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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狭路相逢

桃儿负责收钱,是杏儿委任的收银员并出纳,她自己负责做账。还未满十四岁的桃儿,经过半年多的调养(就是吃好、喝好,并参加护卫队的训练),一扫杏儿初见她时的瘦弱,健壮了,结实了,红润了,好看了!

在整个靠山屯,也算得上是村花了!跟有点男孩子性格的丑丫头杏儿站在一起,更显得她美丽端雅,温婉可人。杏儿平日里在长辈们的眼里,性子有点跳脱(就是太活泼了),也就是在很正式的场合,才会表露端庄温婉的一面。

这样的桃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客人中,就有好些妇人,暗地里打探桃儿的情况,想要为自家的儿子,娶回去做媳妇。更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对桃儿和蔼极了,越看就越觉得,这正是孙媳妇的最佳人选!

桃儿被看得脸红了,耳根红了,就连脖子都红了!

杏儿冷眼旁观,不禁偷偷的笑了!

大姐,长大成人了,有人喜欢了!

小女娃杏儿,颇有种“吾家有姐初长成”的骄傲和自豪!这放在一年前,过去的那个杏儿想都不敢想,她和姐姐,以及小妹可以嫁一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那个时候的杏儿,一颗心时刻都悬在了半空中,无时无刻不担心大姐会被大伯卖掉!而她,很可能会被大伯大伯娘强行塞上花轿,跟傻子或者老头成亲!如今好了,一切都随风而去,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意的拿捏并掌控她和她的家人了!

杏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然而,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丑丫头,你在城里开店铺,竟然不告诉自家的大伯,忤逆不孝的东西!”一声怒吼,炸响在杏儿的头顶,震得她耳朵有点轰鸣。抬头一看,正和她那个无良的大伯凶狠阴鸷的目光撞个正着。

杏儿很是意外。没有想到,一身麻烦的柴荣,竟然还敢公然来找她的麻烦。她的目光凌厉了起来,斜睨了柴荣一样,冷哼一声:“一年前,我家就被赶出去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家开店做生意,似乎用不着经过你的同意吧?”

柴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刘氏尖刻的声音就隔着人群,传了进来:“哎呦喂,你个丑不拉几的臭丫头,吃了豹子胆了?!在长辈的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见了自家嫡亲的大伯,不跪拜行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顶撞了!反了天了不成?!”

踏着话音,一身锦衣华服的刘氏牛哄哄的站在了杏儿的面前,杏儿毫不示弱的,将她从头看到脚,嘴角不禁微微弯起,眼底闪过嘲讽。

做了“官太太”的刘氏,傲气十足,满头的珠翠。看上去,就跟一个移动的珠宝盒一般,杏儿觉得恶心极了!其实,柴荣不过是个没有品级的,说实话,刘氏压根就算不得官太太,只是她自以为自己是个官太太,时时处处摆官太太的款儿,当真是可笑至极!

禾香和齐正梁同时上前,将杏儿挡在身后,防止这两人出手伤人。杏儿拨开两人,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冷冷的笑道:“长辈?你们夫妻俩人,有半点长辈的样子么?嫡亲的大伯?哟!有谁家嫡亲的大伯,会为了一点钱财,就要把自己十二岁的侄女儿,卖给五十岁的老头做贱妾啊?!阴谋没有得逞,就在大雪天里,将自己的侄女儿一家身无分文的赶出家门!也忒不要脸了,还好意思来这里耀武扬威,摆啥长辈的谱?!”

顾客们原本听了柴荣和刘氏的话,还真有些人对杏儿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就想着不买这家的东西了。刚走了几步,听到杏儿的反驳,就停下了脚步。有的人拉了护卫队的人的手,打听事情的真相,齐正梁、丁兴旺和崔潮生等人,就一五一十的,将柴荣和刘氏的卑劣行径给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泪流。

这几个月里,柴荣和刘氏回过几回靠山屯,每一次都会去陶然居捣乱搞破坏,并莫名其妙的就呵斥杏儿和她的家人。有好几次,甚至压根就没有半点理由,就动手打人。杏儿的五妹梨儿,就被柴荣的女儿给打破过头,那伤口养了整整半个月才好。今日相见,护卫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分外的眼红。本来,就恨不得狠狠的扁柴荣和刘氏一顿。既然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而且还如此的放肆,如此的无耻,那就没啥好客气了!

柴荣恼羞成怒,自打上一任县太爷卸任之后,这两个月以来,他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还容得下有人对他如此的不敬!当即,就抬起右脚,狠狠的踢向杏儿的心窝。

“啊!不得了啊,要出人命了!”

