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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该诗为应制诗,难免有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之嫌,但蒲津关的雄姿、大桥、春花、岸柳均属写实,今日看来,仍可想见当时胜景。

34.王维题诗河北城楼

王维祖籍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后迁居蒲(今永济市境)开元九年(721年)状元,王维的山水田园诗成就最高,今留诗近四百首。其一生主要要活动区域不在山西,能够确定其在今山西境内的诗作仅有一首。这一首诗就显得弥足珍贵。

登河北城楼

井邑傅岩上,客亭云雾间。

高城眺落日,极浦映苍山。

岸火孤舟宿,渔家夕鸟还。

寂寥天地暮,日与广川闲。

题中“河北”即指河北县。唐天宝元年(742年)改河北县为平陆县,即今平陆县。由此可以肯定,是诗作于开元九年(721年)至天宝元年(742年)之间。时王维寄居洛阳一带。诗为路经河北县登城楼时所作。诗中“傅岩”是指商代武丁贤相傅岩,又称圣人涧。今为平陆县治。据诗意可知,黄昏时分,王维登上河北县城南城门楼,北望中条山,西望落日,向南俯视黄河及河面上的“夕鸟”与渔舟,日落天暮,给诗人一种安静闲适的感觉。

35.崔颢与代州

崔颢,汴州(今河南开封)人,开元十一年(723年)进士。崔颢所作《登黄鹤楼》诗被誉为黄鹤楼压卷之作,李白登黄鹤楼见崔颢题诗,叹云:“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开元十八年(730年)至天宝三载(744年)的十余年间,崔颢在河东军幕(治今太原市境)所属之代州(今代县)任职事,受代州都督杜希望赏识。天宝初年,崔颢在定襄郡(治今忻州市)作《结定襄郡狱效陶体》诗:

是时三月暮,遍野农桑起。

里巷鸣春鸠,田远引流水。

此乡多杂俗,戎夏殊音旨。

顾问边塞人,劳情曷云已。

诗人于此绝非仅仅只是仿效陶渊明的诗风,而是惊喜地看到陶渊明所描绘的田园美景重现于定襄“边塞”。此地虽号称边塞,自古战乱频繁,人民少有宁日,但今日见到的却是胡汉和睦相处,男耕女织,欣欣向荣,字里行间,洋溢着诗人向往民族团结,和平安宁,热爱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烈情感。他又于代州作《雁门胡人歌》:

高山代郡东接燕,雁门胡人家近边。

解放胡鹰逐塞鸟,能将代马猎秋田。

山头野火寒多烧,雨里孤峰湿作烟。

闻道关西无斗战,时时醉向酒家眠。

作者在代州十余年,正值开元盛世的鼎盛时期。诗中借用雁门胡人的歌声,歌颂了开元盛世的民俗民风。这样的诗歌,在唐代诗人中并不多见,实属难得。

36.李颀咏晋诗

诗人李颀,东川(今属四川)人,开元二十三年(735年)进士。《全唐诗》载其诗三卷计七十六首。其中八首诗为诗人游晋或送人游晋之作。开元二十三年前后,诗人崔颢在代州(今代县)杜希望帐下供职,李颀与崔颢为诗友,他于此时云游代州边塞,作《塞下曲》,极赞开元盛世边塞壮观:

黄云雁门郡,日暮风沙里。

千骑黑貂裘,皆称羽林子。

金笳吹朔雪,铁马嘶云水。

帐下饮葡萄,平生寸心是。

天宝中(748年前后)刘晏出任夏县(今山西夏县)令,李颀作《送刘四赴夏县》诗(节录)

九霄特立红鸾姿,万仞孤生玉树枝。

……

新诗数岁即文雄,上书昔召蓬莱宫。

明主拜官麒麟阁,光车骏马看玉童。

……

一朝出宰汾河间,明府下车人吏闲。

端坐讼庭更无事,开门咫尺巫咸山。

男耕女织蒙惠化,麦熟雉鸣长秋稼。

……

闻道桐乡有遗老,邑中还欲置生祠。

诗中“巫咸山”在今夏县西,“桐乡”即今闻喜县。

刘晏,《新唐书》有传,开元十三年(725年)唐玄宗封泰山,年仅八岁的刘晏献“颂”行在。帝奇其年幼,命宰相张说试之,张说试毕答曰:“国瑞也。”当即授官太子正字,封“神童”,名声大振。天宝中,累调夏(县)令,未尝督赋,而赋无逋期,所至有惠利可纪,民皆刻石以传。代宗立,又为京兆尹,户部侍郎,领度支、盐铁、转运、铸钱,升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刘晏是唐代不可多得的理财能手,由于其德高权重,树大招风,最终为元载党徒杨炎诬陷而死。

