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情景……
安安打电话问我。猫疙蛋,你跟我订婚好吗?”
我懒洋洋地说着:不可以,你还是找刘流吧,她合适你,你们门当户对,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了解,原因很复杂,你最好问你的爸爸和妈妈,我们是不可能的。”
安安一听,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莫名的悲哀和惆怅顷刻间膨胀而来,脚边的阳光不再明媚,头顶的鸟叫不再悦耳。“猫疙蛋!”“不用说了,安安,我今天要回老家。”我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
我心里明白,像安安这样的人,以后永远遇不到了,我不想失去他,那是我的依靠、我的退路。有一天,我觉得累了,可能要到那个窝中去,那是我万无一失的休息港湾。然而,此时,我明白,安安再喜欢我,我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做我的休息港湾。
我本来是在阳光下灿烂地玩着,可是现在一下子阴暗了。我心里还是想跟安安见一面的,毕竟相处了几年,那种深深的爱浓浓的情是无法轻易化解的,但是我还是失望了。我带着惆怅和无比的失落,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了列车,当列表达,彼此都能感觉得到,有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有时连这个也不需要,全凭一种天然的感觉。
街上
一早起来,天阴沉沉的,这时终于下起雨来,渐渐的雨点愈来愈大。今天我打着漂亮的红伞见我的朋友——学俭。尽管我的脸上容光焕发,眼睛里有着微微的笑意,连走路也那么迷人,但是我的好心情也随着天气变得……彼此见面问候后,我们在雨中散着步,聊得很投缘。学俭看着我,笑眯眯地问:东方猫疙蛋,我们去山晋吧,去那里休息总比在雨中好一点,再说,你也累了。”他说的话让我很是感动。我平静地回答着。好吧。”
山晋的大厅
我们在山晋的一个桌子边坐下,这里环境幽雅,格调不俗,有梦幻般的艺术氛围。学俭要了两杯咖啡、五个苹果。学俭拿着苹果,严肃地问:东方猫疙蛋,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我怎么说好呢?我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心不在焉地吃着苹果。学俭,人对于未来常常是无知的,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好多的偶然,悲剧和喜剧,构成了命运的进行曲。”
学俭睁大眼睛看着我,嘴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笑了笑,站起来,顺手给杯子里续了点水,我没有马上喝,端起来,又放下,然后又看着学俭。学俭,你好好地考虑了没有,我是个农民的女儿,在省城就我一个人打拼,我没有社会背景,除了上班我还兼职钟点工,或者,你不喜欢钟点工这个工作。”
学俭拼命地摇着头。
我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着:“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人啊,就是有奈和无奈,再说我也确实想从最底层做起,了解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辛酸和眼泪,了解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我才能真正的写出《情洒人间》的色彩。”
学俭哑口无语,眼睛温柔地盯着我。
我在苦笑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年纪大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总得尽一尽孝心,一年也得给3000元,凭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600元,我能尽一个女儿的孝心吗?所以我只能兼职做钟点工挣点零花钱,孝顺我的父母。学俭,你有时间常回家看看,父母给了我们生命,不管美与丑,不要管他们是不是有权有势,也不要管他们是不是贫困潦倒,父母只有一个……”
学俭笑了笑,吃着苹果。“东方猫疙蛋,真看不出,你自己也过得很紧张,还想着父母,真是难得。”我坐下喝了一杯咖啡,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学俭,有时候,我心里很矛盾,要是我现在是研究生就好了,