人群中,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吓坏了,不禁惊呼了一声。那柴荣身强力壮,红光满面,那叫杏儿的小东家不过是个小女娃,如何禁得住那一个窝心脚呦?!

柴荣毫不心软,脚风依然是那么的凌厉,眼看着那穿了大皮鞋的脚,就要落在杏儿的心窝上了。杏儿身后,就是柜台,身边又围了一大堆的人,退无可退。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东方朗月身形一闪,柴荣微微发福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脚,发出了一阵阵异常凄厉的痛呼声,圆圆的胖脸因为疼痛,扭曲得特别厉害。

刘氏发疯似的扑了过来,就要用尖尖的指甲去挠杏儿的脸蛋,狠戾的喊道:“柴杏儿,你个下贱胚子!今日,我就在你的脸上,再留下几道伤疤,让你变得比以前更丑更恶心!”

话音未落,东方朗月已经飞起一脚,正正的踢了她一个窝心脚!这一脚下去,东方朗月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是却也威力无比。踢得刘氏从窗户飞了出去,狠狠的摔落在了街上,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柴荣就鬼吼了一声:“来人呐,封店,拿人!”

跟随他来捣乱的衙差和混混们,猛然从呆愣中醒过来,一个个手中持着利器,凶星恶煞的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抓。护卫队的人虽然有武功在身,可是都还谈不上高强,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几个惯于打架斗殴的混混和衙差,三五个人围住一个,还真是没法抵挡得住!

不一会儿功夫,除了东方朗月和东方云舒之外,护卫队的每一个人,以及店里的伙计,全都被拿下了。柴荣在打手们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得意洋洋的笑了:“哼!丑丫头,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跟我斗?!”

桃儿吓得花容失色,嘴唇颤抖。大概,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想起了差点被卖给五十岁的老头做妾的那一幕吧?其他几个女娃,深知柴荣和刘氏的狠毒,也吓得胆战心惊。就生怕这两人会将自己卖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那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蛋了,没有活路了!

东方朗月和东方云舒,此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店里地方狭小,施展不开,两人被人从后面偷袭,各自中了一刀。伤势,似乎挺严重的,后背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如果不是担心杏儿,从而硬撑着,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此时此刻,杏儿等人被对方挟制住,那明晃晃的刀尖就顶在杏儿的脖子上。东方兄妹想要舍命相救,但是形势比人强,两人有心无力,无计可施!

刘氏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对着被抓的人,一个一个的踢过去。被踢得最狠的那个,正是桃儿,而且专挑心窝踢,看得杏儿目瞠欲裂,心都碎了!眼中的厉色似根针一般落在刘氏的身上,那样子,恨不得将刘氏生吞活剥了!

这个毒妇,还有她那万恶的大伯柴荣,这两人究竟是借了什么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为非作歹?!而这围观的人里,就没有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这店铺离县衙,也就一盏茶的路程,都这么久了,县衙里的官老爷和衙差们,就听不到看不到么?!(杏儿急糊涂了,忽略掉了这样一个事实:柴荣可不就是县衙的官员,他带来的打手,有多半就是衙差啊!)

杏儿仰头望着屋顶,无语握拳!心底有个小人儿在呼喊: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人心不古啊!天理不公啊!万恶的旧社会啊!

听着桃儿那一声声凄惨的痛呼声,杏儿小小的心,碎了一地。泪水奔涌而出,嘴唇都被她自己给咬破了!透过模糊的泪眼,她看着柴荣,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究竟想要啥?究竟要咋样,才肯放过我们?!”

柴荣咧嘴笑了,厚颜无耻的道:“看在你们也是柴家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太多,只提三个小小的要求:第一,这店铺八成的收益,作为你打我的赔偿;第二,陶然居,以及那五十亩的地,十亩的鱼塘,作为你打你大伯母的赔偿;第三,我给桃儿说门亲事,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咱们叔侄之间的恩怨,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杏儿听了,只觉得有一股凉气打脚后跟冒了起来,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并快速流遍了全身,后背冷汗淋漓。心里的小人儿在怒吼:好啊!柴荣,我的好大伯哟!你可真狠毒啊!吃人都不吐骨头哇!

桃儿“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护卫队里的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声讨柴荣,骂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塞了一块破布。

围观的人们真的害怕了,迅速的四散开去,远远的站着观看。大家都渐渐的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恶霸欺负良善,而且那恶霸还是县衙里的官老爷,可不是小老百姓可以招惹的人物!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几次想要站出来主持公道,都被家人或者朋友给硬生生的拉扯住了。

东方朗月和东风云舒在心底哀叹了一声,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拼死一搏,也要把杏儿从对方的手中救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异常严厉的喝声:“柴荣,你好大的胆子,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出了本钱的店铺,你也敢来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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