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打针
“我夫人生病了,求大夫帮忙诊治一下。”
明显的这位医生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
赵兴言脸色不变,镇定的说:“我的老师是魏校长。”
一句简简单单的陈述,我失声笑了出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手段。原来他也会借势啊。
所谓医生,施医救生,在得知兴言惊人的后台后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他看着我的脸色皱了皱眉,诊了诊脉,“怎么发病的?”
这是问了。
我诚实的说:“历史课上睡了一觉,睡醒就发晕。然后……”然后就被堂而皇之的抱了过来。
老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拿出了支温度计。
我明白了意思。
兴言站在我的一边儿,一言不发。让这里的空气显得是那么沉闷。我想了想,说:“我们傍晚去游湖吧。”
“等你好了再说吧。”
“不过是感冒。”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老医生使了个眼色。
“你真是要气死我。”
“还有昨晚没睡好。”我补充了一句。
“还有昨晚的昨晚非要淋雨。”他替我补充了下一句。
我抿抿唇,带着倔看他。“就要游湖!”
兴言有点气,却又气不起来。生她什么气?像个小孩子?她这样不好么?对他撒娇对他闹。耍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思。
我把温度计拿了出来,瞅了一眼,确定一下。
“三十九度二。怎么烧的这么厉害?!中午不是还好好的。”老医生拿着看了一眼,惊讶的说。
“要打针么?”我的声音可能有些小。
“怎么可能不打针?!”兴言的话又响在我的耳后。惹得我就想赶紧晕倒好了。他看着我很鸵鸟的样子,嗤笑:“子弹都不怕,你居然还怕小小的针头。”
我立马反驳。“子弹击穿很快的,这——还要看着,一点点,想想就觉得疼。我不打针!要打你替我打!你替我……”
“钟离雅雅!你长本事了!”
大概喜欢上我还真是一件倒霉的事。我的毛病那么多……刁蛮的小姐们通常刁蛮在显性,而我则刁蛮在隐性。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我缩了缩脑袋,觉得气质上不能弱了,又瞪着他。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威慑力,脑袋晕沉沉的,好像是灌了水银,就想往下栽。“你们部队的人上战场的时候感冒发烧也打针吗?有没有特效退烧药,来一瓶。”
他的脸色有些沉,我只好悻悻然住嘴。就在我猜他会不会骂我的时候,他突然柔声对我说:“等你病退了,我带你去贝加尔湖,那里的景色好。”语气温柔的要醉。
我有些呆,“为什么是去贝加尔湖……”突然手上一疼,针就这么扎了进去。一点点的疼意,像是蚂蚁在噬咬,那种紧张的情绪让整个上身完完全全的绷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发明一个打针不疼的针。”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傻。
兴言想了一下,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我觉得,疼应该是一种警告信号。告诉人们疼痛部位出了问题。比如烧菜烫伤。所以疼还是有必要的,如果不疼就不去医院岂不是整个手都要烂掉。”
我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然后呢?”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疼痛与神经末梢有直接关系。分布密集的痛觉清晰,分布稀少的痛觉迟钝。痛觉从神经末梢向内传到脊髓,在脊髓内它立即从左侧交叉到右侧,自然右侧来的交叉到左侧,然后向上传到大脑顶叶的中央后面。因此,在药剂里加入欺骗神经末梢的物质就可以不痛了。”
“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他含笑看着我:“不啊,加入了麻醉剂,会影响治疗的。所以不能乱加东西啊。”
我气鼓鼓又晕乎乎的看着他。这不等于没解决问题么。
“你以为我很闲啊!”
我愣了一下。“你不闲吗?天天除了泡……就是找事。”
他很自来熟的从老医生的桌子上拿起来了一个苹果,腰间一摸,摸出来一个军用匕首,削了起来。没几下,就把苹果变成一个不忍心下口的艺术品。
出去的护士姐姐回来了。不由分说的推着我把我随便扔到了一间病房里。并表示此间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完全免费,不用客气。在感动之余还亲切的询问我天琰对冲基金缺不缺打杂的。
这就是后话了,值得一提的是我把兴言好不容易削好的苹果给偷偷吃掉了,趁他交费用的时候。
进到病房的时候我没听到了人声。安安静静的,在我要躺的时候突然里面的墙角传来一声“你怎么来了?”吓了我一跳。定眼一看,居然是宋青阳那厮。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目光看在我手上扎着的吊针,十分的不理解,但可能看我走路晕乎,又补充了一句。“姑娘中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我叹了一口气,黯然道:“可不是,烦死了,睡一觉就病了,早知道就不起来了。”又转念看着他靠在窗边,刚才应该是在看风景。想了想,说:“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他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理解我的思路。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无聊。”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认真的说:“你肯定无聊。”
他被我说的脸上一红,“你有病啊!”
