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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聂天烨让仆人到房里找伊伊到书房。
不晓得他为什么找她，伊伊一颗心七上八下，长长的走廊上，犹豫地缓缓前行，到了书房门口，几次举手，都没勇气敲门。
最后，还是仆人帮她敲了门，伊伊才顺利走入厚重的门扇背后。
“我来了。”她低眉轻言。
“请坐，给她一杯果汁。”没征询她的意见，天烨作主要她喝果汁。
“是，二少爷。”
仆人退下去，偌大的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没有重要的事，只想问问，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先是客套寒暄，伊伊认为这不是他的目的。
“我住得很习惯，谢谢关心。”
“很好，那么……学校呢？你和天语在学校上课，还习惯吗？”
这才是重点吧！他想知道天语在学校上课的情况，却不打算问那个需要被尊重的叛逆青少年。
伊伊是个合作的被质询者，她打算对他钜细靡遗。
“天语在功课方面，还不太上轨道，大概和她习惯用英文为主要语言有关，老师很关心她，常让她上台发表意见或提问题。有时候，天语一急，哇啦哇啦出口的全是英语，让全场傻眼。
我想，只要克服语言障碍，天语很快就会在学习上有所成效，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是吗？”
他像个被夸奖教育成功的父亲，满脸得意，冷冷的脸上多了几抹笑意。
“你说天语聪明，她却说你天才，随便念念就能考全班第一。”
“我并没有随便念念，事实上我念得很认真，我很清楚未来只能靠自己。”
这句话是反弹，反弹他老灌输天语，念书不重要，以后二哥给你靠。幸好他听不出其中浓厚的挑衅意味。
“天语每天都睡你房间，为什么她看不见你认真，只看见你老考第一名？”
“天语很重睡眠，我必须配合她早点上床，不然她会在课堂上打瞌睡；不过半夜三点，我会起床，把该读的功课弄通。”
“她没看见你的努力，以为你是天神，崇拜得很。”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常常没有理由就崇拜一个人。”
“我就是担心她的单纯，担心她会盲目崇拜和喜欢。”他语重心长，对天语，他大概永远都放不下心。
果汁送上来，伊伊不爱喝甜饮料，果汁是天语的专利，她习惯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但她没拒绝，伊伊假设，天烨对她的关心和对天语是一样。
“能拥有单纯的性格，是件幸福的事情。”
在那场大火之前，伊伊不认识人心险恶；在发生大火之后，她的心失去了单纯的条件。
“过度单纯让天语不会去防备任何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
她听出他话中的重点了，“假设你担心的是天语心中的偶像，请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你怎知道，他不是有计划接近天语的？”
“我们念的是一般的初中，不是贵族学校，在这里没有人想攀上谁的家世或后台，相反，天语的特殊家世反而让她受到同学的排挤。”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天语个性开朗活泼，她期待友谊，希望有很多同学在身旁说说笑笑。刚上学时，司机接送天语上下课，让她困扰，同学对她侧目，无法接受这位转学生。
自从她开始走路上学，情况好转些，她在班上交到几个朋友，有同学会在下课时间过来跟她说话，也有人肯把作业借给她抄，在班上天语的人际关系逐渐好转。”
“你的意思是指我多虑了？”
“你的想法并不完全错误，以前我念贵族学校时就像你口中那样，我们比较谁家的车子大，谁穿的衣服是名牌，谁家的爸爸身份、地位高，落单的人经常是家中经济不如他人的同学，相对地，家世好的同学身边总有一群人围绕巴结。不过这种情形并没有发生在我们就读的学校。”
“所以，我压根不用担心天语的问题？”
“她终要学着长大。”
伊伊心情沉重，那种来不及成熟便要面对奸恶世情的经验很糟。
“她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长大。”天烨有他的坚持。
“好吧！她是幸运的。”幸运到有个随时准备帮她遮风挡雨的二哥，不介意她慢慢长大。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注意她在学校的情况。”
“我会。”
“麻烦你了。”
“不麻烦，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先回房了。”
“请!”
