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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同、朔州(2)

没过一年,董守义自己的手艺不错了,又有桂芳帮忙,买卖越来越兴旺。可老岳父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又咳嗽又眼花,每天不但干不了多少活,还得经常请医买药让人伺候。董守义左思右想跟着岳父不合算,就找了个借口,要分家。岳父明知这是要抛开自己,可是又怕女儿为难,就点头答应了。

董守义分家以后自立为号,也办起了泥人行当。可捏出来的泥人就是卖不出去,他拿起自己捏的泥人左看看,右瞧瞧,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就连身上的衣折衣纹也半点不错。他从上到下找不到一点毛病,却只能眼巴巴看着一批批顾客从门前溜过,专门去买他岳父的那些泥人。

没过半年工夫,小伙子顶不住了,只好带着妻子到岳父跟前认了错,并要求重新合在一起。张泥人心痛女儿,也可怜女婿,一声不吭地答应了,从此以后,董守义又跟岳父学起了手艺。他不但干活勤快而且懂得了孝敬老人,每天三顿饭,总是把顺口的饭让给岳父吃。岳父一有个头痛脑热,哪怕是半夜三更他也起来请医熬药。

这样又过了半年,岳父终于不行了。临危的时候,他把女儿和女婿叫到跟前,指着女婿捏过的一个泥人说:“人活在世上都要买个欢喜,你们捏的泥人愁眉苦脸,所以谁也不买。”

董守义凑到老人跟前,孝孝敬敬地磕了个头说:“我跟爹这些年没少让您生气,所以捏出来的泥人也不喜欢。”岳父听了,摇摇头说:“这几年,你们知错能改,我很喜欢。我走了,这点手艺就留给你们吧。你们能捏出眉开眼笑的泥人,人们看了也会高兴。”说着,在女婿捏好的那个泥人头上按了按,又在下巴上托了托,然后交给了孩子们。

老人说罢,一合眼离开了人世,可孩子们手里却捧着笑眯眯的泥人儿。

8、王小卧鱼

从前,大同有个叫王小的后生,家中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干活,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二十七八还没有娶下个媳妇。那年冬天大雪封门,他妈又得了重病无钱医治,王小只得靠砍柴换些米面为母亲充饥。有天他妈对王小说:“我梦了一个梦,有位神仙说只要吃了黄河鲤鱼就能治好我的病。”王小为人忠厚老实,又孝敬母亲,正愁没钱为母亲治病,就很高兴地说:“请母亲放心,孩子一定给您捞几条鱼回来。”

数九寒天,大雪飞扬,寒风刺骨,那黄河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层。起初王小用石块想砸开个冰窟窿,结果只溅起些冰沫沫。为了治好母亲的病,他脱掉上衣用自己的体温去溶化冰层。他刚卧下去,刺骨的冰冻得他浑身直打擅,可一想到母亲的病,他就咬紧牙关,坚持卧冰。河神被他赤诚的心所感动,就把冰层化开,又从下游赶过来一群又肥又大的鱼。王小捞了几条大鱼回家去了,母亲见儿子在这样冷的天为自己钓回鱼,高兴得病已好了一大半,当吃完又鲜又香的黄河大鲤鱼之后病真的痊愈了。

王小卧鱼的事,一阵风传遍了全村。有个叫李小的人,和爹娘一说话就三瞪眼,可一见他媳妇,就顺得像一条哈巴狗。李小的媳妇又刁又馋,听说王小真的卧出鱼来,就非让李小给她卧鱼解馋。李小一听就吓得说:“我的姑奶奶,大冬天怎能钓出鱼来,我可钓不出来。”哪知李小媳妇两眼一瞪,脚一跺说:“人家王小能卧出鱼来,你为啥就不能去卧,钓不回鱼别想进家!”李小一听吓得赶紧拿上篮子和钓鱼杆就走。李小来到河边,只好硬着头皮去卧冰,哪知李小刚一卧下肚皮就被冰给粘住了,冻得像筛糠似的,他受不了啦,刚一起来肚皮已牢牢粘在冰层上。李小使劲往起一站,结果只听“嚓”的一声,肚皮被扯下好大块皮。这个故事一直流传到现在,有时候老人们还念叨:“王小卧鱼卧出鱼,李小卧鱼扯了皮!”

