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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通往巴尔干

天才刚亮,马赛港早已一片生机,从17英里开外的城郊到宏伟壮观的领主大堂,无一不被如同潮水一般的喧嚣的叫卖声以及交谈声所淹没,灯火通明。

戈林早早地起了床,可让以往第一个起来的他感到惊讶的是,白发苍苍的赫曼哥达博士却已经开始做饭,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而母亲呢,还在休息,她身体很不好,总是疾病缠身,这一点让戈林十分心疼。

“起来了?”赫曼哥达博士听见了声响,头也没回,只是问了一声。

“是的。”戈林回应道,“您每天都是这么早起来吗?”

赫曼哥达博士思索了片刻,一边把手旁的调料撒入锅中,一边答道:“算是的。”回答完,就将煎饼从锅里铲出,再较为麻利地把它端到桌旁,为自己以及戈林抽出椅子。

“谢谢。”戈林说道,“您每天这么走起来,应该很健康吧。”

“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我同样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研究机械,所以说,身体好也是我的工作一个必备的条件。”赫曼哥达博士语速较慢,大约是一般人速度的一半,以至于戈林不怎么习惯与其交谈。

戈林没有在说什么,垂下头开始吃早餐,西方礼仪之一,便是吃饭时不要讲话,交谈。

饮食完毕,戈林十分礼貌地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毕竟与自己同桌共餐的是一位阅历丰富的博士,怎么说,过于大方总是不好的。

“我为你预定了前往罗马的船票,明日中午出发,虽然我给你提起过,但你们年轻人都容易忘记这些杂事,所以再提醒一次,别忘了。记住,你最好不要迟到。”

“好的,不过,为什么要去罗马呢?”戈林问道,将双手放在大腿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赫曼哥达博士微微点头,“罗马是红十字军的作战根据地,最高统帅是教皇,他在一定条件下不会伤害平民,包括你。那里人口众多,是个贸易经商的好地方,你在那里,很容易发财致富。”可惜,赫曼哥达博士并不知道,戈林不喜欢商人,一想到这个职业,“高利贷”三字便紧紧地和其捆住。

“那大马士革不同样是商贸中心吗?”戈林不解。

“呵呵,你知道大马士革在哪吗?”赫曼哥达博士望着戈林,就像一位长者望着一名儿童一般,“它位于阿拉伯半岛上,是距十字军国十分近的地方,你要知道,现在十字军虽然东征失败了,但教皇已经准备东山再起,你去大马士革,就等于到撒旦(传说中凶恶的恶魔)面前去。”

“明白了。”戈林点头言是,转起身来,“我出去走走,不知行不行。”说着,戈林已经戴上了连衣帽,那是用牛皮做的,十分昂贵。

“行不行由你定,现在城市对你的搜捕没有减弱,但一般情况下,你被抓住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赫曼哥达博士推了推眼镜,没说别的,又重新走进厨房,为珍妮准备早餐了。

戈林只是用点头表示回答,随后转身走向大门。

“对了戈林,如果你要出去,记得不要太过引人注目了。”赫曼哥达博士的叮嘱声从厨房传来。

“好的。”戈林答道,便低下头踏出大门,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是自己最好的“防护盾”。想着,戈林一下子钻进人群,是时候与友人告别了。一边情况下,政府对于重犯是实行“隔绝政策”的,即犯人在被捕之后,所有消息都将封杀,包括被捕的说明条例。如果不快点道别的话,恐怕他们连自己去哪里了都不会知道。

戈林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一面认着路,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说实在的,戈林站在门口时就已经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被卫兵抓到后,会发生什么事,总之,不是好事。

戈林打算先与自己较好的朋友苏尔特道别,在离开这里后,戈林恐怕最放不下的两人里,就有他的席位。而且,苏尔特好像零花钱很多,至少89法郎65铜币,这可是个大数目,正好实行他的计划,缺的就是资金。

戈林处处留心,他用了以往1倍的时间才到达苏尔特家,当然,赫曼哥达到家到戈林家的这段路程也得算上。

“苏尔特,苏尔特。”戈林用苏尔特可以听见的声音以及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分贝呼喊道,但愿周围没有巡逻的卫兵。