伊伊走了，天烨望住隔开他们的那道门，这个女孩真的和天语一样大？她成熟、世故、坚毅的目光里，有着让人激赏的勇敢。
虽然她平常没有太多情绪，但天烨感觉得到，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权享受聂家给她的优渥生活。
她敏感地察觉出，天语是这个家的重心，她专心努力地扮演好伴读的角色，用一种他们全家人无法取代的方式，让天语幸福快乐。
他记得，唐伊伊刚进入聂家时，带着那身锐刺，时时刻刻防备所有人，她对父母亲、对他们兄弟、对下人，都是用一种客气淡然的态度与之相处。
而第一个闯入她心底的人是天语，天语热情善良的性格打破了她的层层防线，让她在天语面前有了真正情绪。
他们从征信社的资料中得知，这半年来她吃过不少苦头，让她从不解人事的小公主，瞬间蜕变成长。
是否就是这段痛苦的经历，让她大着胆子向他要求——天语终要学习长大？
伊伊很聪明，真的，不单从她在学习中表现得知，天烨也从她敏锐的反应里了解，她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再过几年，经过时间淬炼，她会是一个工作上的好帮手，也许他现在该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实习，假以时日，说不定她会为聂氏企业带来新景象。
但……不！
天烨选择让她留在妹妹身边，选择天语在成长的过程中，做个良师益友，或许对伊伊来讲，是大材小用了，但他习惯所有考量皆以天语为中心。
不过伊伊……她的确是个让人感兴趣的好女孩。
叩叩，门响，天烨把专注力拉回手上公文，随口一声“请进”。
“二哥，尝尝我帮你泡的咖啡。”
放下咖啡，天语跳到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他膝上，两手勾住他的肩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在他面前闪啊闪的。
“说吧！想要什么东西？”
啜饮一口咖啡，这是天语做的食物中，惟一能入口的东西。
“我想要一个二嫂。”
“你有没有说错？”
口腔内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幸好坚定的意志力提醒了他，天语就坐在他面前。
“你亲爱的二哥才二十二岁，你就急着把他往外推销？”
“我没有说错，我要一个二嫂。”
“说吧！你哪一条神经线没绑紧？”揉揉她的短发，他一脸宠爱。
“我想要伊伊姐当我的二嫂，我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二哥，你娶伊伊姐好不好？”
“你弄错了，要成为夫妻，应该是男女双方不想分开，和男方的小妹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和伊伊永远不分开，是个让人非常愉快的想法。
“当然有，你都不知道，伊伊姐在学校多受欢迎，很多男生都想追她，你动作不快一点的话，她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天语，你和伊伊的年纪都还小，不要满头满脑想些怪事。”
“结婚才不是怪事，我不管啦！你一定要娶伊伊姐，不然我会很可怜，知不知道，我们班的同学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肯跟我当朋友。”
“有这么惨吗？你长得很可爱啊！在加拿大时，你有很多朋友。”
“在这里不行啊！他们说我是香蕉，明明不是老外，还要说英文。”
“你应该告诉他们，英文是世界通用的语言，想跟更多人沟通，就要学好英文。”
“我说这个才没人理我，可是这些话让伊伊姐来说，大家就同意了，英文老师还讲，有空我们班来演一出英文剧，大家都很开心，你看这是不是伊伊姐的功劳？”
“我承认她很好。”自然，天烨在心里也承认自己对她感兴趣。
“对！她那么好，你就娶她嘛，不是现在，等她大学毕业后再娶，那时候你够老了，娶太太正好。”
“看来，你都沙盘演练过，才来找我的？”搂着天语，他真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长大。
“当然，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伊伊姐说，碰到困难的事，要先静下来想想，计划过，再动手做，不要莽撞。”
“她教会你不少东西？”伊伊……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女人。
“当然，她是全世界最好的伊伊姐。”
“我吃醋了，你现在开口闭口都是伊伊姐，你喜欢她比喜欢二哥多。”
“所以，你娶她当太太之后，她的就是你的，我喜欢她和喜欢你的意思不是都一样?”
“好吧！如果到时候伊伊想嫁给我，我就娶她吧！”
向来，天烨和天语之间都是这样子——天语有所求，他就竭尽全力来替她办到。往好的方面想，他真娶了伊伊，起码不会有姑嫂问题，即使目前他一点都不想结婚。
“万岁，万岁……”天语从他身上跳起来，在屋内绕三圈，欢呼胜利。
书房门又被打开了，进门的人是天衡，天语冲上前去，拉着他的大手，胡乱扯跳一通。
“大哥，二哥要娶伊伊姐了，他疼我比你疼我还多。”
她满脸欢欣，冲着天衡大叫：“以后，我只听二哥的话，不听你的话。”
撂下话，天语转身，像只青春蝴蝶，翩翩飞出他们的视线之外。
“她也去找过你？”天烨问。
“对，一开口，就要我娶伊伊。”天衡无奈。
“看来，她要把伊伊留在我们家一辈子。”
“别理她的孩子气，宠她上天，对她不是件好事。”
天烨失笑，今夜有两个人劝他不要把天语宠坏，但说说容易，天语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呢！
“伊伊是个伶俐的女孩，聪明懂事、成熟又体贴，娶这种女人，有什么不好?”
