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楚美人在床上声音是否也是这样动人。顾异心里坏坏的想着,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却有点猥琐。
“不知道会抽到哪一个情景。办公室,酒吧,还是出租屋?”杜腾打断了顾异的幻想。
“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了。”顾异摆摆手,心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感谢高总。”楚美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顾异静静的等着楚美人拆开信封揭晓。在顾异的心里,最好的场景是出租屋,因为自由无拘束,可以在指令下任意发挥。其次是办公室,要考虑工作状态,张力会受到限制。最差是酒吧,吵闹的环境完全会让表演陷入肢体大过语言的尴尬,这需要很专业的技巧。遗憾的是,顾异相信他们三人不具备这种能力。
“现在,我相信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下面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情景,故事发生在公司的财务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会上演一部怎样的闹剧,请大家拭目以待。”
“顾异,你是一位有点儿好色的单身财务副经理。现在上场,一边走一边发牢骚。”楚美人的声音刚结束,耳机里便传来小陈的声音,清楚地出乎自己的预料。
顾异比了个OK的手势,朝台上走去,遇到楚美人,嘴角轻挑。楚美人愣了一下,然后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笑。
嘿,挑衅我。顾异心里笑骂了一句,然后劈手夺过楚美人手里的主持稿,扔下愣在原地发怒不得的楚美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做财务的,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奥不,最多算是奥尔良烤翅,一个小小的前台都敢跟我们甩脸色。”说罢,把手里的稿子砸到办公桌上,长叹一口气。
“杜腾,你是一个已婚的资深财务部职员。进办公室,然后解释自己为什么迟到。”杜腾从旁边顺手抄起一个包,拿起一瓶矿泉水倒了一点在手心,抹在额头,急匆匆的朝台上走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老顾早啊,这一路堵得,开车堵车,坐地铁堵人,干脆学学车辆限行,路人也限行得了,单眼皮单号出行,双眼皮双号出行。真糟心。”
说罢,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小顾。”顾异起身回头,看到一个圆脸凸肚一脸络腮胡的西装男。顾异看了一眼杜腾,杜腾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听到指令。“真坑”顾异心里腹诽着,试探性的问道:“您是?”
西装男大眼一瞪,开始骂道:“你小子是不想干了是吧?连我也不认识了。我看你小子是呆够了吧?”
“哎呦,经理。您不是去厄瓜多尔学习去了吗?啥时候回来了?还有,您留了这一脸胡子,我一打眼还真没认出来。太有艺术家气质了。杜腾,你看看,你认得出来吗?”顾异赶紧陪着笑脸说,顺便还把杜腾拉上,认错了也找个垫背的。
“经理,还别说,您要是不开口,我还真当做哪个导演走错了剧组。”杜腾瞪了一眼顾异,嘴上却只能顺势说道。
看到西装男虎着脸不说话,顾异只能接着说:“经理,您放心。在您出去学习这段时间,咱们部门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待会儿就跟您好好汇报一下。”
“汇报个屁,”西装男一声大吼,“你们俩是出门没吃药,还是脑仁儿落在家里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西装男说罢,台下哄笑声此起彼伏。
顾异看着台下起哄的观众和一脸幸灾乐祸的杜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只得继续赔笑,接着打哈哈:“领导,这不是周一吗,跟您开个玩笑,提提神。您放心,待会儿我立刻写一份检讨,送到您办公室去。”
“你——”西装男刚说了一句,后台上来一个小伙,拉着西装男说道:“张导,咱们的剧组借的是1308开发部,这边是财务部,您跑错办公室了。”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西装男连连道歉,说:“客串一下,换了衣服跑错屋子了,你们接着上班。”然后扭头对小伙骂道:“你怎么搞的,怎么找了这么家公司拍,这办公室布局乱的。”一路叨叨着下台了。
“这是要玩死我们的节奏。”顾异对杜腾说道。刚说完,看到门口又站着一个人,没好气的说道:“有完没完?”然后转念一想,靠,差点又被你们坑了。赶紧谄笑道:“领导,不好意思,刚刚来了一个剧组的脑残导演。您有啥吩咐?”