学俭审视了我半天,缓缓地说着:“东方猫疙蛋,不要再兼职钟点工了,太危险了,我每个月给你300元。”我“扑哧”一声笑了,把嘴里的咖啡喷了一地。“不用,谢谢你,我花自己挣的钱踏实,再说,钟点工只是个过渡期,放心吧,我会照顾我自己的。”服务员,买单。”180元。”
一盘果盘、两杯咖啡,我目瞪口呆。
雨还在下着……
咀子村我家
成功常常是失败的尽头,只不过有些人坚持不到那里去。
有些家庭优越的子女,正好像他们时时有火把,父母亲的权利给他们带来方便,他们能看清脚下的石块,能看清前方的石壁,因而他们不会碰壁,不会被石块绊倒,他们是早一点成功了,但是他们不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而是凭着父母亲的权利,一旦父母亲的这座靠山倒了,他们都不知道能干些什么?而我就不同,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困难的家庭,从小就学会了一个“忍”字。
今天下雨了,我娘又在唠叨我了:“猫疙蛋,你应该懂得交好朋友,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深处,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我一边在听娘的话,一边在做着我娘最爱吃的饺子,做好了,我盛了几个饺子,跪在娘的身边,一口一口地喂着,娘慢慢地咽着,守着娘的感觉真好,能听听老人的唠叨,能听听老人高兴的笑声,也是的,以前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
四舅和四妗手里提着一箱奶和鸡蛋来我家看望我娘了。
四舅站在炕沿边,四妗子坐在炕上,看着我娘。姐,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买。”
娘看见他们,拉着他们的手高兴得语无伦次地哭着:你们……怎么才来?我想……你们呀,想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了。满怀、瑞涛,你说你……二哥他们是不是……到了太原把我……这个穷姐姐……给忘了,我也……想他们,他们也……不回来看我?”
四舅流着眼泪。“姐,我二哥他们……没有忘了你,过几天他们……就开车回来看你。”娘看了看我。满怀、瑞涛,这个家呀,我谁也……放心不下,特别是……猫疙蛋,她宁愿……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也不给我……成个家,说什么……等她……写完《情洒人间》,她才……成家,满怀、瑞涛,你说猫疙蛋……写的《情洒人间》能……卖了吗?我老觉得……她在恨着我们……我们当时没有……没有让她上学,满怀,说实话,我们对不起……猫疙蛋,可是当时的情况……我和你姐夫……真的是……无能为力。”
娘的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瑞涛,还有……明伟的婚姻,因为有个……残废哥哥的……原因,给……耽搁了,我们这个家……你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家呀!还有你……你姐夫,我走了,他怎么过?你姐夫……从小到大……就没有享过一天福!”
四妗擦了擦眼泪,在哭着。姐,你不用……担心,他们……他们自有自的福,猫疙蛋《情洒人间》能成功……,我想……这是她……对你们……最好的报答,关于……她的婚姻,随缘,缘分到了……就有了。姐,你……你很担心,这个家……是个……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家?我觉得……这个家……是一个特殊的家,正因为……它特殊,猫疙蛋……才写它。你放心吧,姐,以后的……日子,你家……什么也会有的,金钱、女婿、媳妇,至于……姐夫嘛,这俩孩子……都孝顺,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只要你病好……比什么都强。”
娘睡着了。
四妗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了我爹。姐夫,我们给你200元,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爹擦着眼泪。满怀、瑞涛,不用,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姐夫,你就留下吧,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家的早晨
清晨,我早早起来,我不会辜负这珍贵的早晨,我到地里领略第一道晨曦,村里仍然受着虫鸣的催鸣。
我的思路已经陷入,我横冲直撞打通道,正好像我自己觉察自己正陷入包围,紧接着是考虑突围,我认为自己正在悲壮地突围,冲破一层,又面临一层,新的一层如同稳固的堤坝向我扑来,我品尝了螺旋上升的兴奋,也品尝了孤独的悲哀,意识到突围是进入成熟的表现。
家
我回到家,做好了饭,一口一口地喂着娘喝水、吃饭,娘的身体有所好转,我和爹扶着娘慢慢坐起。