“你认真了？”
“我对天语的每项要求都很认真。”
“别告诉我，你打算开始追求伊伊。”
“有何不可？”
耸耸肩，他背向天衡，唐伊伊是个不错女生不是吗？没错！她的确是！聪明、懂事、体贴的好女孩，人人抢着要，他没道理把她让出去不是吗？
时间向前推进四年，唐伊伊正式成为聂家的一分子。
本来是一个笑话，带点耍赖、带点玩闹意味；天语对伊伊口口声声喊“二嫂”，推了二哥要他们“夫妻”带她出门同游，天烨没反对，自然，早已心仪天烨的伊伊更乐于顺水推舟。
是默认也是暗许，聂家双亲举双手赞成天烨和伊伊的婚事。
之后，天语和伊伊从初中毕业。伊伊考上第一志愿女中，天语却勉强捞了个升学率近乎零的私立高中。
没有考虑和犹豫，伊伊放弃自己的学校，和天语进入同一所高中就读。
她的表现让天烨很满意，更加肯定和她结婚的想法是正确的。
升上高中，初中时期的篮球偶像不见了，天语的热情降温，几次听见她高喊恋爱口号，几次见伊伊将事情完美的处理，天烨很放心将妹妹交给她。
另一方面，天烨已将国内的市场逐渐打开，公司规模更见茁壮，他计划在下个年度，以国内为中心点，向韩国、日本、新加坡等亚洲地区伸出触角。
天烨更忙了，常常几天几夜不见他回家，不过，一只手机成了他遥控伊伊和天语的武器。
于是伊伊取代天烨，成了天语的生活重心，她分享她的心事、她的想法，伊伊是天语比姐妹更亲的姐妹。
这一年，她们即将结束高中生活，伊伊忙得焦头烂额，她忙念书、忙准备考大学。为了陪天语，她不上补习班，只能自己找来许多教材，将不会的部分挑出来，请家教老师协助。
天语却整天悠哉地混日子，对她而言，毕业等于失业，反正二哥宁可把她当神猪一样供起来，也绝不同意她出门工作。
从校车上走下来，天语挽着伊伊的手，头靠在她肩上，梦幻般幸福的微笑浮在脸颊上。
“伊伊姐，你和二哥接过吻了吗？你收到二哥的情书时，会不会感觉像要飞起来一样？”
突然间，天语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向前滑点了两下，满腔快乐压抑不住。
“说什么鬼话？”
“才不是，告诉你，接吻的感觉真的很棒哦，暖暖的，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心跳得好快哦！要不是他撑着我，我一定会昏倒。”
天啊！伊伊望着天语轻快飞舞的背影。
她分分秒秒地盯住天语，她怎还有机会去和男孩子……眉皱起，忧愁爬上心间，她能理解天烨的想法，当了那多年保姆，伊伊习惯负责起天语的一举一动。
“天语……那个男生，我认识吗？”
“不认识。”她被针刺到般，大力反弹。
“要不要找个机会，介绍给我？”
“不要，你长得那么漂亮，要是他看见你，说不定会把我抛弃。”连连摇头，她的态度很奇怪。
“你说什么话?要是光凭外表，就会随意抛弃女朋友，那种男人不值得你花心思交往。”
“没办法，他是多数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
“我不会抢走你的白马王子的，说说看，他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伊伊诱哄她。
“我知道你不会抢，你有二哥嘛！可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后面搞小动作?我学聪明了，才不上当。”
天语知道她在背后搞小动作？加快脚步，伊伊追上她。
“快招，那个男人是谁？你不说，我就告诉你二哥!”
“他叫孙誉龙，是大学生呢！记不记得毕业化妆舞会那天？”
“我陪你去了，没看到什么男人。”
“哈！他骗过你了，他化妆成埃及艳后。”
埃及艳后？伊伊恍然大悟，“他……是男生？”
“嗯，他虽然个子不高，可是很聪明呢！在跳舞时，他轻轻吻了我，然后他带我到角落里……伊伊姐……怎么办？我已经陷入爱河了。”
伊伊想起来，当时天语说要上厕所，说有人陪她……居然……她居然被埃及艳后所蒙蔽。
跟在天语身后，走进家门，伊伊头痛极了，她开始想到要如何“交代”的问题。
“天语……我们是不是该想想，那个男人合不合适……”
天语截下伊伊的唠叨。
“爱情哪有什么合不合适，爱就是爱。”
“天语，你要讲道理。”
“我喜欢他、我要开始追他，伊伊姐，你不能反对我。”天语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别过头去不看伊伊。
“你总要让我看看那个男生，如果他不是个专情的男人，你就不应该盲目把感情投掷下去。”
“你对他有偏见，还没见到人，就主观认定他不专情，接下来你就要恐吓人家不能欺负我，你的伎俩我早知道了，不揭穿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是真心为我好，但这一次，很抱歉，我不听你的！”
“不然，我们请他到家里来，和全家人吃顿饭?”伊伊低声央求。
“你要把他吓走吗？弄那么大的排场，不过是谈个恋爱，你的意见好多，别告诉我，你见不得我快乐。”
“不然，把他约出来……”
天语不听她把话说完，一口气否定她的提议。
“不要、不要，你越来越嗦，越来越像二哥，以后我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她对伊伊大吼大叫，一甩头，直往二楼奔上去。
天衡和天烨在起居室听到天语的吼叫声，忙赶出来探看情况。
“天语怎么了？”天衡问。
“天衡哥，你怎么会回来？”