刚才的小伙套了个外套又上场了,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小顾,公司刚招了一个新的财务,你帮忙安排一下。我去集团开财务例会,有事情回来再说。”说罢,又留下一道匆匆的身影。
“诶,您放心。”顾异朝着门外说了一声,然后对杜腾说道:“嘿,还给我下套。”
“这帮孙子够狠的,专注蓝翔学挖掘机的吧?专注挖坑三十年。”杜腾手上装作很忙,嘴上也跟着发牢骚。
“胡月月,进去跟大家打招呼,但不要透露你是新来的员工。”胡月月收起女汉子的气质,拉了一下衣领和裙角,抖了抖胸,深呼吸,然后气定神闲的走上台,优雅的如同一大家闺秀。
“请问,这里是财务部吗?”胡月月站在门口,忍着笑问我们,看来她在后面知道我们台上已经出糗了。
“奥,你是?”顾异一看到胡月月,心里便有数了,新来的估计就是月月了。不过,你自己不说,我就当不知道,嘿嘿,自己圆吧。
“你猜?”想起上台前收到的指令,胡月月只得硬着头皮道。
“怎么一点儿礼貌没有,这是我们副经理顾异,老顾,这年头大学生素质越来越差,起码的礼仪都没了。”杜腾向来与顾异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便明白彼此的心意,所谓基友,如此而已。
看到一脸怒火的胡月月,这女汉子发起飙来,台都得让她拆了。顾异赶紧冷着脸说道:“新来的?自己介绍一下吧。”
胡月月收起怒容,笑了一下,故作甜美的说道:“大家好,我叫胡月月。是财务部新来的员工,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顾异,你借口说认识开始套近乎。”耳机里传来指令。
顾异刚要开口,听到口令只得改口说:“胡月月,这名字好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胡月月,你与顾异是幼儿园同学。”胡月月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指令,只得把要说的话生生咽回去。
“诶,我看着你也眼熟?你是——大马猴?”胡月月硬是憋出这么个外号,眼神里都是得意。
顾异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自己是跟着指令套近乎,胡月月的反映是指令还是随口而来便不得而知。这死胡月月完全就是给我难堪,也不暗示一下怎么接。无奈之下,只得顺着胡月月往下编:“你咋知道我外号的?”说完,台下一片哄笑。
“胡月月,骂他流氓。”胡月月的耳机里又传来了一句指令。
胡月月一边揉着手,一边笑着说:“你忘了?你幼儿园同学,大班的时候,我还是班长来着。”
顾异一拍脑门,大笑道:“想起来了,我说这名字怎着这么熟。对了,你还住在北纬路甲一号油条大院?”
胡月月抡了两下胳膊,说道:“想起来就好,现在那叫豆浆小区了。”说完,扯开膀子,一个耳光扇到了顾异脸上。接着,嘴里大骂:“你个流氓。”虽然嘴上说的狠,可眼神里没有多少愤怒,写满了报复的快感。
不仅是顾异,包括台上的杜腾还有台下的观众一瞬间都傻眼了。清脆的耳光声,还有胡月月灯光下显得分外狰狞的面孔,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顾异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胡月月会来真的,而且事先一点儿暗示都没有,打完了还这么得意。如果这是指令,这指令编的太缺德了;如果不是,那就是胡月月回敬自己之前的揶揄。无论哪种情况,这都是赤裸裸的报复,区别仅仅在于是来自策划组还是胡月月。自己这会儿脸还麻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该怎么往下编?承认,这也太冤枉了。否认,下面该怎么演?自己不该这么快就相认的,自己无非是按照指令套个近乎。这群孙子。
顾异一边捂着脸,一边泪光闪烁,无辜的说:“幼儿园你的事你还记得?不就掀过一次你的裙子吗?是你自己午睡尿了床才光着屁股的。再说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长啥样啊?”
说完,台下都笑了,笑声此起彼伏。胡月月脸上瞬间从得意变成了愤怒,红着脸一撸胳膊就准备上手。顾异趁着观众大笑的机会赶紧拉住胡月月的手,低声道:“大姐,这是个误会。都是那坑爹的指令,我们都被它坑了。我也没办法,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等下去了,我脱光了裤子让你打,行吗?”顾异没办法,索性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筹划组的头上。
“杜腾,上去劝架。”干瞪眼半天的杜腾终于听到指令了。立刻站起来说道:“胡月月,顾经理跟你开玩笑呢,老顾是个好人,就是好色了一点,你别理他。”
“谁好色了?那会儿才多大,小孩子好玩而已。”顾异说着,听到耳机里传来新的指令:“顾异,你想起了胡月月的一个特长,笑的前合后仰。”顾异不动声色接着道:“那时候,胡月月叫大饭桶,想起这外号来,我就想笑。”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为啥叫大饭桶?”杜腾配合着问道。
“你别看胡月月长得娇小,小时候可能吃了,曾经一口气吃了十碗面条。这后来也作为胡月月特长,毕业典礼还上去表演了一把。”顾异心里想着,横竖下去都得挨一顿,趁这机会多欺负一下这女汉子,也值了。
“月月,你还有真有这特长啊。要不趁此机会,赶紧给我们大家也展示一下吧。”杜腾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落井下石。
“展示一下,展示一下……”台下起哄道。
胡月月已经脸红脖子粗,顾异赶紧指了指舞台,示意:“表演呢大姐。”胡月月咬了咬牙,说道:“我……可这儿也没有面条。嘿,没有面条,没法展示。”说完一脸的得意,似乎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叫外卖,叫外卖,我们等着……”台下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大叫:“叫外卖,叫外卖……”
后来,杜腾血泪的控诉了一下婚姻生活的艰难,指令还很不厚道的要求杜腾着重哭诉自己的老婆是个性冷淡,一个月只能一次。最后,在大家的喝彩和掌声中,顾异等人以一首《我相信》结束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