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高楼之间一块待开发的土地上用简易材料搭建的数幢建筑,有酒吧,KTV,西餐厅。中餐厅,露天餐厅。
酒吧内疯狂的男女,劲爆的音乐。
音乐停,劲舞的人们归位。女报幕员走上吧台。
报幕员:下面到了点歌时间。第一首歌,《爱是你我》有请李诗诗小姐上台。
李诗诗走上台拿起话筒。放声高歌。
坐在酒吧内的蒋明,江拍涛,王军喝酒聊天。
《爱是你我》是男女对唱的歌。男声没人唱,李诗诗也不唱,
蒋明:现在的女人真会钓凯子,这是明显的姜太公钓鱼,愿者鱼儿上钩来。
王军:江拍涛,这首歌是你的招牌曲,这位要比张丝曼容易搞定多了。怎么样?上吧!
江拍涛:上就上,你以为我不敢啊。
王军:嘴巴动,屁股不动。
江拍涛:我上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王军:你泡妞还要我给你好处?
江拍涛:我又演又唱,白给你们看戏啊,再说我还担着张丝曼那一头呢。
王军:这样,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8.5折优惠。
江拍涛:我结婚?在你哪儿办?那我得混成什么样儿?兄弟,你为了拉生意,不待这样咒我的。
王军:我那里怎么啦?很差吗?餐厅是小了点,可外面的空间很大,稍微装饰一下,别有洞天的婚礼啊。比不得五星级酒店。但新颖别致,值得回味。
蒋明:快上快上,要不然人家唱完了。
王军:他,就我们几个哥们熟人的时候能唱出声,这种场面,他根本就张不开口。
江拍涛:请将激将都用上了,我不上对不住你们费的心思了。
江拍涛起身走上吧台拿起话筒和李诗诗合唱,李诗诗伸出手,江拍涛稍有犹豫还是牵上。两人边唱边跳。
台下张丝曼端着酒杯的手僵立,张大嘴,瞪大眼。
秦琴顺着张丝曼的眼光看台上江拍涛和李诗诗的演唱。
秦琴:他是……
张丝曼放下杯子穿过酒桌,秦琴跟上。
李诗诗和江拍涛唱完。李诗诗在前,江拍涛在后走下吧台,四人相遇。江拍涛惊讶尴尬的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李诗诗看了一眼怒目的张丝曼回头看了一眼江拍涛淡定地走开。
江拍涛:丝曼,你听我解释。
张丝曼咬了一下嘴唇,甩手走出酒吧。秦琴跟进。
江拍涛呆了一会儿,醒悟,追了上去。
张丝曼和秦琴走过蒋明身边,蒋明站起来揉揉眼。
蒋明:秦琴?是她?真是她,
蒋明赶快追了上去。
蒋明:秦琴!秦琴!
王军茫然地跟着蒋明走。
张丝曼和秦琴走出露天酒吧大门,江拍涛追到张丝曼身边。
江拍涛边走边说边拉张丝曼的手。
江拍涛:丝曼,你听我解释。
张丝曼甩开江拍涛。江拍涛伸到张丝曼的手旁挨着就缩回。
江拍涛:不是你想的那样。
蒋明追到秦琴旁边。
蒋明:秦琴,真巧啊!怎么这么巧,再玩一会儿吧。
张丝曼和秦琴走出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江拍涛和蒋明分站车的两边。
车开动,两人闪开,互相望对方。
王军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幸灾乐祸地笑。
江拍涛望着远去的汽车,懊恼地抓紧头发蹲下。
江拍涛一个人滚了一夜的床单,人啦,心稍微歪一点,报应立马就到,上天总是不宽容好人,那些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的心在您那里被宽容代替。现在应该怎么办?爱得这么辛苦。干脆歇一歇。江拍涛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想想自己,快到而立之年还一事无成,也只有张丝曼这个傻女人会跟自己谈恋爱了。
第二天上班,江拍涛无数次回头,张丝曼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江拍涛无法集中精神工作,屡屡出错。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江拍涛站在门口等张丝曼。张丝曼走出公司门,江拍涛亦步亦趋。江拍涛就这么跟着也不说话,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张丝曼等不来解释道歉。火了。
张丝曼:不要跟着我,再跟着我就报警。
江拍涛:丝曼,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一辆出租车驶来,张丝曼招手上车,留下江拍涛在风中零乱。
女人遇到感情问题,就找闺密讨主意。张丝曼也不例外,甩了江拍涛与秦琴相约咖啡厅。
秦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自从你有了男朋友后,我们已经很少聚在一起了。昨天今天连续两天约我,这真是少有的现象。
张丝曼:闺蜜,就是男朋友的替补。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秦琴:能说得委婉些么,这太直接了,我生气了,我走了。
假装起身走,张丝曼按住。
张丝曼:平时都要上班,晚上你要上课。我想找你,你也没时间。
秦琴:行了,跟你开玩笑呢,说吧,什么事儿?