37.王昌龄咏晋诗

着名诗人王昌龄,太原王氏望族,开元才子。《全唐诗》有诗四卷。

开元十一年(723年)唐玄宗北巡太原,昌龄作诗《驾幸河东》:

晋水千庐合,汾桥万国从。

开唐天业盛,入沛圣恩浓。

下辇回三象,题碑任六龙。

睿明悬日月,千岁此时逢。

开元十一年正是开元盛世蓬勃向上时期,唐明皇到太原如汉刘邦归故里一样,豪兴勃发,他将太原升为北都,刊石立碑,颂功纪圣,太原百姓倾城欢迎,盛况空前。该诗虽极写皇帝幸太原盛况,亦反映出诗人对故乡晋阳的眷恋与自豪。

王昌龄客居潞州(今长治市)曾作《潞府客厅寄崔凤童》:

萧条郡城闭,旅馆空寒烟。

秋月对愁客,山钟摇暮天。

新知偶相访,斗酒情依然。

一宿阻长会,清风徒满川。

暮天鸣钟、旅舍客愁、清风明月、秋高气爽,本是饮酒赋诗的时候,因为没有知音一会,辜负了“满川”清风。读其诗令人想到张继“月落乌山霜满天”一诗。

昌龄边塞诗写得多且好,其中《出塞》诗有“唐人七绝压卷之作”之誉: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山西省北部历为“三边”之一,诗中的汉代“飞将军”李广曾官雁门(今右玉古城村)太守。防守阴山(今内蒙呼和浩特市北)一线,故认为该诗也是与山西有一定关系的。

38.杜頠咏晋都

杜頠,开元十五年(727年)进士。《全唐诗》有诗仅二首,《故绛行》即其一。

大约在开元末天宝初(742年前后)杜頠前往太原谋职,于绛州(今新绛县)故曲沃(今曲沃县与翼城县交界处)游览时作诗《故绛行》:

君不见铜鞮观,

数里城池已芜漫。

群不见虒祁宫,

几重台榭亦微蒙。

介马兵车全盛时,

歌童舞女妖艳姿。

一代繁华皆共绝,

九原唯望塚累累。

“故绛”是晋国故都,又称曲沃。“铜鞮观”即铜鞮宫,旧址在今沁县古城村。《左传》云:“铜鞮之宫数里。”“祁虒宫”旧址在今侯马市境,始建于前534年。一千余年后的北魏时代,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中写道:“汾水又经绛县故城北……汾水西经虒祁宫北,横水有故梁,截汾水中,凡有三十柱,柱径五尺,截与水平,盖晋平宫之故梁也。物在水,故能持久而不败也。”直径五尺的宫柱说明宫殿的雄伟壮观。北魏到唐代开元时仅隔二百年,故其遗迹到了唐代可能仍在。故诗中有“君不见祁虒宫,几重台榭亦微蒙。”“铜鞮”“祁虒”二宫,规模宏大,宫成之日,各地诸侯均派使道贺。史云:“宫室崇侈,民力凋尽。”二宫是晋国走向衰亡的标志。“介马兵车全盛时”,指晋国为春秋第一军事大国。“歌童舞女妖艳姿”是指晋平公一味奢侈享乐。此两句似有所指,唐在天宝时,玄宗迷恋杨贵妃,任用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贼,唐朝由盛转衰。诗人于此借古讽今。诗人虽进士成名,但宦途不利,个人的身世与忧国忧民的思绪都表现在诗中。“九原”为晋国皇室墓地。诗人的另一首诗是《从军行》,当为作者在太原或晋北所作。

39.浮山县老君庙

唐天宝四载(745年)进士试题之诗题为《玄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诗》。《登科记考》载殷寅、李岑、赵铎三进士诗。此选殷寅诗前八句:

应历生周日,修司表汉年。

兹云秦岭上,更似霍山前。

昔赞神功起,仍符圣祚延。

已题金简字,仍访玉堂仙。

……

诗中“玄元皇帝”指春秋思想家老子。老子姓李名耳,李唐诸帝尊奉老子为其族祖,并以龙山县(今浮山县)老子庙为祭庙。龙山县乃偏僻小县,因与老子有缘,成为帝裔圣地,荣耀一朝。

