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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有道者吉吉则百福皆归(1)

1.引言

畏危者安,畏亡者存。夫人之所行,有道则吉,无道则凶。吉者百福所归,凶者百祸所攻。非其神圣,自然所钟。

——《安礼章第六》

【解读】

只有平常对危险有所畏惧,才能平安;只有平时对死亡有所畏惧,才能生存。一个人的所作所为,符合行事之道则吉,不符合行事之道则凶。吉祥能招来百福,不吉则招来百祸,这并不是有什么神灵,而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结果。

【博弈之道】

害怕危险,常能得安全;害怕灭亡,反而能生存。这是因为一个人的言行,只有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才有吉;如果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则凶,所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是这个道理。按事物规律行事的人,并不是自己求得幸福,而是幸福归聚到了他那里。但是,不按事物规律行事的人,越是担心遭受灾祸,灾祸越是往他那儿汇集。

2.居安思危,最佳的博弈心态

“畏危者安,畏亡者存。”说起居安思危一词,又不得不提到唐太宗和魏征。唐太宗曾经对亲近的大臣们说:“治国就像治病一样,即使病好了,也应当休养护理,倘若马上就自我放开纵欲,一旦旧病复发,就没有办法解救了。现在国家很幸运地得到和平安宁,四方的少数民族都服从,这真是自古以来所罕有的,但是我一天比一天小心,只害怕这种情况不能维护久远,所以我很希望多次听到你们的进谏争辩啊。”魏征回答说:“国内国外得到治理安宁,臣不认为这是值得喜庆的,只对陛下居安思危感到喜悦。”

居安思危,顾名思义,“思危”的一般都是已经“居安”的人,特别是那些功高震主的名臣大将。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可能像张良那样放下名利、全身而退,但能够学习郭子仪,也足以自保了。

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年),郭子仪进封汾阳郡王,住进了位于长安亲仁里金碧辉煌的王府。令人不解的是,堂堂汾阳王府每天总是门户大开,任人出入,不闻不问,与别处官宅门森严的情况判然有别。客人来访,郭子仪无所忌讳地请他们进入内室,并且命姬妾侍候。有一次,某将军离京赴职,前来王府辞行,看见他的夫人和爱女正在梳妆,差使郭子仪递这拿那,竟同使唤仆人没有两样。儿子们觉得身为王爷,这样总是不太好,一起来劝谏父亲以后分个内外,以免让人耻笑。而郭子仪笑着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用意,我的马吃公家草料的有五百匹,我的部属、仆人吃公家粮食的有一千人。现在我可以说是位极人臣,受尽恩宠了。但是,谁能保证没人正在暗中算计我们呢?如果我一向修筑高墙,关闭门户,与朝廷内外不相往来,假如有人与我结下怨仇,怀有二心诬陷我,我就百口莫辩了。现在我大开府门,无所隐瞒,不使流言蜚语有滋生的余地,就是有人想用谗言诋毁我,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了。”几个儿子听了这一席话,都拜倒在地,对父亲的深谋远虑深感佩服。

比唐太宗、魏征和郭子仪他们更早意识到必须居安思危的,还有春秋时期的晋悼公和魏绛。宋、齐等国联合攻打郑国,弱小的郑国知道自己兵力不足,于是请晋国做中间人,希望宋、齐等国家能够打消攻打郑国的念头。其他国家因为害怕强大的晋国,并不想得罪晋国,于是纷纷决定退兵。为了答谢晋国,郑国国君派人献给晋国许多美女和贵重的珠宝作为贺礼。收到这份礼物之后,晋悼公十分高兴,将一半的美女赏给这件事的大功臣魏绛。没想到正直的魏绛一口拒绝,并且劝晋悼公说:“现在晋国虽然很强大,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大意,因为人在安全的时候,一定要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这样才会先做准备,以避免失败和灾祸的发生。”晋悼公听完魏绛的话之后,知道他时时刻刻都牵挂国家与百姓的安危,从此对他更加敬重。

3.有道无道,判断博弈结果的风向标

不同的人,“有道则吉,无道则凶”。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依然是“有道则吉,无道则凶”——比如“安史之乱”前后的唐玄宗李隆基:有道时,百福皆归;无道时,百事不遂。

唐玄宗名隆基,唐睿宗第三子,死后被谥为“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故又称“唐明皇”。盛唐乃李姓天下,李隆基虽贵为龙脉,但由于皇室的争权夺利,李隆基少年时代充满坎坷与不幸。

李隆基的父亲李旦是武则天的儿子。高宗逝世后,李旦的哥哥李显即位,是为中宗。但他在位不到两个月,即获罪被废。李旦登基,但朝政却牢牢控制在其母武则天手中。李隆基之母窦氏,性情婉顺,深得睿宗宠爱。公元684年,睿宗称帝不久,特地册立窦氏为德妃。公元685年仲秋,德妃喜得贵子,即为李隆基。李隆基排行第三,家中人亲昵地称呼其为“三郎”,三岁时被封为楚王,深得其祖母武则天的喜爱。

但好景不长,公元692年11月,户婢韦团儿在武后面前造谣生事,说睿宗皇后刘氏和德妃窦氏“厌蛊咒诅”。武则天非常宠信韦团儿,又生性多疑,便乘刘氏和窦氏朝拜自己之际,突然将她们杀害。刘、窦二妃的死,李旦虽知是冤枉,但也敢怒不敢言。武则天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窦氏父母也因此受到牵连,武则天将窦孝谌贬为罗州司马,将窦氏的三个兄弟流放岭南。又将刘妃、窦妃的诸子一律降为郡王,李隆基也从楚王的位置一落千丈,变成临淄郡王。为了防范这些郡王,武则天对他们采取了“随例却入阁”的措施,所谓“入阁”,实质上是将睿宗诸子幽闭于深宫,不让他们在外“开府置官属”。

