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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走出沙漠

第二日,灵帆出发了,他的背后有个小包袱,包袱里面是伊凡的魔法杖、骨灰跟一张五厘米见方的水晶片,正面是伊凡的画像,背面是他的籍贯、年龄跟家庭住址,还有一长排数字。当时这两张水晶卡上掉在伊凡的身旁,可能是伊凡中毒后痛苦难耐,无意中将带子扯断了吧。灵帆心想这可能是证明伊凡身份的东西,所以就将它们留了下来。

灵帆已经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必定会到伊凡的故乡去,将这些东西归还给他的父母。在灵帆的故乡,是很讲究落叶归根的。一个人若是不幸死在异地他乡,一般情况下,必然会在死前恳请好友将自己的骨灰送回去。而被委托的一人则是荣幸的很,大多都会尽力达成死者的遗愿。而此时的灵帆也正是以落龙大陆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

灵帆继续前行,路上偶尔也碰到一些旅人的骸骨,幸运的是竟然从其中发现了些金币①。他不是迂腐之人,认为若是任由这些无主之财躺在沙漠中,与天地同朽倒也着实是一大浪费,不如就救济一下自己这样的穷光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一路行来,竟积攒到十一枚金币、二十多枚银币跟三十多个铜币。而他在捡钱币的同时也将碰到的骸骨悉数掩埋,也算是为死者尽了一点心意了。

‘想不到我傲剑灵帆也有发死人财的时候,呵呵。若是被昔日故交知道,想来他们定会笑掉大牙。’

灵帆想到这儿,却也知道今生恐无望重回落龙大陆了,隔着衣服按了一下挂在颈上的玉坠,脸上挂上了一缕柔情,更多的却是落寞,半晌后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前行。

第三天上午,灵帆走到了沙漠的边际——一个贫穷的小镇:魔生镇。

路上没有一个成年男子,只有些面有菜色的妇人与儿童,放眼望去几间破旧的瓦房,更多是破败的茅草屋,便构成了小镇的全部。

“你好,请问—-。”灵帆在镇子的中心大路上,拦住一位领着孩子的妇人,礼貌的问道,顺便摘下了口兜。

可话还没说完,这位衣不蔽体看来瘦弱不堪的妇人打量了灵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的抱起孩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嗖’的一下,便跑到了街道另一面的一幢房子里。其速度之快,另灵帆都为之咋舌不已。

而街上众人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更是不约而同的各自跑到屋子里藏了起来,期间跌跌撞撞的碰翻了好多东西,却也无人理会。

半晌后,自木板门后闪闪缩缩的露出些脑袋头来偷窥着灵帆,那眼神中充满了惊惶与好奇之意。

望着霎时间空无一人的街道,灵帆一时也愣住了,反应过来苦笑着,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喃喃道:“我只想问一下路而已,何必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坏人?”

灵帆顺着路前行,发现这镇上竟然还有几处店铺,卖着最普通的烙饼跟一些简陋的旅人服侍,竟然还有一家店铺专门出售清水。

灵帆在一家烙饼店前站住。店主是个中年男子,望着灵帆的脸,虽然没有像先前那些人般惊惶失措,只是眼神也有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灵帆心中好奇,轻咳一声,温声微笑着问道:“你们,你们很怕我?”

店主显然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半天后才磕磕巴巴的道:“你,你,我…我们这里的人,男…男的大多在外劳作,这…这里只剩下些可怜的母亲,跟孩子,若是遇到了坏人,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灵帆听他语焉不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眉想了一阵后,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望着店主,奇道:“难道我长的很丑或是很可怕?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听了店主的话,灵帆破天荒的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紧张起来了。

店主被他明亮的眼神一扫,整个人更似矮了三分,半晌后似乎是见灵帆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方才轻轻指了指灵帆露在斗笠外的黑发,不自然的笑了笑,嗫嚅着道:“那倒不是,不过你的眸子是黑色的,头发,头发也是黑色的,这跟传说中销声匿迹很久的魔族很像。”

灵帆心中苦笑着,又疑道:“魔族?魔族头顶上不是有两只角吗?”小小曾经将神族跟魔族的形象给他描述过,是以灵帆心中还是有些印象的。

店主这次连指都不敢指了,望着面前的烙饼,一字一顿道:“可你头上戴着斗笠,谁,谁知道—-。”

灵帆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摘下了斗笠,店主望着他的目光才回复了自然,只是奇怪的是似乎还隐藏着几分失望。

灵帆倒也没仔细观察店主的神态,淡笑着又道:“魔族不是一向都存在于传说中吗?”

