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伤势好了些,刚练完冷月刀的冷妃月刚刚坐定,就见殷雪托着陶瓷酒坛与三个晶莹透亮的夜光杯进来。
她奇怪地一眨眼睛,就听殷雪道:“今日是十六,月圆之夜,而且明月当空,姐姐一时兴来,特来邀妹妹一起小饮。”
看着雕花窗外明亮的圆月,桌上艳红的佳酿,冷妃月抬眸向侍候在旁梅儿道:“去,把南大哥也请来聚聚。”
南宫决曦垂着头走进冷妃月的闺房,来了几天,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屋里。
这屋的布置宛如女人一般清雅,古朴而纯香!特别是临窗的那张高品质瑶琴,它的存在,让几年没有听到她琴音的他陶醉而亲切。
他依稀记得,每隔两天,她都会邀他一起合奏一曲‘天上人间’的妙音。
月色下,她抚琴,他吹萧,有时也会随着她的琴音而舞剑,而她慈祥的父亲也仿似早许了这近邻隔壁的亲事,摸着胡须淡笑地看着。
圣洁的女人依然一头青丝柔顺披散,额间的那缕星月花胜在火烛的映照下,发出一闪一闪的白色光晕,使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
这花胜是三年前他与她一起上街买的,当时,瞅着漂亮的她,情不自禁地把那从娘那偷来凤头钗送给了她,回去后,自然被娘狠打了一顿,而他却倔强地说,凤头钗是送给了未来的媳妇月儿,打死他也不去要回。
分别这三年,她出落得水灵水嫩,长相虽没变多少,可明显长高了,也美丽了,如果说,自小他就喜欢她,那现在,他更是喜欢她了,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南大哥!你坐。”冷妃月吟笑着看向南宫决曦,看着他,她能找到安全感,他犹如亲人一般。
红色的佳酿晶莹剔透,美人当前,南宫决曦控制着胸中那股涌动的激昴,缓缓地向嘴中倒入纯香甘露。
而几杯酒下肚的两个女人,明显不胜酒力,而且也是借酒浇愁,嬉笑之声不受控地发出。
“雪姐姐!像你这等温柔贤淑之人,为何也会流落于这烟花之地?”小脸绯红的冷妃月举起手中的夜光杯,唇角勾起的笑让旁边的南宫决曦在不动声色中饮了一杯酒。
殷雪喝了不少,早趴在了桌上,手中却仍是端着葡萄酒,闻言,本是浅笑的她眼底掠过一抹悲痛的流光,“往事不堪,我也不想提了……当年,就为了一锭银子,负心人就把我买到了妓院,我还傻傻的盼着他回来赎我出去,几年过去了,我的心早冷了……”
“呵呵!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这话的冷妃月又想起了南宫决曦,仰头如倒水般猛灌着佳酿,却一个不小心,呛得脸庞通红,埋头咳嗽不已。
南宫决曦的大手伸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喘气平了的她仰头妩媚一笑。
“南大哥!月儿可不是再说你,你除外……我是不是醉了,月儿怎么瞅着你与那负心人很像?呵呵!我真是醉了,他早就不要我了,又怎么会在这儿?不过,你少喝点酒,整天都能闻着你的酒味。”冷妃月醉眼朦胧地盯着南宫决曦,像是欲在他脸上寻找破绽。
南宫决曦一点也不慌,他的易容术可是独门的,但毕竟心有愧于她,还是避开了她火热的眸子扫视,小心地道:“冷姑娘!你喝醉了。”
“别,别叫我冷姑娘,我喜欢听丫头或是月儿,你知道吗?他叫的每一声丫头,都那么甜,那么柔,他说他要保护我一生,爱我一世,纵使三生三世也不烦,可他怎么能对我做那种事?现在……他又在哪儿?可知道我心底的苦……”冷妃月说着说着,竟伏在桌上低声啜泣起来。
“妹妹!姐姐告诉你,南曦不是每时都喝酒,他不过是每时都把酒撒在了身上而已。”醉了的殷雪眯着眼睛,诡异地看着埋头低哭的冷妃月。
“呃!真的吗?那我帮他脱了衣襟,看有没有酒味。”冷妃月一晃一晃地站了起来,尽管脸上挂着泪珠,可幸福的浅笑却浮在她脸上。
她的小手软软地搭在南宫决曦的肩上,很随意,很纯洁,就像小时候一样,小脸凑近他的耳畔,闭上眼狂吸了一口气,竟然陶醉地伏在他宽厚的肩头,小手柔软地垂落,无力地滑到了他急剧起伏的胸前。
南宫决曦紧紧地咬着下唇,冷妃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沁入鼻翼,让他的心怦怦地狂跳。
她显然醉了,可小手却有意识地拨掀着他的衣襟,像真的要脱了他的衣一般。
他猛的把冷妃月扯到了面前,手臂有力地担着她的头,看着仰躺在膝上的她。
绣着嫣红梅花的裹胸紧紧地包着她丰满而起伏的胸部,外面的倚罗雪衫也因拉扯微微的大敞,雪白性感的锁骨迷人呈现,让他的嗓间骤动。
他的思绪里想起了那晚的狂暴侵入,虽说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可也是第一次的他分明品尝到了她身体的美好,那感觉让他至死难忘,他与她俨然已经融为了一体,他很庆幸她就是他这一生至爱的女人。
闭上眼睑的女人说不尽的娇羞可人,她宛如一弯新月生辉,又如月宫飞下的仙女。可他伤害了她,让她一度的以死明志,此生与他决裂。
冷妃月****的羽睫微微颤抖,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落,“曦哥哥!一生一世的承诺你忘了吗?你怎么能那样伤我的心……”
她的思绪里恍恍惚惚的倒映出美好的一幕。
那潺潺小河留有她们的欢笑,巍然屹立的青山中有她们练武时撒下的汗水,垂柳下她对他回眸一笑,惊鸿一瞥,鸳鸯戏水中有她们醉心的誓言……
“丫头!等你长大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快了,等一切安定好,我就来接你。”
分别三年,儿时的誓言还记忆犹新,可他现在在哪里?
“丫头!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光你不会原谅我,我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南宫决曦的心在这时碎了一地,细如缝的眸子亦是悔恨,看着泪痕斑斑的如花美人,他痛苦地仰头饮了一杯酒。
酒虽甜而好喝,可他却感到苦涩,每日借酒浇愁的他,日子也不好过,每每从窗棂中看着她脚步沉重的翩翩下楼,他恨不得立即上前把她环在怀中,向她倾诉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小歇花楼,幽禁相思,葬了侬魂,化为流萤,寄去哀思!”
南宫决曦在冷妃月的胡言乱语中,饮了个大醉,醉意的他俯身把不醒人事的冷妃月打横抱着向软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