我翻了个白眼。“不但我有病,你也有病!”
“……,姑娘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看你小子挺穷的。”
他脸色直接就不好了。
我连忙又道:“怎么不赚钱啊。”
“我要是能赚钱!我还……其实我一直在赚钱啊……”宋青阳觉得这小姑娘真是缺心眼啊。要不是他素质高,指不定他就已经开骂了。
“我是说尘世啊,完全可以玩游戏赚点钱嘛,那些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人傻钱多,几百几千万的充钱。像你这么聪明的完全可以赚钱嘛。”
他摇摇头,“钱哪有那么好赚。”
我抚额,结果牵动手疼的我差点哭了。“不会赚不会抢啊!”
结果兴言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和宋青阳相谈甚欢。还正巧看见我不老实的动手,整个人就像一只大蝙蝠似的垂在我的头上,站在我的后面。
“你本事倒是不小啊。怎么抢啊!”这样幽幽的声音响在我的头顶。
“头好晕。”我赶紧晕倒。
背后有一双手贴在我的背上,像是一座钢铁支架,牢牢地牵制着我,慢慢往下放。我往下躺的时候正巧看见他额头,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下巴。那样若有若无的玉兰花还是什么的香气慢慢浸润我鼻端。我想他还真是会享受,衣服居然也用花来泡。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走,看着我的手,咬了咬牙。“就不能安生点。”说着,他一下把针头拔了,我一看去,发现原来手背被我一扯让针头化了一道,血源源不断的从血管里流出,把整个手背都蘸满了。
我以为他要叫医生,却没有,直接俯身趴在我的手背上,吸了起来。让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想着这是不是他对我的惩罚,他却已经离开了。伸手拿着匕首在床单上一划,扯出一根布条,将我的手给包扎起来。
“唾液中含有EGF,人体表层生长因子。”他淡淡说。
我还有些糊涂。他又拿起了我的另一只手,我正以为他是不是要再涂抹些EGF,忽然一疼,针头进去了……我瞪着他。却有些有气无力。
“这个给你。”他说。
我看也没看,“才不要。”
“真的不要?我可是特意让阿郑带来的。”
“既然是特意……”我话还没说全,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木菊花。这大概是我刚才不经意闻到的香味。我仔细闻了闻,更加迷糊了,“这花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一边的宋青阳扭头看着,忽然那少女头一歪,身子怔松,睡着了?!他愣了一下,随即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大哥你不会在花上涂了安眠药粉了吧!你不会是想……”见学长又掏出一个玉盒,放在她的床头,盒子一打开,一股清香弥漫了整个病房,整个浮躁的心情也安静了下来。
“安神香。”学长笑着说,然后他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往外走。
宋青阳立刻想清了结症所在,“你不照顾她?”世间哪有这样的男朋友,拿着珍贵的安神香把女朋友哄睡了,然后就走?最主要的是看样子就知道,他是很喜欢她的。那种无距离的爱简直让人眼红。
“处理一些事,马上来。怕她醒了乱闹,打扰到你。”
宋青阳暗暗无语,虽然她确实有点吵,但是也不至于打扰到他啊,就是输液还能输一年不成?
自动门打开,宋青阳跟了一眼,结果看到外面清一色的黑西装,顿时一惊。这学长?不会是哪个大企业的太子吧!
“赵总,这是报告,请您过目。”
宋青阳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说话的肯定是一个美人。他咂咂嘴,再看看一边躺着的小美人,心中又有些鄙夷的情绪,这不会是大企业太子外面包养的小三吧?不过他立马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先不说学长对他如何,就是这医药费的问题,还是他帮他解决的呢。何况——哪有这样包小三的……
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不过随着自动门的关闭,他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