店主脸上一红,道:“我们常年住在这种鬼地方,也没人保护,而且这里还是传说中的魔鬼诞生之地。每到了晚上总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魔鬼的吼声,所以我们的胆子自然就比一般人小的多了。”

灵帆奇道:“这里环境这么差,那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居住?我听你谈吐不凡,若是到繁华的地方开店,也未必不能养家糊口。”

店主苦笑着摇头道:“这里虽然条件艰苦,可是没有皇亲国戚、土豪贵族,没有奴隶贩子,盗贼也很少来光顾,战火更是波及不到这里,唉,更没有苛捐杂税。在这里我们人人平等,相对来说,生命跟尊严也是有保障的。”

灵帆心中恍然,落龙大陆一知名学者曾说过:苛政猛于虎也。看来可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灵帆微微点头,又笑着道:“我想问一下,这镇上可有剑士工会?”

店主闻言像看怪物般看着他,良久后才笑着道:“这里怎么会有剑士工会,那些大老爷们怎么会把它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剑士工会在离这里三百多公里的桫椤城里,那是铁勒国的地盘了。你顺着这里往前直走,经过前方的一片戈壁,再走过索马里森林,过了关卡,就到了。”

灵帆道了声谢,接着开始采买食量,沙漠中物资紧缺,滴水贵如油。灵帆一番讨价还价,花了三个金币才买到三十个烙饼,又花了三个金币将革囊的水灌满。

一切妥当后,也没有休息,继续赶路了。

灵帆本打算再买一把武器,只是这个偏僻的小镇上根本没有武器店铺,看来只有等到了桫椤城再说了。

‘不知道到了桫椤城后,以我身上的这点钱,能不能买一把最普通的匕首。’

灵帆的打算是,到剑士工会考取剑士资格后,然后就到小小口中所言的佣兵协会去当一个自由佣兵,然后就一路工作一路游历,切实体验一下苍茫大陆的山川地理、风情人物,见见世面、开阔眼界,遍访山川美景的同时也可以顺便挑战苍茫大陆的高手。

走到哪算哪,死在哪就葬在哪,这样的人生岂不也是快哉。

灵帆还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彻头彻尾的认识一下魔法,虽然自己的体内并没有拉倜、小小口中所谓的魔脉,但是自己也想试验一下能不能通过别的方式修炼出魔法来。当然了,这样的前提是建立在自己对魔法有了高深的了解后。

灵帆日夜兼程,很快便到了索马里森林。苍茫大陆的最东面是塔里干沙漠,自塔里干沙漠往里走,便是绵延不断的山脉跟广袤的森林。这些森林跟山脉成功的将风沙阻隔住,有效的防止了沙漠化的侵蚀。

索马里森林便是其中的一块中型大小的森林,里面虽然也有许多魔兽,可是大多都是四级以下,普遍实力不强。所以也有好多旅人穿越它。走的人多了,森林中便自然而然形成了几条小路。

***

萧索的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路旁潺潺的溪水穿过沙石,和着婉转的鸟鸣声,构成了一曲自然清新的美妙音乐。灵帆行在路上,心中倒也觉得甚是惬意。

‘以前总是忙于争斗,却忽略了许许多多的人世间的美景,现在想想可真是可惜了。’

一路之上,灵帆倒也碰到了些旅人,不过他们大多是三五成群,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期间也有些热情的旅人邀请灵帆加入,却被灵帆婉言拒绝了。倒不是他不合群,委实是这些人行动太慢了,照这样的速度,恐怕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是无法穿越森林了。

一日下午时分,灵帆独自行着路,嘴角蓦的露出一丝笑容,前方两旁树木之后发出阵阵轻微的喘息跟剧烈心跳之声,清晰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灵帆不动声色继续前行,突然两道疾风扫过,速度力道俱是不弱,在即将击中他的头部的时候,灵帆脚步微微一错,两只木棒仅以毫厘之差扫过他的衣襟重重的击在了地上。

出手二人本以为必中的一击竟然被人家匪夷所思的躲过,心中惊讶之余,本待再击出,却觉得手中的木棒猛然间沉重万分,一时间竟然举不起来。

“是魔法师,用手。”

一声暴喝声中,二人同时间撤去手中木棒,握拳朝灵帆胸腹击了过来,魔法师体质的羼弱是人所众知的事情。

灵帆恍然不觉,不闪不避的,也似乎是来不及躲避。

二人心中大喜,待拳头碰触到灵帆衣襟,正以为得手之际,却觉得一股大力自这个魔法师身上传来,二人立时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立了起来,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手臂处更是疼痛欲折。

二人对视一眼,微一点头,突然扭转身形,撒丫子就跑,几个起落就跃进了森林中失去了踪迹。

灵帆微微皱眉,方才惊鸿一瞥,倒也看出出手偷袭二人是两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大男孩,‘那迎头一击,凶狠凌厉,那速度、气势、力道似乎比磐石要高出不少,木棍之上还蕴涵着不弱的斗气,这两个小子,莫非是高级剑士不成。’

①金币:苍茫大陆,1金币=10银币=100铜币(而一个铜币大概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元人民币),城市中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基本生活费有6枚金币就够了。另外,1水晶币=100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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