”那中年妇女在一旁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望向那年轻女子的目光蕴含了关怀。 张医师一边对这中年妇女说话，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写上了药方，书写药方自然是简单至极，张医师将药方写好之后随手递给中年妇女，然后道“来的匆忙。未来得及整理一些药材，不然现在就可以配药熬过之后喂给这小女娃了！”张医师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先熬碗鱼汤喂给这小女娃吧，她喝了之后会让她的气色好些。即便还不醒来，那也会好上许多，我找你父亲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对了，你待会儿去我家取药的时候我虽不在，可两个小娃在，你将药方给他们，他们能看懂，知道怎么做。”张医师想了想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于是便踏出屋门，在他踏出之时，又朝那年轻女子望了一眼，对着那站在年轻女子身边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此时正是太阳初升之时，早霞横空，红色的太阳散发出蓬勃的朝气，映红了那片天。 朝阳的光辉洒满大地，照耀了整个洛河村，使得此时的洛河村散发出淡淡的温热，整个洛河村也于此时弥漫了一层橙色的光晕，看上去格外的美。 此时的张医师走出房屋，感觉到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温暖，那苍老的脸庞上也露出了舒服的神色。他望向不远处的一排木制台阶，台阶平缓，通向屋舍的房顶。 在台阶不高的地方，坐着一个驼背老者，他坐在台阶上，因为是驼背，他的腰弓下来，然而他的头却仰起来，望着远方高空中的朝阳，那朝阳的光辉也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眯缝着，姿势虽然别扭，看上去也让人难受，然而他此时却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似乎在他的眼里这朝阳带给自己的温暖可以使自己忘了自己的难受。他的右手捣着烟杆，左手拿着一包香料，渐渐的，他低下头，将烟嘴含住，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嘴角隐有“啧，啧”的声音传出。 远处的张医师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向木梯的地方走去。待张医师走到木梯前，那驼背老者也于此时睁开了双眼，他望着面前的张医师道“张老弟，那小女娃咋样啦？”“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骨太弱了，我让你那丫头熬了鱼汤，我还写了药方，等抓了药熬了之后，喂她喝下去，想必她就会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驼背老者喃喃道。 随后又看向这张医师，道“张老弟，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还是瞒不过你啊，顾老哥，难道我有事写在脸上了吗，你每次都能看出来？”这张医师露出错愕的表情。 “呵呵，”一看到这张医师的表情，这驼背老者也是笑了。“说吧，什么事情？”“还不是家里的药材不够用了，我想上山再采集些，毕竟，这药材都要提前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这张医师缓缓到来。“嗯，是应该提前准备，我一会儿喊几个壮小伙陪你一起去，晌午吧，吃罢饭之后，你们再去。”“好”张医师道“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张医师就欲离开这里，“张老弟，等一下。”那驼背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那张医师挥了挥自己左手的布袋，那张医师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放心吧，顾老哥，小弟不会忘了你的烟料的，这次给你捎一大包。准你抽个够。”那张医师笑道。听到这话，那驼背老者也是笑了起来。 张医师见再无他事，便离开了。而那驼背老者却捣鼓着他的烟杆，眼睛看向朝阳，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