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林正在努力调息运功,想要将弦冥那一掌送进来的炙热排出去,却发现根本无事于补。幽冥掌为邪盗所创,又怎会容易就排解。严林越是着急,越是内力乱窜,他一口血吐出来,人也从床上翻下来。并未有想像的疼痛,严林抬头,便见严离一只手拧起自己,将自己扔在床上。
“若是你自己还想乱折腾,我也不阻拦你了。”严离冷冷的道。
“阁主这是养着小情人?”简单的思考方式总是过于粗虐。
“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下人。”严林将心里的火瞬间发泄在来人的身上。
“今日过后,这不懂事的下人便是你的师傅。”严离道:“在皇宫这么多年,你倒是学会了盛气凌人。”严离说完便转身出去,并未给简单留上任何一句话。
“小兄弟,她在生你的气。”简单坐到严林的床头,抬手抓住了严林伸过来欲袭击自己的手掌,顺手将他仍在地上。严林竟觉得一瞬间动弹不得,浑身无力,一下子栽在简单的跟前,竟像是给简单行了礼。
“既然你这么快就表示对我的敬意,我便收你为徒。为师的见面礼就是解了你身上的幽冥掌,你的见面礼,便是许我一个条件,如何?“简单看着他,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如何知道你对我姐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严林不愿轻易相信他。
“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便会信我。”简单伸出手掌,严林在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的一瞬间,竟然跪地拜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简单满意的收回手中的东西,不禁为弦临圣预卜先知的能力感到深深的崇拜。
严离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月轩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还未坐下就喊道:“阿离,皇兄下了圣旨,命你明日进宫,估计圣旨马上就到了。会有危险,你先避一避,我来打发。”
“月王爷,何时你变得这么胆小谨慎了?”严离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阿离,难道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月轩看着严离并未抬眼看他,也不似之前提到进宫的反感。
“月轩,其实你不必来试探我,进不进宫,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只是你自己,不够坚定所以要在我这里一再确认我们都能全身而退?”严离放下碗筷,终于中目光转到月轩的身上。
“我们都不是五年前了,现在,我们输不起,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月轩的脸微微红了,像是严离道出了他心中的尴尬。他无法相信严离现在还有那样弄朝颠国的本事,五年了,弦临王朝已经完全在弦冥的掌握之中。若是严离有她自己的坚持和后盾,这个明明危险的进宫一事,她定是不会去的。若是她无可奈何必须去,那么自己是无所顾忌的支持她,还是拿无忧阁的人命陪她做赌?
“月轩,知道为什么我们始终只能是朋友吗?这是五年前你问我的。”严离将目光转向窗外的花草,月轩并未回答,她看着这些经历了五年风霜依然矗立在自己床前的妖姬草,对自己将要说出的话竟是有些不忍,但是她明白,若是不给他最后一击,他将无法狠下心来夺了这弦临的江山。
“因为你懦弱。你表面上追求自己想要的,骨子里是自卑到碰都不敢碰。这是你与那个人最大的区别。”严离攥紧了掌心,看着月轩刹那白下来的脸庞,和幽暗的眼眸,她突然不确定这样激他是对是错。她不敢再看月轩,只是低头看着手指上的圣医令。屋子里面沉寂的可怕。
“那么,那个人还会回来继续追求他曾经想要的吗?”月轩终于出声,而这句话,却直击严离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月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要么你就能做到不闻不问,要么,就倾其所有赌一把,我便是这样的人,那个人也是,只不过我赢了他输了,仅此而已。”严离眨眨酸涩的眼睛,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累。
“那么,赢了感觉如何呢?你自私的将所有人框在你的计划之中,不管他们的意愿,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弦临圣就是死在你的自以为是的计划里面。”月轩将五年以来由质疑产生的气愤都发泄出来,可是话刚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仅仅是弦临圣这个名字也给她带来了怎么样的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简单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严离如同布娃娃一般坠在地上,嘴里不停的溢出血。月轩想过去抱抱她,却被吓的挪不动脚,他怕自己又会带给她伤害。
严离靠在简单的怀里,看着月轩说道:”月哥哥,所有的执着的计划,都会成功,只是看你愿意付出多少,我五年前为了我自己的决定,丢了他,可是我不后悔,你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我严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不顾及人命随意害人之辈。这弦临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只有狠狠的剔骨重塑,才是你弦临月作为皇族人的义务。“
月轩看着每说一句,脸就白上一分的严离,刚才的疑虑的担忧尽然全然消失了,他仿佛终于明白了,为何只有那个人才能和她并肩。若是她,这弦临脱胎换骨又有何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