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话,七七就在对话那头大吼着,“安然!你早上竟然没有叫我起床!”
话说前一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七七一身深蓝色睡着,披着长而柔顺的头发,双眸诚恳而又肯定的对安然和沈汐沙说,“你们两个明早走的时候记得要叫我起床啊,我得到你们学校看他,我真是一刻不见他,心里慌又慌啊。”
结果是,
“我和汐沙都叫过你的,但你真的睡的太香了,怎么叫也不醒。”
“那你应该拿水把我泼醒啊”还没准备好的安然,被这么突然一吼手抖了两抖。
“………”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干干的笑了两声,“刚刚那是没睡醒,你们不能拿水泼我。”
安然舀了一小口饭往嘴角塞,嗯了声,“我们做不出。”
“嘿嘿嘿,我想也是。你是在吃饭吗?”
“嗯”
“安然。”
“嗯?怎么?”
“我也肚子饿了。”
“………”
现在时间,中午十二点四十。阮七七足足睡了十二小时四十分钟。不饿才怪。
之后,体贴的易希欧巴给七七点了份快餐过去。
再之后,七七对许易希的评价像持续高温的温度计似得蹭蹭的好到爆。
待到七七来到Z大,一个人漫步在学校的径道上。道上时常会有些学生匆匆的从身边走过。
真不知道这样急是要干嘛,赶着要投胎吗?!
等到安然他们找到七七的时候,她正坐在露天篮球场的观众席的台阶上看着肖晨辰发泄般的猛投篮。
看了眼安然和汐沙,用下巴指了指场上的肖晨辰,“汐沙,明明失恋的是你,该发泄的是你。我怎么觉得他在发泄减压啊。”
汐沙从一走到篮球场就看到未换球服的他。视线从未转移过。
听七七这么一说,安然转过头,认真仔细的看着肖晨辰的投篮动作。
然后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他情绪不对。渐渐温热的五月,学校的女生们,脱去厚厚的棉衣,穿上颜色鲜艳,五彩缤纷的轻薄衣服。穿裙蹬高跟的尤为多。
七七此时穿了身,黑色修身气质的超短裤加无袖的套装,脚上蹬了双黑色不高不矮,也有十厘米的细高更。把本就高挑的七七衬的更加气质。脸上精致却不浓艳的妆容,给清纯妍丽的脸蛋更添一份成熟感性。
学校那些女生和七七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乱七八糟的装化在脸上,到觉得像小孩子偷妈妈的化妆品却不会化妆。
七七双眸死死的盯着建筑系的那栋教学楼,源源不断往外走的人,寻找着陈逸的身形。
没看到陈逸就算了,倒是有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跑到七七面前试图问七七的联系方式。
本来就因为没等到陈逸,心里烦躁的很,又看到这些个乳臭未干的满脸青春痘,还带着深度眼镜的理科生。顿时火气爆发。纯属于来一个灭一个。
有些脾气不好的男生,被七七乱七八糟的骂一通,还会回骂一句,“疯子。”
七七气的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突然眼角余光瞟到这一男子的腰上那一圈粉红,差点没笑叉,七七将音量提了提“哎呦,你的粉红色内内出来了啦”
一短惊世骇俗的话,引得周围的男同胞一阵哄笑。
那一渣男面红耳赤的怒视了眼七七,就急急的跑了。
教学楼大堂,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七七心里积了一肚子怒气。转身拿出手机按下安然的号码,边走边气冲冲的对着电话吼着,“他奶奶的,我竟然没有逮到他,他到底在不在这栋楼啊!”
“应该是在的啊!那边是建筑系那栋楼啊。”
“那我怎么没看到他!”
安然在那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他今天没来上课?”
七七哼哼唧唧了几声就挂了电话。风风火火的走出Z大。
打了部的士,直往夜魅。
这青天白日的,七七直匆匆的走进酒吧。
没有 眼炫目的灯光,没有嘈杂震耳的音乐,没有拥挤欢呼的人群,这样的酒吧,像是还在沉睡中,无人来扰。
坐在吧台,七七随手拿了杯酒就往嘴里送,一口气闷完,七七整张小脸皱在一起,哈出一口气,焉焉的趴在桌上。
一清秀稚气未脱的酒保,走到七七身前,“七七姐,怎么了?今天来这么早,离上班时间还早着呢。”
七七嘿嘿的笑着,快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姐姐我,没地方去,所以就来这了。不可以啊?”
这一酒保微微一躲,还是没逃脱七七的魔爪,叹了口气。
习惯了。
七七对他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姐姐我调新口味的酒了,别打扰!”