“谁?”苏尔特家门那一头问道。

“我,戈林博尔基亚。”戈林回应道,同时环视了周围,很好,没有卫兵。

话音刚落,苏尔特便打开了家门,由于近段时间苏尔特的父母都出去旅游了,所以苏尔特才可以“霸占”主权,整个家都是他的天下。

“你怎么总是在这个时候找我?”苏尔特问道,一边让戈林进屋。

“不合适吗?”戈林笑了一声,但脸上的笑容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别误会,没那个意思。”苏尔特关上门,与戈林来到客厅。

“今天来,”戈林顿了顿,“是向你道别的。”

“怎么了?你要搬家了?我可没有听说啊。”苏尔特有些惊讶,但还认为戈林在开玩笑。

“真的,我明天就要走了,很抱歉,没有骗你的,”戈林有些悲伤,“我,我的父亲要到耶路撒冷去,退学手续来不及办理了,我们也是昨天才接到通知的,明天一早,我便要乘船离开马赛了。”

“真的?”苏尔特面无表情,但戈林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强忍住伤痛,戈林也一样。

“是的,苏尔特,我很不舍,自明天以后,你我便再也无法见面了,我的朋友。”戈林低下头,“退学手续没有办,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我们毕竟是经济学校的,出去了,还是要打拼的,没有毕业证,以后的日子可没那么容易啊。”戈林苦笑道。

苏尔特没有作出任何表情以示内心的想法,感情,谁不会在友人分别时伤痛呢?

“那,你们要到哪去?会回来吗?”苏尔特双手的手指交叉,成一座塔状。

戈林摇摇头:“或许不会吧,但我一样对我的家乡不舍,苏尔特,我很抱歉没有让你做思想准备。对于要去哪,我也说不准。”戈林叹了口气。

“好吧,你走了,谁会稀罕呢?”苏尔特愤愤地说道。

“或许吧。”

苏尔特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你不和玛丽道别吗?你这小子,这个时候和我说,明明白白就是想打乱我心情的。”

“玛丽吗?”戈林垂下头,双颊略有发红,“算了吧,还是别让她知道了。”

“你这小子,”苏尔特一摆手打断了戈林的话语,“就是胆小,这有什么,道个别,以后怕是没法再见了,这时不道别,还等到什么时候?”

“好像有点道理。”戈林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早就这么想了,这是胆小制止了他,不过,苏尔特的这句话可谓起到了一个促进作用,一下子赶去了戈林的胆怯。

“赶紧去吧,戈林,你这混小子,不然怕是来不及了,对了,玛丽前天疾病痊愈了,走。现在怕是在家里,你去她家找吧。”

“谢了,苏尔特。”戈林点点头,“对了,苏尔特,你不是有一些零花钱吗,拜托,借我一些吧,我走后,想去旅旅游之类的,父母肯定不会准的,所以,希望你可以给点?”戈林双手合十,拜托道。

“这是什么事,”苏尔特笑道,“你这小子,离开这里了还不老实,说吧,要多少?”

“让我想想。”戈林思索片刻,“大约32法郎吧。”

“32法郎?”苏尔特以便从抽屉里拿出35法郎来,一边念道,“你啊,总是那么张狂,拿着,多给你3法郎,够吧。”

“谢谢了!“戈林接过金钱,道了声谢,“那我先走了,苏尔特,我的朋友,好运。”说着,起身准备离去。

“你也一样。”苏尔特挤出笑容,没有站起来。忽而想起了什么,喊道:“戈林,玛丽的病痊愈了,他现在在家里,你要去找她,就去她家吧。”

“好的。”戈林说道,走出门。

戈林走出了苏尔特的家,轻轻地关上了门,可惜他并没有发现,苏尔特,他的泪水在戈林刚踏出门时,涌了出来。

“要去见她了。”戈林深吸了一口气,仰望天空,真的吗,要去见她了,要不要告诉她,我要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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