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抬脚跨进教室门,湘芳叫住了我,她站在楼梯口,手上拿了一包辣条高兴的跑过来,我能清楚的看到包装上写着四个字“霸王牛筋”,里面包着一条条的麻辣,我正疑惑她那来的钱,她倒先说话了。
她撕开包装,拿了一根放在嘴里说:“刚才老师把我调到二班,我不想在二班,我想和你跟得斯哥哥一个班,于是我就找我奶奶去跟老师说,把老师拉到楼梯口谈了半天,那老师偏就不答应,说什么这是两个班的班主任一起分配的,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再者现在已经分班了,不能说换就换。”
“啊…之后呢?”我细心的听着她的讲述,附和着说。
湘芳皱着眉头,将辣条往我这边挪过来,示意我吃,我也不客气,拿着吃了起来,摆了摆手催促她继续。
她接着说:“之后我当场就急哭了,奶奶无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给我,哄我不要哭,那老师看着我,也过来哄我,最后我见使苦肉计不行,就揣着五毛钱,慢慢的消停下来。
听她说完,我讽刺道:“这么大还哭,也不觉得脸红。”
湘芳听后无所事事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抽出包装里最后一根辣条往嘴里送,边嚼边说:“小孩子哭有什么好丢脸的。”随手把包装纸往地上一扔。
这时上课铃响了,我们挥了挥便进了各自的教室,说实话周围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陌生人,倒觉得有点不适,不过小孩子喜欢玩,拿真心去交朋友,不象我们大人,跟陌生人说话警惕得很,生怕说错一句话被误解得罪他人,而小孩子玩一阵子也就熟了。
我回到座位,肯德基趴在桌子上,见我过来立马变了个姿势,下巴贴着桌子,眼睛盯着我。
我不理会他,掏出语文课本欣赏上面的图案,翻到赠汪伦诗词那一页,发现被人拿圆珠笔给画了,书上印着古代状元,他仰头望着天空,他的嘴巴上方用圆珠笔画了一团火,旁边还写着“辣死老子了”,五个字,看这笔记,我太熟悉不过了,不是肯德基是谁?
我刚想发火,老师已经从前门进来了,我压抑着火气,心想下课再找他算账。
还是刚才那个女老师,她站在讲台威严的扫了我们一眼,似乎是查看有没有人迟到,发现没有空位,就满意的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他蹭了蹭眼镜道:“大家好,我叫刘思思,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说完拿起一根粉笔就在黑板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写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道:“这节课自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就搬来一条凳子坐下。
上课时间我们不敢大声喧哗,但也有少数人偷偷说着悄悄话,一个班级分好学生坏学生,好学生就是上课认真听讲、对老师同学礼貌、考试成绩好。坏学生就是上课搞小动作、影响课堂秩序、考试成绩差。
我记得我以前的通知书上,总会被老师提到上课搞小动作,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到初中更干脆,直接趴在桌上睡觉,老师也不说。
言归正传,我把书立在桌上,扭过头死死瞪着肯德基,肯德基好奇的看着我,小声说: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指了指书上被画那里,咬紧牙关道:“你干得好事!”
肯德基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很小没听清楚,但从口型上来看就是“不是我”。
我做了鄙视的手势,心里嘀咕着不敢承认就别画啊,最讨厌这种人,做错事还死活不承认。
我非常生气,骂了一句:“你嫁到拔皮(你娘个麻痹-又称你妈个逼)其实并不是我口脏,而是我们那边都是这样骂人的,开口闭口你嫁到拔皮,我也不例外。
这不骂倒好,肯德基一听,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桌底抬脚就是一踩,正好踩在我屁股上,一对大眼瞪着我,嘴里还念碎着:“说我可以,别说我家人。”
而我,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明明是他先多事,现在还打我,咬牙切齿着说:“就说了,怎么着?”。老师就在眼前,但我可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干嘛要劳烦别人。
“下课才”肯德基扔下这句话,就拿出课本挡着脸,不再理会我。
此时我心里有点恐惧,从小就怕他,听他刚才的语气,似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等下课他一定会给我点颜色看的,想着,身子不由哆嗦起来。
说实话,我有些后悔去得罪他,书本画了就画了呗,至于去惹他吗?虽是这般想,可我就是嘴硬。
叮铃铃…销魂般的声音响起,我感叹“世界末日终究来了”。
坐在位置上,看着老师出了教室,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此刻的我就好像是被抓的解放军,死到临头还嘴硬不向日本鬼子屈服。
果然,肯德基拿起桌上的课本,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拍,我猛的站起身,抓起课本回击;他闲桌子碍事,一把推倒桌子对着我就是一脚,我吃痛但我不屈服,使尽全身力气去厮打。
只是打架男的必定占优势,过不了多久,我憋不住眼泪就扒在桌子上闷着嘴脸哭了起来,哭不代表我认输,它却是我唯一的发泄。
一堆女生跑过来安慰我,她们我不认识,但在课堂上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们就是所谓的好学生,她们很善良,所谓心美人美。
人往往都是,有人安慰就越哭得厉害,她们来劝我,反倒心中就越是觉得委屈,之后稳不住情绪越哭越猛;没过多久,也许她们在想让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下吧!劝了一番便都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哭够了,心情也不再原先那般压抑,挣开眼,教室里空无一人;我能感觉我的眼睛哭得有点浮肿,原本我的眼睛就很小,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闭眼没挣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