武德三年(620年)秦王李世民于汾晋讨伐宋金刚,山民吉善行见老子显圣,以之报李世民,世民即派亲信杜昂前往浮山致祭。唐高祖李渊闻报大喜,命舍人柳宪往浮山致祭,大兴道观,诏改浮山县为神山县,改羊角山为龙角山。其后太宗朝、高宗朝神山县老君庙屡有灵应。武则天乾封元年(666年)追封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玄宗开元十六年(728年)诏改庙名为庆唐观,御制御书《庆唐观纪圣铭》。天宝二年(743年)又命高力士扩建龙山庆唐观。天宝四年京城太清观道士萧从一于五更时见紫云空降,仙乐悦耳,老子并仙童玉女随行,语萧从一:“我是玄元皇帝,可报吾孙,唐朝受命无疆,灾害自除,天下安乐。”故而这一年进士诗试题为《玄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唐天子认为灭隋兴唐大业皆赖先祖老子神助,致天下太平,帝业无疆亦靠老子神佑。故此诗云“昔赞神功起,仍符圣祚延”。

清同治《榆次县志》载殷寅诗《南赵城楼》:

高楼登眺望,烟景奈愁何。

征战几时歇,山川积时多。

欲飞遥塞叶,稀熟野禾原。

惟听雁门雁,声声自渡河。

该诗作于榆次。

40.刘长卿咏晋诗

着名诗人刘长卿,河间(今属河北)人,开元二十一年(723年)进士。其作诗善五言,有“五言长城”之誉。《全唐诗》有诗五卷,其中咏晋诗六首。

宝应元年(762年)名将李抱玉赴任泽潞节度使(今长治市)兼御史大夫。行经太行道(今河南通往山西晋城间山道)时,李抱玉与大理评事吕谓作《太行苦热行》诗(佚)刘长卿和诗《奉和李大夫吕评事〈太行苦热行〉兼寄院中诸公有呈王员外》:

迢递太行路,自古称险恶。

千骑俨欲前,群峰望如削。

火云从中出,仰视飞鸟落。

汗马卧高原,危旌倚长薄。

清风何不至,赤日方煎烁。

石露山木焦,鳞穷水泉枯。

……

以往文人写太行道以“苦寒”命题,如曹操《苦寒行》和李白《北上行》等,此处以“苦热”入题,极写盛夏山道之热,读之令人生畏。

刘长卿又有《代边将有怀》:

……

暮笳吹塞月,晓甲带胡霜。

自到云中郡,于今百战强。

诗中“云中郡”即今大同市,诗人是为云中边军言怀。又《从军行》之二:

目极雁门道,青青边草春。

一身事征战,匹马同苦辛。

末路成白首,功归天下人。

诗中“雁门”即今代县雁门关。诗人赞颂雁门守军为“天下人”太平安宁而“白首”沙场的可贵精神。

又有《送薛承矩秩满北游》诗,述早春还寒时晋地风光。

……

寒云带飞雪,日暮雁门关,

一路傍汾水,数州看晋山。

……

诗中傍汾水、看晋山,由南向北,风景在变,气候也变,最后可见“雁门”“飞雪”的北国风光。

41.畅诸作诗《登鹳雀楼》

《登鹳雀楼》

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

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这首《登鹳雀楼》写出鹳雀楼的雄壮高大,登斯楼有目光远大、超脱尘俗的感受。在唐代,鹳雀楼题诗颇多,而该诗可排在“上层”之列。

该诗作者有畅当、畅诸之争;诗人籍贯有河中、汝州之异;诗有五绝、五律之别。

《唐诗纪事》、《文苑英华》、《全唐诗》等书以为诗系畅当所作。并认为畅诸为畅当之弟。唐李翰《河中鹳雀楼集序》、宋《温公续诗话》、《梦溪笔谈》、《墨客挥麈》等书认为诗系畅诸所作。李翰与畅当大约为同时人,当为李翰说为是,故认为《登鹳雀楼》诗系畅诸所作。

近人王重民据敦煌唐写本补《全唐诗》,其中有畅诸《登鹳雀楼》:

城楼多峻极,列酌恣登攀。

迥林(临)飞鸟上,

高榭(谢)代(世,避李世民讳改)人间。

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今年菊花事,并是送君还。

据此,知诗原为五律,以其中四句高朗雄丽,独得传诵一时。

畅诸,汝州(今河南临汝)人,开元九年(721年)进士。生平事迹不详,该诗当为开元天宝时畅诸登楼所作。畅当为河东(今山西永济)人,大历七年(772年)进士,畅当、畅诸虽为同姓,但年岁相远,诸非当弟甚明。