我轻轻地问:娘,行不行,能不能坐一会儿。”
娘笑着。行。”
我们扶着娘慢慢坐起。
娘高兴得看着我们笑着。猫疙蛋,我能坐了,我能坐了。”
我们高兴得笑了。娘,没事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能走路了。”正说着,我二哥从地里回来。一进屋,愣了,“怎么?我娘能坐起来了”我二哥像个小孩似的叫着。“我娘能坐了,我娘能坐了。”
我的心理活动:这是意料不到的收获。
娘说话了。“猫疙蛋,你明天回去上班吧,娘没事了,娘就是想你,你有空回来看看娘,我知道你是一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啥事也忘了。”我的心“咚咚”直跳着,我噘噘嘴巴,依偎在她老人家的怀里,撒着娇。娘,看你说的,再忙也不会忘记你们呀,我写《情洒人间》,主要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礼物,你们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没有给你们丢脸,说真的,尽管在外边我很累,但是只要一想起你们,我就有使不完的劲,真的,娘,你们是我一生的牵挂。”
娘伸出手,刮着我的鼻子。“你呀你,又在耍嘴皮子,我们家呀就数你的嘴巴甜。”我二哥着急地说话了:“猫疙蛋,别说话了,让娘躺一会儿,久久回荡。娘睡了。爹也在炕上坐着迷糊了,我给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厨房
我和我二哥在东房做着饭。姐,姐夫。”
我听见有人在叫着。“姐,姐夫。”“二哥,好像有人在叫姐,你先炒着菜,好像是舅来了。”
院里
我顾不得洗粘了一手的面,就急得跑出去,一看是二舅和二妗子,我高兴地喊着:“二舅、二妗子。你们来,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接你们。爹、二哥,我二舅和二妗子来了。”二哥从东房出来。“二舅、二妗。”
家
我们相跟着回到家。“姐夫。”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来人,高兴地拉着他们的手。是斌秀和他二妗,你姐姐刚才还说到你们呢。”
二舅和二妗坐到炕上,给我娘掖着被子。
我娘醒了。姐,你还认识我们吗?”“认识,你是斌秀,你是斌秀,你是香莲。”“姐,我们今天过来看你了!”
娘伸出干巴巴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一行混浊的热泪顺着娘的脸颊流了下来,流到枕头上……娘在哭着:看到你们太高兴了,你们……也老了,脸上……也有……皱纹了。”二舅也在哭着,二妗给我娘擦着脸上的泪水。“岁月……不饶人,我们也……快七十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娘的泪还在流着: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穷姐姐……给忘了,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呢!我还以为……见不上……你们了,我想……我想你们,我想……我想你们,你们也不来……看我,你们怎么……今天才来。”
二妗子擦着眼泪。“姐,你想吃……吃什么?”“我想吃……想吃西瓜。”
我顺手就拿了半块西瓜,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我娘。还没有吃几口,娘就睡着了,她静静地睡着,睡得很安详,眼角有很深的皱纹,嘴唇边有宁静的笑容。“姐夫,我姐这一病,辛苦你了。”“哎,没有办法。”
我端着一盘苹果放到炕上。“二舅、二妗,你们先吃苹果,我给端饭去。”“猫疙蛋,你们中午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要给我们专门做。”“二妗,我们吃乔面,调和是西红柿炒鸡蛋,我二哥已经炒了几个菜,一个炖豆腐、一个烧茄子、一个素炒西葫芦。”“爱吃。”二妗从口袋里掏出500元递给了我爹。姐夫,这次回来,我们也没有买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该买什么,这点钱你就该买什么就买什么,虽然不多,也是我们的心意。”满怀他们俩来看你姐,也是给留的钱,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谢了。”二舅、二妗,爹,吃饭。”
厨房
我们在东房吃了一顿饭。
我的小天地
电话铃响了,一看这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接还是不接,犹豫半天后我接起了电话。“东方,你猜猜我是谁?”我试着问。“你是夏霞。”
那个人还在装强作势。不是,再猜。”你别在装了,你是袁姐,袁姐,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