张丝曼:没事儿,就是想让你做我的情感垃圾桶。
秦琴:你想让我做我就做呀,情感可以,垃圾桶免了。
张丝曼:往后你有男朋友了,我也做你的情感垃圾桶。保证没有一句怨言。哎哟,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奚落人家。
泰琴:好了,好了,说吧!垃圾桶盖已经打开。
张丝曼:他今天又找我了,一个劲地道歉,你说我是原谅他还是拒绝他。
秦琴低头喝咖啡。
张丝曼:我问你话呢。
秦琴:我只是个垃圾桶。只收不吐。
张丝曼:现在可以做一台榨汁机。
秦琴:我的建议只有一句话,趁早让他滚蛋。
张丝曼:为什么?
秦琴:你,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玩不起感情,想赢又害怕输,想得到又害怕失去,患得患失。你不适合找男朋友,应该找一个结婚的对象,以他的条件根本不适合结婚,一没钱,二没权,三没可坑的爹,更可怕的是,他还不思进取,做一个小职员,整天乐呵呵的,没心没肺。
张丝曼:他马上就要升经理了。再说,结婚也得情投意合,也得讲感情。
秦琴:我告诉你妞。在物质的基础上谈感情。你不要反过来,先讲感情再谈物质,或者只讲感情不谈物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别说你不懂。现在这个社会,感情可以培养,钱很难挣。
张丝曼:这就是为什么剩女泛滥的原因。又要貎比藩安,又要家财万贯,白天翩翩公子,夜晚豺狼虎豹。高大上,样样行。你还让男人活不活。
秦琴冷笑:男人活痛快了,你就下地狱了。你刚才说什么?豺狼虎豹,是不是江拍涛那方面征服了你。
张丝曼:你说的什么话?
秦琴:大实话,女人如闹钟,没上发条如处女,上了发条到时就一发不可收拾。
张丝曼:你好像很懂似的,是不是那上了发条的闹钟?
秦琴站起来打张丝曼,张丝曼闪躲。两人坐下,突然沉默。望向窗外。
张丝曼:舒服多了。
秦琴:做决定了?
张丝曼摇头。
秦琴:我看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金领富二代,先处处,既然是挑结婚对象,着重一个挑字,我们不做拿起一个放下一个,我们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张丝曼:脚踏两只船。
秦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们女人最善于挑挑拣拣了。看看商场熙熙攘攘的人流多数是女人,她们不会一进门就下手,总是货比三家,没有比较,熟知优劣?
张丝曼:感情它不是商品。
秦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是叫你先处处,不是叫你立马做决定。
张丝曼:脚踏两只船,我可玩不转。
秦琴:感情的天平向那边倾斜,让时间做决定吧!
张丝曼:这对江拍涛太残忍了。
秦琴:早点明白残忍两个字怎么写就是对他最大的慈悲。他要是再不思进取,早晚要被这个社会淘汰。
张丝曼:大多数人不跟他一样,上班挣工资。
秦琴: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工资跟工资是有多少之分的。
张丝曼:我是不是也属于早晚被淘汰的哪一类。
秦琴:我的姑奶奶,你真能往自己身上扯,不说了,再说我们姐妹没得做了,服务员,买单。
张丝曼:干吗?我还想坐做会儿。
秦琴:还坐,你现在就像吐丝的蚕,作茧自缚,懂吗?我带你去逛逛街,做做美容,再看一场午夜电影。
江拍涛心中郁闷无处排解,他又不善饮酒,上次和钟海打了一场擂台赛,脸上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消散。蒋明没有时间和耐心听他瞎扯,他有赴不完的饭局,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蒸不完的桑拿,搂不尽的妞。他只好跟王军倒苦水。
已经是夜深人静,晓倩餐厅早已关门打烊。江拍涛兀自喋喋不休。王军一副疲惫的样子不停地打哈欠。
江拍涛:我该怎么办?
王军:凉拌。
范晓倩提一壶水走来,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添水。一只手捂嘴打哈欠。
范晓倩:你们聊,我先睡了。
江拍涛点点头。范晓倩离去。
王军:你看不出来她在下逐客令?
江拍涛:看出来了,端茶送客。
王军:那你还不识趣?
江拍涛:谁叫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呢,我跟你玩泥巴的时候,她还是细胞,何况,你们的日子还长,岂在早早暮暮。
王军:我明天还要做生意呢。
江拍涛:我明天也要上班。
王军:那就回去睡吧!
