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婚后不久,王深就带着艾柔母女回到新加坡了,艾柔走的时候,我和昔城去机场送她,艾柔依依不舍,跟我们含泪告别:“昔城,谢谢你收留我和小爱。”昔城就嗯了一声,我在背后掐了他一下,说道:“艾柔以后要常常回国来看我们啊。”艾柔笑着答应了,看见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许多。当飞机轰鸣着划过天际,我和昔城隔着候机厅的玻璃往外看去,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对于一个冬天来说是多么的难得,而艾柔呢,从一个被亲戚们轮流收养的孤女,到带着一个女儿的单身妈妈,再到一个幸福的新娘,老天啊,你终于开了眼,命运啊!你终于给了她应有的那一份好运。
凝视天空的时候,我问昔城:“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我以为他会说跟你在一起啊之类的肉麻话,没想到他竟脱口而出。
“一朵午荷。”
我们为了荷花与爱情的关系,曾发生过一次温和的争辩。
老是喜欢做一些平淡而又惊人的事。
欣赏别人的孤寂是一种罪恶。
众荷喧哗
而你是挨我最近
最静,最最温柔的一朵
“抱歉我不能给你完整的爱情,”昔城说道:“今生今世都不能。”
我知道,我懂得。
伟大的爱应该连对方的缺点也爱,完整的爱包括失恋在内。
一瞬间身体像有电流流过一般,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涟漪,像一支震动着的音叉靠近另一支。此时我眼前的景象变了,像是回到了那晚,在那个寒风凌冽的夜晚,朦胧的月光艰难地透过云层,一颗星星也分辨不出来,我们伫立在那个安静的阳台上,昔城对我说:“小笨蛋啊,我早已经找到我的信仰,而你还需要多久才能发现啊……”
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呢喃着重复这句话,昔城侧过头,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仰头看着他,满含泪水,昔城将我拥入怀中,我紧紧抱着他,泪流不止。
原来我是如此的可悲,昔城他早就看懂的一切,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他说:“看吧,你自然会用自己的办法保护自己的。”他说:“洛瑶,以后要记得等我啊。”他说:“我早已经找到我的信仰。”他说:“我确信你是只能嫁给我的。”
之前一直埋怨昔城十年之前对我演戏,骗得我好辛苦,现在才发现,他有那么多的破绽,可我一点都没有发现。
第一次送我到家门口的,我尚未吐露姓名,他便说:“那江洛瑶,我们明天见咯。”
为了送我回家,每天刻意绕两条街的路,以致于艾柔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站在路口犹豫不决,直到昔城投去严厉的目光。
雇来小混混出现在我们回家路上,本想一展身手,却被郁梓飞抢了先,他说的那句话分明是:“我的英雄救美计划啊!”
所有的同学只说连昔城是个怪人,从来没人说他是个傻瓜啊!
“我从来都是想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分。”
“作业都会,有什么可做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