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我想你了！你，在忙吗？”顾离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刚刚她一气之下把什么都扔在了顾家，不仅是卡，现金也都搁在哪儿了。好在裤子袋里的零钱还够买车票，可是到了车站那里她就真的没钱打车了。她又是个路痴，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愣了片刻才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出什么事了？”季凡放下手头的工作，温声问道。
“季老师，我在车站，你方便出来接我一下吗？”顾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沉沉的，情绪不高？这让季凡心里漏了一拍，这是，受欺负了？
“好，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季凡刚从公司回来，正在书房工作，接到顾离的电话后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一路上眉头紧皱，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才缓和了神情。
季凡到的时候，顾离正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只穿了一件薄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冻的嘴唇发紫，抬头看他时，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兮兮。
“怎么回事？”季凡语气并不好，虽说已经到了3月，可晚上的温度还是微凉的。真是个孩子，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穿这么少。可终究是心疼多一点，一边责怪着她，一边扶她起来。
大概是蹲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脚麻了，顾离一个趔趄往前面栽去，幸亏季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等她站稳后放开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季凡，我和我爸吵了一架，被我爸赶出来了。我现在没钱没房，无处可去……我好可怜的。”顾离吸了吸鼻子，不由分说地把头靠在季凡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季凡身上。
季凡知道她嘴硬，虽然嘴里没正经地开着玩笑，心里一定难过的要命，如此也就不忍心再责怪她什么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一会儿不见就成这幅模样了。”明明昨天见她还是好好的。季凡的语气放缓，伸出手轻轻抱住她，不时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对不起，我暂时不想提……呜呜呜……”顾离说着又忍不住哭了，也许是见到了季凡的缘故吧，季凡太过温情，让顾离心里的委屈一下都涌出来了。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打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出来，不问缘由只把她揽进怀里，真好。
季凡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的头：“好，那就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过怎么出来的时候连外套都不记得穿？”
“呜呜呜，我穿了，落在顾家了，当时太生气了，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了这么多，直接冲出来了。”顾离呜咽一声在季凡怀里委屈地说道。
“这么大人了，怎么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真的是个孩子？哭够了？”季凡声音温和，动作温柔地伸手把她的眼泪默默拭去。
“没够。季老师你不知道吗？女人是水做的。”顾离听了这话孩子脾气上来了，故意把眼泪鼻涕都往季凡衬衫上抹，愤愤道：“不准嫌弃我！”
“好，不嫌弃你，走吧，快到车上去，别着凉了。”季凡无奈扶额，打开车门，把顾离塞了进去。这事要换做旁人，季凡一定已经拧着眉头躲得远远的了，可是顾离终究是不一样的。
“去哪啊，老师。”顾离坐上车，抱着包纸巾擦眼泪，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我可没有钱！如今可真是个穷光蛋了！”顾离自嘲。
“我家，不是没地方去吗。”季凡俯身过去帮顾离把安全带系好。
顾离看着季凡俯身“扑过来”，停了擦鼻子的动作，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呢。结果是帮她系安全带？看着季凡眼里含着笑意就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拽紧了安全带。
“老师，你要包养我啊！”顾离从不喜欢被人白白欺负，坚持语不惊人死不休。季凡想如果他在喝水，一定一口喷出来。他明明是个极其淡定的人。
“顾离同学，我很怀疑你语文怎么学的？还有我们好像并没有和好。”季凡提醒她。
顾离撅着小嘴：“老师，我现在很伤心。”你还来刺激我，不体谅体谅我吗。
“嗯。所以想趁此机会让你长长记性。”
“还有，我这衬衫很贵，你现在估计赔不起。”
“你又欺负我！”
“也就你敢把眼泪鼻涕往我身上抹，我记得顾离同学是有洁癖的，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也有洁癖。”
“那我帮你洗干净？”顾离试探的问出口。
没料到季凡一口答应了：“好。”
“老师，我怎么有种狼入虎口的危机感。”
季凡笑着道：“我觉得我才是狼入虎口，阿离。”
车上轻松的谈话让顾离心情平复了很多，路上季凡还顺道带着她去超市和商场买了些生活用品和衣服，纾解了一下心情。下了车季凡拉着她进了公寓。
“老师，我饿了。”顾离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只吃了几片面包片，在父亲家里就更没吃什么了。
季凡把东西放下，径直去了厨房：“想吃什么？”
“很晚了，随便吃点吧，你家里有什么？”顾离倒是极好打发。
“煮面条给你吃？”相处下来季凡发现顾离还是很喜欢吃面条的。
“你煮吗？”顾离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刚刚嗓子有些哭哑了，说出话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嗯。”
“好啊！”
看着季凡在厨房里忙碌，顾离没事做，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就进去陪着他聊天。
顾离靠在琉璃台上，拿着头发把玩，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师你会做饭？还是只会下面条？”
“下次你尝尝就知道了。”看来，是会做饭了？
面条出锅，白色的面条，红色的火腿肠，再加上绿色的葱花。还有一个外加的荷包蛋。
顾离凑近闻了闻，好香啊！色香味俱全，一大碗面不一会儿就被顾离消灭了，心满意足，顾离自然地接过季凡递过来的温水：“谢谢老师。”
季凡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房间里：“今天你就睡我这吧，我去客房睡。”
“好。”季凡刚要转身出去，顾离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季凡，谢谢你。”
“没事，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季凡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阿离，你心里装了太多事，不要总是一个人多想，你应该更快乐的。我舍不得你伤心。”
“好。”顾离觉得季凡总能说到她心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