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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测灵

清晨,落岩城的天空依旧星辉漫天,东方天际似乎显得有些胶着,那似露未露的光芒为天空描画上了氤氲神秘的一笔。当空如银的月光倾洒而下,映射出远方山间弥漫着的一层淡淡薄雾,宛若点点燃烧的白色火焰,又如女子披肩的轻纱般丝丝飘散。

叶家幽暗的后山此刻却传来阵阵‘嗖嗖’的响声,几时惊起暗眠的鸟雀四处逃窜。借着透过漆黑色树木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一道黑影如暗渊的夜猫在林间一晃而过。

目光拉近,才得见飞窜的是一少年,一头清秀黑发迎风而起,脸庞上的汗渍隐射着晶莹的光亮。偶尔间,少年在某些落脚点抬起头,在穿过树林稀弱的月光映照下,闪烁出少年如狼般坚毅的眼神。

紧接着下一刻,少年身形再次唰的一声消失,又迈着诡异的步伐在山石和树林间如灵蛇般游走穿梭,身手敏捷,步伐矫健,丝毫不拖泥带水,每奔行一步腿脚间都带起猎猎劲风。

在少年无休止的奔走中,月光渐渐地稀薄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清冷而幽寒的日光从东方射来…

“呼!”

少年嗖的一声从林中窜出,一个跃升翻腾稳稳的落在岩石边。剧烈的运动使得少年胸口起伏不定。坐在凸翘的岩石边,望着山角下略带些紧张气氛的庄园,少年大口呼吸了几口气后,平息了一下。抬头望着已经大亮的东方,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今天又是一年测灵的日子了吧。”

略作了休息后,少年连贯地上树取衣,清洗,换衣,抚树,下了山。

少年正是叶阳!

悄悄翻回到自己的房屋,叶阳稍作洗漱,重新整理了下衣裳,便依照惯例前去父母所在的分院大厅吃饭。

叶阳刚到大厅,便看见早就坐在饭桌上等待的叶云叶雨两兄妹,叶云依旧是一袭白衣,叶雨则是穿着一套深蓝色棉衣,一白一蓝、一大一小互相映着,衬颇为显眼。

叶阳踏门而进,微笑地向两人打了声招呼。见叶阳来,叶云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叶雨却貌似兴致不是很高,在桌旁沉默着,浅眉微蹙,神情仲仲。见叶阳来了,略显苍白“娇俏”的脸上担忧更甚。

“来啦,来了就快吃饭吧。爹娘有事先吃过了,就我们等你了。”叶云扭头看了一眼一脸忧色的叶雨后,转头向踏门而来的叶阳微笑语道。

今日的叶雨给叶云的感觉不同于往日,若是平时的叶雨这时早已欢快地前去拉着叶阳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但今天却没有。不过叶云对其心之所想,其实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恐怕叶阳从今天起就要离开内族,外出经营家族产业了。

唉!叶云心中也是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咦,小雨今天是怎么了,不开心吗?”叶阳略带些歉意拉开座位,望着一脸忧色,毫无食欲的叶雨,疑惑开口问道。

叶雨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叶阳,又微微地将头低了一点下去,双手紧紧抓住身前的衣角。叶雨轻咬着嘴唇,沉吟片刻,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叶阳道:“二哥,今天…今天家族测灵,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看着叶雨担忧的模样,叶阳亲昵的抚了抚叶雨的头,将头靠近了些叶雨,看着叶雨,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温柔地说道:“小雨不是还没到年龄吗,用不着去啊,是在担心二哥吗?”

叶雨抿了抿嘴唇,最终在叶阳的注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状,叶阳也将笑脸微微收敛了些许,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叶云,沉吟了片刻,转头看着叶雨,开口道:“不用担心,小雨,二哥不会有事的。嗯~,小雨要是非要去的话呢,那就陪我一起去吧。”

安抚完了叶雨,叶阳转头和叶云又聊了几句,早饭便草草的结束了。

艳阳高照,叶阳三兄妹到时,巨大的青石广场此刻已聚集着一大批少男少女在切切私语。叶阳随意的扫视一圈,望着大约一二百人充斥着的广场,叶阳有些唏嘘。那些不熟悉甚至有些陌生、脸色各异的少男少女就是今天的主角。