这些年，天衡一直留在加拿大照顾那边的生意，只有在过年前会回来一趟，这个时间看见他，让伊伊觉得诧异。
“想你们！伊伊越来越漂亮，女大十八变，小美女变成大天仙了。”天衡笑说。
“天语为什么生气？”天烨把伊伊转过去的话题绕回来，他的重心全在妹妹身上。
“她谈恋爱了。”伊伊实说。
“以前不是常听天语在谈恋爱，为什么这次会闹得这么不愉快？”天衡问。
“以前那些男生大部分是同班同学，我可以……控制，这个男人我并不认识。”她说得有些为难。
“控制爱情？不会吧！”
天衡瞄了脸色不佳的天烨一眼，看来是天烨把伊伊当棋子，安排在天语身边。
“说说看，你怎么控制天语的爱情？”天衡很感兴趣。
“我威胁那些男生，不能对天语……过分。”偷瞄一眼楼上，她的声音转小，身为一个朋友，她的做法似乎太过分了。
“为什么在你的眼皮之下，天语还有机会交到你不认识的男人？”天烨的口吻带着指责，伊伊辜负了他对她的期望。
“他们在毕业舞会里认识，当时，他打扮成埃及艳后，我以为他是女生。”伊伊坦诚自己怠忽职守。
“你打算怎么办？”天烨口气转寒，主观地，他认定错在伊伊。
“我会试着和天语沟通。”只不过，天语还会信任她吗？伊伊自我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口气转缓，他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天语的任性。
“我尽力。”点头，伊伊退回自己的房间。
他对她和善热情，因为天语正在快乐；他对她冷言淡然，因为天语正值悲伤，他对她的情绪反应，全系着天语的喜乐悲哀。
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伊伊无从判断。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天烨发现，好像不管怎么养，都养不胖她，那些他四处搜罗的补品全浪费了!
“你似乎忘记了，爸爸让她住到我们家来，是为了报恩，不是要替天语找同龄保姆。”天衡说。
“是她自愿做这份工作的。”在回答的同时，天烨又想，听说女孩子要多吃食物身体才会强健，会不会要底子打稳了，伊伊才养得胖？
“你就理所当然认定，她该为天语的一举一动负责？”
“我不曾亏待过她。”或者，他该带伊伊上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看她身体里面有没有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你怎么善待她？”天衡反问。
“天语有的礼物，她不会少拿。”天烨回答得心不在焉。
“然后呢？”一抹兴味浮上他的眼角，这个弟弟啊！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伊伊为他做的事情，不是贪图他的礼物。
“天语有的待遇，她都有。”
“倒也是，但我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放弃第一学府，将就天语的烂学校？再说，现在天语摆明不想念大学，若是伊伊考上好大学，你也不让她念，要她成天留在家里，应付天语的小姐脾气？”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举双手赞成。”反正他根本不在乎妻子的学历是高是低，他决定了要娶伊伊，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天烨，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这是在限制伊伊的前途。”
“多少女人愿意用前途来换取聂太太的位置。”一口气，他否决了伊伊的前途。她的前途是他，不需要再去多加讨论。
“你对伊伊的感觉仍然如多年前，想娶她只是因为天语要求？”
“不然你以为还有其他？”天烨口是心非。
“若真是这样，我建议你不要娶伊伊，这对你、对她都不公平。”
“只要对天语公平就行了。”望向窗外，话题结束，天烨不想在这上面做太多的讨论。
天衡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他，回首过去点点滴滴，天烨想起伊伊的巧笑倩兮、想起她的恬然性情，谁都不能否认她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这些年他不是没交往过其他女人，潜意识里，他总拿她们和伊伊相比，比较结果是——她们被判出局。
有几次，他让她的笑靥吸引，别不开眼神；有几次，他的梦里会出现她的影子；有几次，他们在庭园里，从天语谈到他处，谈得漫无边际；他知晓，她是个聪明敏慧的女子。
喜欢她，感情在一点一滴地累积；喜欢她，在流逝的岁月里；喜欢她……扣除掉那些“必须”喜欢她的理由之后，他发现内心深处，他是喜欢她的。
只不过，没有人规定，喜欢非得说出口；也没有人规定，喜欢一个女人要昭告全世界。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龟毛的男人，反正伊伊最终都要嫁给他，说不说喜欢，似乎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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