李隆基在宫中被幽禁了七年,但他志存高远,不像其伯父李显、父亲李旦和哥哥们那样怯弱。他虽身处逆境,却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以尧舜、汉高祖、汉武帝、唐太宗等英明君主作为自己的楷模,决心做一个光耀史册的开明君主。他在诗中写道:“所希光史册,千载仰兹晨。”当时,李氏集团和武氏集团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母亲的惨死、兄弟的被贬、国号由唐而变成周、父亲由尊贵的君主变成皇嗣,这一切使李隆基备感耻辱,他立志要推翻武周统治,恢复李唐江山。但是他并没有采取以卵击石的愚蠢做法,而是采取“不问政治”的策略韬光养晦,一心学习文字、音乐、戏剧、书法、骑射,将自己变成一个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的人。

李隆基十五岁时,武则天希望改善同儿孙的关系,便放弃了残暴的酷吏政治,李隆基兄弟得以“出阁”,重新获得自由。时年李隆基十八九岁,便开始走上仕途,历任右卫郎将、尚辇奉御。

唐中宗复位,李隆基擢升卫尉少卿,后又兼任潞州别驾、主管一州军事。

中宗软弱无能,无帝王之才,只知享乐游玩。韦皇后执掌大权,重用武三思,韦、武勾结,欲图不轨。

李隆基对韦后的阴谋早有觉察,他暗结万骑果毅葛福顺等人,争取羽林军的支持,伺机而动。当他得知中宗被毒死的消息后,果断地联合姑母太平公主发动政变,抢在韦后对自己动手之前,率领大量羽林军冲入皇宫,将韦后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事后,在太平公主的主持下,恢复了睿宗的帝位,李隆基因安定社稷、灭韦有功而被封为“平王”。

睿宗即位后,宫中围绕立谁为太子展开斗争。按照长子继承制,李隆基之长兄李成器是最佳人选。但李隆基凭借诛灭韦武集团、拥戴父王的功劳,在宫中声望颇高,睿宗对立谁为太子犹豫不决。李成器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深知自己在能力、功劳等各方面都比不上李隆基,便主动让贤,声称“时平则嫡长,困难则归有功”,表示自己绝不敢在平王之上。当时诸王、公卿、大臣们也多数认为当立李隆基为太子。最后,睿宗同意立李隆基为太子。

公元712年,李隆基即位。在平定太平公主集团、执掌全部大权后,面对百废待兴的局面,玄宗决心首先整顿吏治,任用贤人,提倡禁绝奢靡之风,大力发展社会经济。于是,开元盛世时代便来临了。

但开元末年以后,玄宗开始奢侈浪费,将军国大事全部委托给宰相李林甫。

公元736年,唐玄宗欲从洛阳回长安,正值秋收,宰相张九龄认为皇上大驾,必然会惊忧民众,影响秋收,恳请皇帝改期。但李林甫却逢迎说:“长安、洛阳乃是陛下的东西宫,陛下您可以随意行幸,即使妨碍秋收,又有什么关系?”

到了开元末期,玄宗沉迷酒色,后宫宫女竟然多达四万人,每次吃饭必摆几千盘山珍海味。每到春天,玄宗便在宫中大摆宴席,命诸妃头插鲜花、玄宗亲自捉放粉蝶,让它在诸妃之间飞舞,最后粉蝶停留于何人之头,玄宗当晚便宠幸何人。

更为严重的是,玄宗开始“倦于万机”。天宝三年,玄宗对臣下说:“朕不出长安数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高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后玄宗将政事委托李林甫达十六年。

李林甫,长安人,从开元二十二年到天宝十一年都担任唐朝的宰相,实际掌握政权十六年,是玄宗当政时任期最长的宰相。

李林甫是个阴险的小人。他总是先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诱人说出心里话,然后他再到玄宗面前打小报告。朝臣们私下议论:“李林甫虽面带笑容,肚里却藏着一把剑!”口蜜腹剑这个成语,说的就是他。

李林甫独掌大权以后,开始闭塞玄宗的视听,竟然使玄宗取消谏官议政制度。而谏官们害怕李林甫的权威,谏诤之路遂绝。

李林甫位高权重,对周围人都严加防范。公元747年,玄宗欲广招贤士,下令凡有一技之长者,都可到长安参加考试。李林甫下令郡县官吏先行挑选,然后送到尚书省,由尚书复试、御史中丞监试,然后再挑选几人送至皇上。考试结果,李林甫未录取一人,却向玄宗贺喜说:“这些人才能平庸,可见野无遗贤。”他在相位十九年,朝廷乌烟瘴气,天下从此大乱。

开元由盛转衰的另一个原因,是唐玄宗极其宠信高力士。高力士,高州良德人。在李隆基诛灭韦武集团与太平公主集团时立下汗马功劳,开元初年,被升任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

玄宗对高力士深信不疑,常对人说:“力士当上,我寝则安。”他将一些政事交给高力士处理,每有四方进奏文表,必先呈送高力士过目,高力士根据事情大小,相机行事,大事呈报玄宗,小事则自行处理,几乎成了玄宗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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