叶阳三人绕过人流,随即在叶云的带领下来到一没有太多人注意的隐蔽角落坐了下来。叶阳随意地打量了下广场,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广场呈圆形,广场西处有一座白色高台,其上伫立一约一丈高的青色巨石板。在高台对面的东方则是一方平阔的比斗场。在广场边缘,高台与比斗场中间位置有一较大突出的阁楼看台。

而此刻阁楼上,两排座椅已坐满了叶家的一干核心成员,首位上坐当然还是叶家家主叶飞凌。

“叶青啊,这次测灵就要决出出族人员了,你那儿子还没修出灵气吧。看来这次要被踢出内族,注定是要碌碌无为一生喽。”

左排第二位置身穿淡蓝色衣袍的一老者此时手持着冒着热气的茶水,随意地轻摆着头吹嘘着,灰眉轻佻,眼眸微瞥着斜对面的身穿蓝色锦衣的男子,在淡黄色茶水映射下,老者嘴角上扬充满了讥讽,老者正是叶童的爷爷、二长老叶秋。

一旁正端坐沉默无声的叶青闻言,缓缓抬起头,眉头微蹙,眼眸中略浮起些怒气看着叶秋,沉声冷言道:

“此事还无须二长老关心,阳儿天性聪颖、为人谦和、努力上进,虽然资质欠佳,但相信不久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呵呵,我没听错吧,一番成就,凭他?”叶秋嗤笑了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哼,就算成就一般,但总比那些天赋将就,却素质极差的人好多了吧。那样的人将来也只不过是一地痞流氓罢了,二长老你说是吧?”听着叶秋话语间语气越来越带有讥嘲的意味,原本心情压抑的叶青胸中也略升起一些火气,注视着叶秋冷声道。

正欲将茶杯送往嘴前送的叶秋听到叶青的话语,手中茶杯一顿,眼神微眯,寒光渐渐涌现出来,缓缓抬头,盯着叶青,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握了紧了紧,原本冒着大量热气的杯口顿时热气全消。

叶秋自然知道叶青这是在指桑骂槐自己的孙子叶童。叶秋紧紧盯着叶青,眸中寒意涌现,一字一语森然道:“你说什么?”

“好了!你们两都别说了!”

眼见着二人话语间火花迸溅,气氛越发沉闷,首位上的叶飞凌微微皱了皱眉,一拍桌子,呵斥了一声。

叶青闻声,哼了一声,将目光收了回来,无视了叶秋。

看着叶青的态度变化,叶秋顿时略有些怨愤,不甘地平息了下气息,手中的茶杯热气再次冒了出来。叶秋愤愤地将其又放回桌上,原本泛着寒光的眼眸此时露出点点邪恶。心中暗语道:“等着吧,等到测灵过后,看我不把他调到边疆沙漠去。”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长老,那就开始吧。”制止了叶青与叶秋之间话语的对轰,叶飞凌起身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随即对着手下方一闭目养神的灰袍老者言道。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现。原先的老态龙钟之态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精干的神态。老者向外看了一眼,向叶飞凌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跟在叶飞凌身后,合着一干核心成员向着看台边缘行去。

望着下方嘈杂的人群,叶飞凌向大长老叶靖点点头示意开始。旋即叶靖便在叶飞凌身旁上前一步。迥然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下方,冲着下方朗声道。

“好了,小辈们,先静一下!”

声音夹杂雄厚的灵力,瞬间传遍了广场,顿时将广场上一片嘈杂声止息了下来。随后,一双双稚嫩眼睛齐涮涮地望向阁楼看台。

叶靖一手背后,一手抚了下胡须,微笑了一下,继续言道。

“此刻,你们聚集在此也都知道今日是叶家的测灵重要日子。你们对于我叶家而言,是我们的希望,你们的成就决定着叶家的未来!相信长久以来大家也都经过了刻苦修炼了,那么现在便是检验你们的时候了。那么,测灵现在开始!”