七七在夜魅的工作就是调酒师,每每看到那些红绿蓝紫的液体一杯杯出自自己手中,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好像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给他调了一杯黑色的酒,那男人本盯着自己手中的慢慢燃尽烟的眼睛缓缓盯着七七。
要怎样形容那样的眼神,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走不进又退不出。
夜渐渐席卷了整个Z市,到处霓虹灯密布,喧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笛声不断的车道,见路人就吆喝的摆摊老板,整个城市都被包裹在喧嚣热闹的氛围。
夜魅里欢快激情的音乐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男男女女都疯似的摇摆着。七七也随着音乐的旋律幅度不大的摇着,一杯杯色彩靓丽的酒水从手中递出。
余光突然瞟到一个高挺的身影,心脏某个部位像是被狠狠的撞击着,放下手中的酒,急急的追了出去。
门口,七七茫然失措的左右环顾,却没找到她刚才所看到那一身影。难道是因为自己思念成灾所出来的幻觉?
这样想到,七七狠狠的鄙视了自己。还思念成灾,滚一边去吧!
百般烦躁的蹲坐在石阶上,反正都出来了,干脆就不进去了。翻出手机,给今天那乳臭未干的小酒保打个电话,帮请个假吧,实在不敢跟那大服便便思想变态的老板请假。
一回想起那次她第一次请假,这老板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哦!七七啊,什么?要请假啊?!是怎么啦?感冒啊?那要多穿衣服啊!女孩子还是得多注意身体的知道吗?别留下什么病根。快回去买些药吃,还有啊,多喝开水………”
此处省略三千字。
那一通电话,七七话费都去了十多块,这是比她妈都要 嗦啊。而且一个老板怎么就这么多时间对一个员工啪拉啪啦说这么多的废话。自那一次请假。七七发誓再也不要跟这 嗦老太公请假了!话痨吧这是。
跟那些同事说了,他们还笑话七七不懂这潜规则。
跟那小酒保说好后,七七又打了个电话给沈汐沙,“喂,汐沙啊!在家吗?我们去接安然吧。”
在七七的百般耍赖下,沈汐沙最后还是同意陪着七七去了。并且,沈汐沙还特别鄙视的说道,“七七啊!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我这小屁孩撒娇,你的老脸怎么搁的下啊!”
回复沈汐沙的是更加猖狂,渗人的笑声。
看了看时间,这沈汐沙是干嘛呢,到现在还不来!
是不是黄历说她今天不宜出门啊,怎么一天到晚都是个等人的啊。这大白天的就在等那陈逸,现在就在等这沈汐沙,话说等下,还得去找那杀千刀的陈逸。
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该死的等待。
突然一到强光射了过来,本能性的用手遮了遮。就听见沈汐沙的声音,“啊,七七,我来晚了,刚才在等易希嘞。别骂我!”
七七哼哼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就步向许易希的车。
到了王彦家门口,安然还没有出来。七七和沈汐沙合起来调侃着许易希。
搞的许易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到我家阿然不在,就欺负人,是吧。”
七七哈哈一笑,翘起兰花指,怪里怪气的说,“不,你错了,安然来了,就两个人一起欺负,啊哈哈哈。”
许易希扶了扶额,“我们阿然真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车里继续说笑着,突然一辆黑色的路虎开进别墅内。七七顿时挺住了所有话语,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辆黑色路虎。
是他的车。原来,这里是他的家。心底一阵荒凉。还记得那夜,他严肃冷峻的面庞,冷冷的语气带着自制的怒气,轻缓却凌厉的说,“从这里给我滚下出去。不要试图在我这里得到你所期待的爱情!对你够放肆了。”
七七挺直腰杆不甘的与他对视着,一滚字,令七七内心难受至极,面上却毫无表露。
一张白色的支票出现在安然眼前,依旧毫无温度的话语,“开始说好的,一百万。”
七七顿了顿,接过支票,轻轻吻了下,然后快速的撕粉,轻蔑的嘲讽的说道,“喏!给你的报酬!”
在床头拿过包包,走向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掩嘴,轻笑道,“呵呵,在酒吧见识过那么多男人,算算其实你还不错。不过啊,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说完,留下极力隐忍的他,走出房间。
他是她第一个如此深爱的男人,宁愿让他觉得她水性杨花,也不要他认为她非他不可。
再然后,安然和沈汐沙在晴亦情带走了狼狈不堪的七七。
王彦家。
安然缓缓下着楼梯,就见一西装革履,身材健壮,面容皎好,高挺的成熟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稍稍思绪了下,对的,这别墅的男主人,王彦的父亲。这是第二次见到他吧,真的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了。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才见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