42.王翰《凉州词》

着名诗人王翰,并州晋阳人。景云元年(710年)进士。有文集十卷,今存诗十二篇,存文一篇,可谓十不存一。古人评说王翰“少豪荡,恃才不羁,喜纵酒,枥多名马,家蓄妓乐。翰以言立意,自比王侯,日聚英杰,纵禽击鼓为欢”。三十七字评语,褒贬互见,成功地塑造出王翰其人。王翰以《凉州词》闻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该诗的意思,有云“悲感已极”,有云“豪放、兴奋、开朗”,只要把诗和诗人及作诗时间地点联系起来,诗意不难理解。

王翰《凉州词》没有明确的时间地点。我以为该诗出于太原军府酒宴间,理由是:

其一,开元四年(716年)张嘉贞任太原最高军政长官,王翰深受张氏赏识,“酒间歌舞,神气轩举自如”。开元八年(720年)张嘉贞由太原入朝为相,文坛泰斗张说继任太原。张说久闻王翰大名,两人免不了酒逢知己,以文会友。开元九年(721年)张说入朝为相。王翰随之入朝。二张任太原六年,北部边塞当经常巡视,王翰游历太原北边当不止一次。没有对“沙场”的长期观察和体验,是无法写出《凉州词》这类作品的,而王翰入京或外贬均不在边塞。

其二,这首诗出自一个欢乐、盛大、豪华的场面。太原为李唐圣地,又是边防重镇,具备盛大宴会所需所有条件。

其三,太原葡萄酒驰名于唐。

以上三条虽不能排除该诗作于长安或其他地方之可能,但以作于太原张嘉贞、张说军府盛宴间理由更充足,可能性更大。作诗时间当在开元四年至开元九年间。另外,王翰的《饮马长城窟》诗亦当出自晋境。

43.雁门关名曲二则

其一凉州歌

朔风吹雪雁门秋,万里烟尘昏戍楼。

征马长思青海北,胡笳夜听陇山头。

《全唐诗》载:开元中(726年左右)西凉(今属甘肃)都督郭知运向朝廷进献《凉州宫调曲》,曲本中有这首《凉州歌》。到了贞元初(785年)此歌经过乐工加工,再次进献于皇宫玉宸殿。

郭知运为边陲镇将,战功卓着,曾封“介休县开国公”和“太原郡公”。此《凉州歌》词可能为其幕府僚属所为。

其二突厥三台

雁门山上雁初飞,马邑栏中马正肥。

日旰西山逢驿使,殷勤南北送征衣。

唐范摅《云溪友议》云:“李尚书讷,夜登越(州)城楼,闻歌曰:‘雁门山上雁初飞……’其歌声激切,召至,曰:‘去籍之妓盛小丛也。’曰:‘汝歌何善乎!’曰:‘小丛是梨园供俸南不嫌女甥也,所唱之音乃不嫌之授也。今色将衰,歌当废矣。’时察院崔侍御元范自府幕而拜,即赴阙庭,李君连夕饯崔君於镜湖光侯亭,屡命小丛歌饯,在座各为一绝赠之。”其中有李讷诗《听盛小丛歌送崔侍御》:

绣衣奔命去情多,南国佳人敛翠蛾。

曾向教坊听国乐,为君重唱盛丛歌。

盛小丛歌词中“雁门”即今山西代县雁门关,关在山顶,有关城楼。马邑即今朔州市治。镜湖、光侯亭在今江南绍兴一带。《凉州歌》出自开元盛世,雄浑壮阔,《突厥三台》出自晚唐。李讷镇越在大中六年至九年(852-855年)

44.林氏与薛门七子

林氏,济南(今山东济南)人,丹阳太守林洋之妹,有母仪令德,博涉五经,善诗文,远近知名。丈夫元暖死于隰城(今汾阳县)丞,留下四个幼子;其夫弟亦早死,留下三个幼子。林氏抚养七子成人,开元、天宝间二十年中,七子并举进士,连中科名,衣冠荣之。这样的母亲,不论其在古代还是在今天,都应当受到赞扬。薛彦辅等七人,河中宝鼎(今万荣县)人,其中薛播,《旧唐书》有传。薛据,《全唐诗》有传并诗十二首,开元十九年(731年)进士,与大诗人王维、杜甫最为友善。高适、刘长卿、杜甫皆有诗赞誉其才学,史称其为人“骨鲠、有气魄”。

唐开元进士薛彦辅蒙冤遭贬,将谪宦江南,其母林氏于家门为子送行,作《送男左贬》诗:

它日初投抒,勤王在隐兵。

有辞期不罚,积意许相仍。

谪宦今何在?衔冤犹未胜。

天涯分越徼,骤骑速毗陵。

肠断腹非苦,书传写岂能。

泪添江水远,心剧海云蒸。

明月珠难识,甘泉赋可称。

但将忠报主,何惧点青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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