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宝精、气、神,肉身的骨骼、经脉、肌肉、毛发体肤、五脏六腑都是精血滋养生成,精血所化。精尽则人亡,精足则人兴。气与神,无形无质,存在于精血之中,掌控精血的生成、转化、运行。气神强大,便能牢牢保住精血充盈,长生不老,肉身不灭。
这也正是修炼者必修元神的原因,元神修成,就能保肉身不死,寿同天地,成就仙人不灭的境界。李十一悟通这层道理,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做却是另外一回事。自已才是周天第一层金骨法身的境界,离参修元神还差上十万八千里远。
周天修炼之法,是人为炉鼎,其内自成小天地,以天地元气为药,精血为引,纳五行金木水火土,将骨骼、经脉、肌肉、毛发、五脏六腑一一炼化,成就五行肉身,才能与天地沟通参悟远神修炼,步入武道。
血煞道乃天魔大法第一重,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将肉身兵解还原,重新化成至纯至正的精血,气神附入其中,修炼成可吞噬一切的血煞。
“血煞道修成,可以吞噬一切精血之物,包括人、妖、兽,炼化为已壮大自身修为。这种吞噬修炼之法非同一般,修为成长极快,比起周天修炼,快了何止千倍,不愧为无上的天魔修罗大道。”李十一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要修炼血煞道,就得毁去金骨法身,重新来过,这一点,李十一不得不好好思虑一番。
血煞道是天魔大法,修炼成后便会步入魔道,李十一无法下得了决心。
毒瘴海地处云南边境,幽幽瘴气是一切动物的死地,只有不惧瘴气的毒物虫豸可以生存。李十一孤身一人困在小岛上,每天都要试一试办法,却始终对付不了幽蓝的瘴气。灭掉了天魔种,李十一去掉心中忧虑,勤加修炼血滴子。
又过去了两个多月,血滴子有了极大的长进,可以远斩三十丈之外,放出之时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只见一道血光。
这天,老妇人突然回来了,神色有些呆滞,腋下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素装女子,丢向李十一,李十一手指头一弹,血滴子几乎飞出,这么近的距离,老妇人失魂落魄,李十一绝对有把握一击必杀人头落地。
杀死老妇人,自已也出不了这毒瘴海,只能另等机会,李十一接过女子,平躺着放在地上。一瞧之下,这素装女子竟生的极美,似出水芙蓉,面容娇嫩淡红,芳馨满体。
第二天,女子苏醒过来,起身惊声问:“这是哪里?”老妇人突然撞开木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两只小眼紧紧盯住女子,像是极度地不相信:“妖女,妖女,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人!”瞬即又大哭大喊,状若颠狂般冲进木屋。
女子体态盈盈地走了过来,脸上惊吓之色未退:“小妹蜀山陆霞君,被这疯婆子抓来,请问这位大哥这是什么地方?”老妇人一去一回,抓了个蜀山的人回来,李十一隐约感觉出,两人之间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是滇西苗疆的毒瘴海。”李十一话音刚落,老妇人又冲了出来,手抓两把黑色的毒物虫豸,往女子身上猛扔。陆霞君顿时惊声尖叫,又蹦又跳,不停地拍打身上的虫物,往李十一背后躲藏。
“他喜欢与我一起养毒物,就是你勾引了他,妖女!我要放虫咬死你。”老妇人吵哑着大笑数声又奔入了木屋。女子最怕毒物虫豸,血滴子一绞,李十一将毒物虫豸杀死。
陆霞君怕极了这些毒物,吓得面色有些发白,蹲着身,嘤嘤地嘱泣,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生起怜爱,好一会才起身:“我中了疯婆子的毒瘴,飞剑也使不了,还没请教大哥的姓名?”“李十一!”李十一淡淡地说,心中细想脱身之法。
“李十一?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陆霞君默想了一会,忽地神色一惊:“你就是李十一?是你杀了吴东师弟?”白煌煌的飞剑对住李十一,只要一个不对,便会刺来。
张无常逃回蜀山,带回吴东之死的消息,惊动了整个蜀山,李十一已成了蜀山弟子人人欲诛的恶人。
“他要杀我,我便杀他!”李十一眉毛尖一跳。陆霞君非常气愤,杀人还有这般不讲理的,娇颜上飞起一片怒红,怒叱一声:“胡说!张师伯说的清楚,你为了抢夺宝参,将吴师弟偷袭杀死,真是恶贼!”
李十一嘿嘿一笑,目露凶光:“你现在离恶贼一尺远,我举手就能要了你的命!”说着踏前一步。陆霞君连忙后撤,目光慌乱。喜怒衰乐显在脸上,性子温和,心无城府,像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大闰女,李十一一眼便看透陆霞君的心性。
突然的愤怒让她忘了的处境,这才想起,自已的小命还拽在别人手中,陆霞君狠狠地扫了李十一一眼,在一旁寻了个地方坐下。瞧见地上的毒物死虫,心里不安,想走开又怕被李十一瞧出她的胆怯,便强忍着不动,用脚悄悄地将毒物踢开。
月亮西沉,李十一专心修炼,陆霞君一开始还能坚持住,渐渐地,困倦袭来,止不住地坐着睡去,手里还紧紧抓着飞剑。
一夜无事。刚一天亮,老妇人站在陆霞君身边,喃喃自语:“谢君儿,谢君儿,我苗云霞哪点不如你了,你抢了我的陆大哥,你抢了我心爱的陆大哥。。。。。。”陆霞君惊醒,飞剑一抬:“疯婆子,你想干什么?”
老妇人尖声大笑:“疯婆子!哈哈哈哈!谢君儿,你这个妖女,抢了我的陆大哥,还骂我是疯婆子!”一抖手,将陆霞君远远地甩入沼泽里。陆霞君一声惊呼,滚了一身的於泥浊水。
老妇人顿时开心无比,又蹦又跳:“哈哈!谢君儿是个泥巴鬼!泥巴鬼!陆大哥你快来看呀!”大笑中冲入沼泽狂奔,沼泽中的瘴气、泥潭,对她毫无影响。
陆霞君自小在蜀山长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眼角含泪,急忙跑入另一间木屋舀水冲刷身上的脏物。
老妇人冲了回来,不等陆霞君反应,又发疯似的将她甩入沼泽,滚上一身的泥浆脏物。来回五六次,老妇人才又哭又笑冲入木屋里不再出来。陆霞君被扔得像个泥人,全身上下都是於泥,几乎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