9、牧童与蛇

古时候,在大同的大山里有一个村庄,庄子里有一个牧童,他每天起早摸黑为大伙放羊。

一天,他来到一个从没来过的山坡,满坡的草又鲜又嫩,真是个放羊的好地方。再往上看,山坡上边是悬崖,悬崖的高处有个山洞,洞口两旁花香鸟语,真是一派好风光,牧童看着欢蹦乱跳的羊群高兴极了,不由得从腰里拿出笛子吹起来。

谁知,在这个悬崖的山洞里,住着一条活了几百年的大蛇,它正在沉睡,被一阵笛声惊醒,心想:“在这个地方是我的天下,哪来的外人?”于是,慢腾腾地爬出洞口朝笛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啊!洞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牧童,它高兴极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饱餐一顿了,这时,它的口水顺着血盆大口往下流。于是,它便张开大口,用尽全身力气,朝牧童吸去。但洞口离牧童有好几丈远,怎么也吸不动。这时,坐在石头上的牧童,感到浑身凉飕飕的,但却不知何故,好奇心驱着他每天赶着羊到这里吃草,而且总要在大石头上坐一坐。那条大蛇每天也总要试着对他吸一吸。它想:我要是能练出把牧童从那吸上来的力气,以后从崖底路过的行人、羊群就全成了我的口中之食了。它越想越高兴,就使劲吸了又吸。日子一天天过去,它的力气越来越大,牧童也觉得身子一天比一天轻,渐渐地离开了石头,身子一天比一天升得高。他觉得很奇怪,又很好玩,始终弄不清怎么回事,以为这块石头是块宝石,就把这块石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后来,牧童忽然想起奶奶讲过人只要修行养道,就能升天当神仙了。从此以后,他天天把羊赶到这里,让它们自己去吃草,然后就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头上,合住双手,闭住双眼,装出庙里泥像的样子,任凭身子轻飘飘地上去,又轻飘飘地下来。慢慢地,蛇的力气比以前更大,他的身子比以前升得更高。牧童一心只顾修行养道,再也没有心思照顾羊群。羊一来吃不饱,二来每天还得跑好多的路,渐渐地都瘦得皮包骨头了。这件事引起庄里王大爷的注意,就问牧童:“小子,羊也瘦了,你也瘦了,我看你这两天总有啥事瞒着我。”牧童一声不吭,心想:“我当上了神仙,上了天堂,还放什么羊呀,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都和我去争那块宝石,我当不了神仙怎么办?”王大爷也没有追问就走了。

第二天,王大爷便悄悄地跟在牧童和羊群后面,到了悬崖跟前,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想看个究竟。只见牧童走在一块石头跟前,把放羊的鞭子一扔,合掌闭眼坐在上面,嘴里还念念有词:“赶快升天当神仙,赶快升天当神仙。”说罢身子就一下升起了几丈高,慢慢地又飘下来,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升降着。这个情景把王大爷看得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他擦了擦眼睛,随着牧童升高的方向往上一看,他终于发现牧童头上有个山洞,山洞里伸出一个足有水斗子大的蛇头,正在使劲地一呼一吸,牧童的身子随着一呼一吸地飘上飘下,只差一点头就要挨住蛇口。眼看牧童就要丧命,他想喊又怕吓到牧童,惊动大蛇。于是他想了一个好主意,到村口等牧童去了。到了傍晚,牧童赶着他的羊回到村口,王大爷拦住就说:“你小子的事我全知道了。”说完便学着牧童的样子表演一番。牧童忙捂住王大爷的嘴低声说:“王大爷,你千万别对别人讲,等我当了神仙升了天,决不亏待您。”

王大爷说:“等你当了神仙,我再去修行,我决不告诉第三个人。不过,你修行的办法不对。”

牧童忙说:“您有什么好办法?”