闻言,下方的少男少女顿时心跳莫名的提快了几许,脸色变化各异,有不安,有侥幸,有骄傲…

随即,大长老叶靖向阁楼下方一挥手,随即众人便见到从高台旁走出一中年男子,男子眼神凌厉,面色冷漠,走向了高台下方早已设好的桌子,拿起笔,随即抬头扫了扫众人,冷漠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使得场下闻其声的少男少女心里莫名的一颤。

“点到名的人上前测灵,和往常一样,将手贴在测灵石上,用力催动体内灵气便可。”冷面男二话没说直接进入主题。

“叶安~”

随着冷漠男子的喊声,从人群中走出一男子,男子表情略带些苦涩,缓缓走上前去,深呼一口气,牙关紧咬直至脸色涨红,旋即狠狠地将手贴在青石上。

“嗡嗡…”

只见青色的石碑上顿时显现出四条淡红色粗平行线。

“叶安,火属性,筑基四段!”

名叫叶安的少年看着石壁上的四条横线,无奈地将手收了回来,缓缓走下台阶。

“下一位,叶南。”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个名字如流水般在桌前男子的高喊声中流走。

“叶虎,土属性,筑基五段!”

“叶童,土属性,筑基六段!”

“下一位,叶琳!”

某一刻,冷面男再次抬头冲着人群叫喊了一声。

闻声,隐蔽的角落,闭目养神的叶阳缓缓睁开了眼,面色平静,微微偏移了下头,将目光投向了高台。同一时间,叶云也睁开了眼睛,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叶阳,也将目光投向高台。

只见人群之中,互相推让蠕动缓缓让出了一条通道,从中走出一少女,少女身穿粉色衣裙,身材娇小,容颜娇嫩宛若出水的芙蓉,一头刚过肩的秀发犹如轻纱,轻风吹过,秀发迎风飘扬,散发出一种少女的微香,使得少女看起来亭亭玉立,清新脱俗。顿时惹得场下不少少年心动不已。

少女似是很享受众人爱慕的目光,螓首微微抬起,高傲如公主般径直走向测灵石,娇嫩的手轻轻的贴在石碑上,猛力一催,顿时,不同于石碑的青色光芒闪亮了起来。

“噔噔噔…”

一连串的声响后,七道光芒在石碑上闪烁。

冷面男看了看石碑,冷漠的脸面也稍稍舒缓了一些,轻轻点头,似是表示认可,旋即朗声道:

“叶琳,风属性,筑基七段!”

冷面男子话音刚落,顿时,场下一片欢呼声响起。随即一道道嫉妒、爱慕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高台少女的身上。

“哇哦,没想到叶琳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七段了!”

“是啊!真不愧是叶家这一届的翘楚啊!”

徜徉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海洋,少女略有些心花怒放,在高台上略带些许傲气地俯视了一会人群,嘴角渐渐露出欢心的笑容。

然而,当叶琳目光扫过人群中的某一隐蔽角落时,神色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眼神闪躲,踌躇了一会,最终,向反方向走了下去。

“呵。”叶阳将目光收回来,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意味地轻笑了声。

“嘿,看来你这传说中的未来媳妇对你不太感冒啊。”见叶琳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叶云眉头一挑,调笑地转头看着叶阳笑道。

叶阳苦涩地摇了摇头。叶阳叶琳两家皆是叶家核心成员,相互来往也较为密切。在幼时,叶琳又经常跟着叶阳一起玩耍,叶琳父母曾一度调笑他两可能将来在一起,欲与叶青定下他俩的幼亲。

可世事难料,第一次测灵,便得知叶阳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叶琳父母便断然决然的收回了决定,两家也出于尴尬渐渐不再来往。

当然,这个决定也曾让叶阳一度处于众人讥笑讽谈的境地,再后来,叶琳也渐渐表现出来其骄傲的修炼天赋,便不再和叶阳来往了。

“我一个废物,她感的起冒才怪,再说,以她的资质,也没必要对我感冒。”叶阳翻了白眼,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应道。

叶云听得叶阳的话,心头莫名的一凉。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叶阳,笑了笑;随即将头转向正在热火朝天进行的测灵仪式,漫无目的地看着,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小阳,你的路还很长。记着,不管今后你去哪,先忍耐一阵,大哥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叶阳慵懒的抱着头缓缓地躺在了地上,望着和叶云叶雨衣服同色的青天白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嗯,我知道了,大哥!”

“二哥…”叶雨略带担心地望着躺在的叶阳,欲言又止。

叶阳没说什么,含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叶雨的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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