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对武术痴迷,岳东山非常欣赏,武术非一朝一夕之功,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只有痴迷若狂,才能心志坚定,苦研武术之道,提升自已的境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心二用,只能荒废功夫。
一老一少,如遇知音,成了忘年之交,每天都要拳脚切磋一番,打了讲,讲了打,有岳东山这等正宗家传武学高人指点,李十一如鱼得水,拳术、掌术、身法练得收发由心。
岳东山一直以为李十一早就修练内家功,造诣相当不错,却不知李十一所练的周天功,比起内家功,深如渊海。
两人碰在一起,必谈武术,岳东山是世家家传的武术,对武术的渊源了解相当精深,当然不是李十一这般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蒙头蒙脑。
这天,岳东山说起历代以来的武术名家,如数家珍:“华佗,世人皆知神医华佗,妙手回春,却不知华佗的五禽戏其实是武术内家之源,达摩祖师,创少林一脉,张三丰,又叫张三疯,武当太极,少林七十二房,武当三十六功,享誉天下,陈王廷、戚继光......”
李十一听得心潮膨湃,才知武术流传广博,精彩纷呈,源远流长,不由发问:“相传,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到底是真是假?”岳东山闻言,轻轻一叹,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张三丰,羽化成仙,这些都是民间神奇传说,不过,我相信。”
“武术传承千年,也没落了千年。门户之见,派别之分,传内不传外,传子不传女,师父传弟子,留一手,弟子传弟子,再留一手。所以,武术不是‘代有人才出’,而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现在,剩下一些残缺不全的功法,真正的武术,已经没落无几,不值一提了。”
“以衰落的现在,来推断过去,达摩成佛,三丰得道,都成了无法解释的迷信,民间传说。现在,社会进入科技时代,手枪、冲锋枪,练个二十年、三十年,功夫再好,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
“年轻人宁可去练跆拳道、柔道那些空架子,踢踢打打,也不肯去碰一下武术,练武要强筋健骨,要艰苦的多,却没有几人想到,跆拳道还是当年最末流的武术流传出去的,放着金灿灿的宝箱子不要,去抢那土疙瘩!唉!”
岳东山神情激动,武术的衰落,对一位以武为荣的老者来说,是种难言的悲凉,李十一默然无语,唐龙大哥凌空飞身,虚空摄物,身有绝世武技,为什么不肯传于世?道门修真,操控飞剑惊雷,却也隐无踪迹,这一切,都是为何?
岳东山说得兴起,手提白杆枪,走入庭院,枪长丈二,枪身以白腊树做柄,精金枪头,喝了一声:“看好了!”
双目怒睁,岳东山双掌搓劲,枪身一震,枪上红樱抖动,卷起三朵碗大的枪花,“凤点头!”脚下开步如风,立步如钉,左右疾走,长枪点、穿、劈、圈、挑、拨,一招接一招,舞得水泼不入,枪尖银光闪闪,枪樱红光点点,出枪似潜龙出水,入枪如猛虎入洞,隐隐有风雷之声,劲风卷落叶,满天飞舞。
忽地,岳东山倒提长枪,返身快步就走,陡然间,拧腰纵臂,回身出枪,刚猛狠疾,“回马枪!”长枪一掷,透墙而过,深深扎进地中,枪身兀自震颤不已。
停下身来,岳东山气不喘,面不红,说:“你能记住几式?”李十一说:“七成。”岳东山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你来练,余下三成,明天再学。”
李十一忽地神色一惊,说:“这是岳家枪法!”岳东山点头:“正是先祖岳飞所创岳家枪法。”李十一迟疑地说:“岳家家传武学,我怎么能学?”
岳东山哈哈一笑,说:“拳术有太极拳、形意拳、少林拳、虎拳、猴拳、梅花拳,枪法有岳家枪、杨家枪、少林枪、六合枪,都是武术中的一种,都是让人学的,难道还带到黄土里去?如果岳家枪法从我手上没有传承下去,那才真正对不起列祖列宗。至于什么家规门规,在老头子我手上,也得改它一改了。”
传承武学,发扬光大,李十一心知岳东山的苦心,便不再介怀,拾枪习练,枪法与拳法有差异,俗话说:“年拳,月棒,久练枪”,一枪使出,要做到枪扎一线,劲透枪尖,人枪合一,岳东山一旁指导,讲解运气出劲之法。
李十一一点即通,运气出劲之法,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必要,周天修炼后,全身肌肉、气血、骨髓里的精气随时可转化成内家真气,真气贯注枪身,舞动时,枪头处,射出无形的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