王大爷说:“明天你去修行时,只要头上顶一个火盆,就能马上升天当神仙。”牧童信以为真,第二天,就照着王大爷的吩咐,带了一个火盆和一些木炭。到了石头旁,他把火盆点得旺旺的,就顶在头上,又端端正正坐在石头上。那条大蛇像住常一样,张开大口向牧童吸去,没想到呼一下把一盆火吸进肚里,烧得它滚来滚去,一下子摔下悬崖。早已躲在一旁的王大爷一跃而上,用斧子往蛇头上一阵乱砍。不一会儿,大蛇就再也不动弹了。牧童早已吓得呆了,王大爷指着死蛇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了他,最后问他:“你如今还想不想修行成仙了?”牧童惭愧地流下了眼泪。

10、桑干温泉的传说

在雁门关外的洪涛山脚下,有两泓清澈明净的泉水,远看宛如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名曰:“桑干温泉”。

夏日,泉四周绿树成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爽之气;隆冬降临,塞上白雪皑皑,大地冰封,而桑干温泉的水面上却笼罩着腾腾热气。天气愈冷,这热气愈浓重,升腾得也愈高,简直与云天相接。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常来这天然的“大热盆”里洗衣服。

为什么天气愈冷,桑干泉水愈热呢?相传,桑干温泉确确实实是两只眼睛化成的,那喷发不止的泉水,就是两行滚滚热泪。

很久很久以前,神头镇上住着兄弟二人,哥哥叫抓山虎,弟弟叫撑山草。他们刚懂事的时候,便死去了父亲,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兄弟俩成人。他们虽然长大了,但自家没有田地,只好给财主扛长工、打短工,或者上山砍柴,糊口度日,家境依然十分贫困,娶不起媳妇。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这里连遭三年大旱,很多人四处逃荒。抓山虎和撑山草几次想领着母亲外出谋生,但母亲死活不同意。抓山虎和撑山草不忍心撂下年迈的母亲,只得就地想办法。

他们在附近找不到扛长工、打短工的农活了,只得上山砍柴,进城去卖。

这天上午,兄弟二人在洪涛山各自砍了一担柴,日将正午,相跟着挑柴下山,只觉肚里饥饿,四肢瘫软,实在走不动了,就背靠背地坐在山坡上歇息。说话之间,便睡着了。

兄弟二人几乎是同时睡着,又同时醒过来。弟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十分高兴地对哥哥说:“奇怪,奇怪,刚才我梦见一位白胡白鬓的老人,飘飘然然来到咱们身边说,你们兄弟俩对母亲很孝顺,实在令人感动!这年头,光靠砍柴是活不下去的。你们每日砍柴的那个山坳里,并排长着两颗老松树,树后边,有一块光溜溜的大石碣,这块大石碣是一个宝库的大门,洞里有无数金银珍宝,我把钥匙给了你们。明天太阳即将出来的时候,你们兄弟二人相跟着上山,哥哥站在大石碣上,弟弟把钥匙插入大石碣正中间的小窟窿内,左转三遭,右转三遭,大石碣便打开了……”没等弟弟讲完,哥哥“腾”地跳起来,高兴地叫道:“啊呀!这分明是神仙给咱托了一个梦,我刚才做的梦,跟你讲得一模一样呀。”说完,一扭头,看见一把亮晶晶的大钥匙,哥哥急忙将钥匙捡起来,装在身上。

兄弟俩忘记了疲乏,忘记了饥饿,挑起柴担,一口气下了山,回到家里。一进门,便把在山坡上打盹做梦和捡到钥匙的事对母亲一五一十地说了。母亲半信半疑,高兴地直说:“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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