江拍涛:可我不想回去,我现在不想一个人呆。
王军:你都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了。别跟我说孤枕难眠,你要听我的,早抱美人鸳鸯帐里眠了。
江拍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王军:怎么办?我哪儿知道怎么办?现在是快餐时代,一个女人一年都没搞定,哎,不会是你有问题吧?
江拍涛:又来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
王军:这难说,看猪跑和吃猪肉是两个概念。
江拍涛:又来了,我现在是叫你给我出主意。
王军:我也告诉你多少遍了,另起炉灶,明天叫范晓倩给你介绍两个,保证前突后跷。别说一年,三天你都受不了。
江拍涛:又来了,我不想分手。
王军:那你跟我在这儿叫唤没用啊。你对张丝曼说去啊。
江拍涛:这么晚了,她早睡了。
王军:你也知道晚了,回去吧!你要把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用在张丝曼身上,早就双宿双飞了。
江拍涛:对了,对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拍涛站起来一溜烟跑出餐厅。王军如释重负又打了一个哈贝。门外摩托车起动的声音,窗外闪过的车灯。
江拍涛一溜烟奔向张丝曼家。
这是一座不夜城,这个时间也有些许静谧。江拍涛骑车驶到张丝曼楼下,下车奔向大门。门口铁将军把门。江拍涛站在门口有些沮丧。他回头驾上车准备离去。江拍涛寻思,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放弃,这也是自己始终追不到张丝曼的原因。今晚无论如何要见到她。
江拍涛围着楼房转了一圈,从两栋楼之间的夹缝里顺着下水管爬上楼。幸好没人发现。
江拍涛走上楼梯,走到张丝曼家门口,深呼吸。敲门无人应。
江拍涛:丝曼,开门,我是江拍涛。丝曼,开门。
旁边的门开,伸出一个脑袋,隔壁老王一点不悦。
老王:兄弟,大半夜的,干吗呢?有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江拍涛:大哥,有些事儿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对不起,打扰你了,
老王:打电话嘛,你这样大喊大叫的,影响别人休息。
江拍涛掏出手机:不好意思,
床上睡着的张丝曼和秦琴疯了一个晚上,两人意犹未尽,又一同回到秦琴家,两人同卧一张床。秦琴经过多年的打拼,已经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窝。
手机响个不停地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琴懒懒伸出一只手按亮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秦琴放下手机,转身推张丝曼。
秦琴:你的电话响了。
张丝曼睡眼惺松地找手机,从枕头下找到接听。
张丝曼闭眼:谁呀?半夜三更不睡觉。喂。
江拍涛:丝曼,我,江拍涛,我现在你家门口,我好想你。
张丝曼惊得半坐起来:你想干什么?
江拍涛:我想见你,当面跟你认错。
张丝曼:都几点了。
秦琴看表。
秦琴:五点了。
张丝曼:天都快亮了,回去吧!有事儿明天再说。
江拍涛:你不开门我不回去。
张丝曼:我不在家。
江拍涛:我不信,你骗我。
张丝曼:我骗你干吗!我住在秦琴家。
江拍涛:丝曼,我再也不做下半身的动物,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当和尚都行。
张丝曼:你都当和尚了,我要你干吗!
江拍涛:我现在就想见到你,现在,马上。
张丝曼:我都说了,我在秦琴家。
江拍涛:秦琴,谁呀?
张丝曼:我朋友。
江拍涛:你太残忍了,我们拍拖一年多了,你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跟我说分手才一天就睡到人家床上了。
张丝曼:我跟你说不清。
张丝曼手上的手机伸到秦琴面前,秦琴半坐起来接过手机。
秦琴:喂,我秦琴,你哪位呀?
江拍涛:我江拍涛,你是女的呀?
秦琴看张丝曼一眼。
秦琴:这个不用你提醒我,我妈二十年来耳提面命,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江拍涛:不好意思,打扰了。
秦琴:要不要过来捉(本意捉奸变词)看我们。江堤路二号银鹭宛401室
江拍涛:不啦,你把手机给张丝曼。
张丝曼接过手机。
张丝曼:现在信了吧!(停顿一会儿)什么?你要过来,你神经病啊?
江拍涛:丝曼,你不会是喜欢女的吧?
张丝曼:我服了你了,对了,我就是喜欢女的,怎么的。
张丝曼挂断手机躺下,秦琴也躺下。
秦琴:看来还真有痴情种,他不会在你家门口蹲到现在吧?
张丝曼:有可能,
秦琴:这人也太有耐心了,都五点了,
张丝曼:你叫我脚踏两只船,一条船我都站不稳。
秦琴:你打算怎么办?
张丝曼: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琴:打不断,理还乱。
张丝曼: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
秦琴:你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还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