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广高铁开通后,行走在大街上,经常听到说粤语的游客,世界真的越来越小了,原来觉得很远的地方现在感觉很近很近,交通便捷,让城市距离拉近了很多。听到这些熟悉的广东话,让我想起了当兵在广州。
广州,是南方最大的都市,是最早开放的地方,简称穗,别称羊城、亦有穗城、花城之称;地处亚热带,雨量充沛,利于植物生长,四季常绿,花团锦簇,是当之无愧的“花城”。我们军营驻地就在华南植物园,所以对花城的理解我是深有感触的,广州市民也特别爱花,他们每年都要行花街。
我一当兵就分配在广州,这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的,而且当时内地都很闭塞,不像现在这样开放,广州是南大门,又是开放的前沿,最早接触到一些西方开放的生活方式,像在公众场合接吻拥抱,如今看起来司空见惯了,但当时可是真的很稀罕。
那个年月,军绿色的军装是最受欢迎的,我还记得我们新兵连教唱的歌曲,《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领章红,日夜放光辉。我爱军装绿,染得山河翠。我是光荣的解放军,光荣的解放军,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军旗红,永听党指挥。我爱刀枪亮,杀敌显神威。我是祖国的铁长城,祖国的铁长城,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江山红,寸土都珍贵。我爱老百姓,情同鱼和水。我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的子弟兵,我爱我的称呼美,我爱我的称呼美!”,在广州这种花花绿绿的地方,军装虽然不落伍,却也不能算时髦,广州街头已经有着奇装异服的了,开始流行港台影视里穿着的花衬衫上衣,喇叭筒的裤子,还有穿西装,打领带和蝴蝶结的洋装。广州与内地就是不一样,比较花,开始还有些让人接受不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看不惯青年人的崇洋媚外,认为还是咱们的军装绿最好看。
记得我第一次到华南植物园,看到那里每隔两三步远的距离,草坪上就有一对一对的情侣在拥抱接吻,刚看到时,赶快闭上眼睛。可仔细一看,公园里到处都是,你想看不想看都是的,特别是看到一个老外,他都一个糟老头子了,还搂着我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停地啃着,那激情比现在的电影也不落后,心里还真有点不顺眼,这就是开放的广州,人家是自愿的,人家快乐,招惹谁了。这样一想,你还别说,真的没辙。只能接受眼见的现实,不往坏处想,成人之美,祝福老外!他的艳福不浅。真的像当下常说的,搞乱了辈分,搞乱了身份,搞乱肤色成份,搞乱了国界。给同胞少了一个机会,少了一个缘分,苦了我们这些单身的哥们。
有一次和我们老乡上街还发生了一次记忆犹新的事儿,我们在华南理工大学站等车去文化公园,乘公交车的人太多了,特别拥挤,在拥挤着上车时,手没有地方抓,只有乱抓,抓衣服的,拽袖子的,扯皮带的都有,由于太乱,大家都一齐抢先上车,只愁手没有地方抓扶的什么把柄。我的一个同村的老乡,竟然一把抓到了一个大约二、三十岁妇女的乳房,把她痛得大叫起来,大家看到,哄然大笑,搞得我那老乡特别尴尬,那些乘客在车里用广东话议论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够文明,意思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碰上了当兵的,能怎么办呢。我们都穿着崭新的军装,一看就知道是新兵蛋。我们深知穿着军装这样抢着上车很不文明,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脸红,但不抢又上不了车,索性硬着头皮也要上。后来我们经常笑我们这个老乡厉害,一手就抓到了软“门闩”。在我们老家堂屋的大门上就有两个用铁铜金属打制像乳房一样的“门闩”装饰,两扇门一边一个,上面有门环,是有时外出怕风吹,用来栓门用的。后来“门闩”成了他的绰号,有时我们还喊他的名字,有时干脆就喊他叫“门闩”,他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当时他的确是无意识的行为,他自己也觉得蛮搞笑。
我们在广州当兵时,伙食上明显比广州市民的待遇要高得多,那时广州市民还不富裕,跟内地没有多少差距,老百姓的生活条件都还比较差,我们航空运输兵的条件比较好,早餐都有四个小菜,每个星期都有牛奶咖啡,牛奶是买的奶粉用开水冲化的,咖啡是那种咖啡豆煮的。不是在星期一、三、五,就是在星期二、四、六加菜加餐,还能喝上用大木筒装的散装啤酒。连队还配置了营养师,指导官兵合理饮食,提高生活水平。那时谁也不愿意当司务长,认为司务长是个火头军,就是个做饭的炊事员的头,所以连队号召大家参加帮厨,指导员经常还要给炊事员做政治工作,一般当炊事员的文化水平不高,不能胜任技术工作,只能安排在炊事班,经过思想工作,真的可以提高炊事员们的积极性来,我们对伙食也很满意,评比总结时总是表扬炊事班。得到表扬,他们为我们服务就更热情,总问我们吃得好不好,想着法子改善我们的饮食。
说到吃,自然会想到食在广州,广东人最会吃了,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没有什么不会做的,粤菜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味,它最大的特色便是采料复杂,菜式丰富。在用料上广博奇杂,配料多而巧。蛇虫鼠蚁、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中外食品,无所不有,别出心裁,可谓全国之冠。这些原料,一经粤菜厨师的妙手烹制,就会让食客击节赞赏,叹为异品奇珍。比如吃蛇,很多人是不敢入口的,但在广州它是一道名菜。
广州人爱喝早茶的习惯,一顿早茶吃下来,可能早就过了中午时分,所以广州人的夜生活也是一大亮点,夜晚的海珠广场就是一个不夜城。广州人也很会煲汤煲粥,他们在这些汤和粥里添加了多种清热消暑的中药材。这与广州的气候有一定的关系,一年四季天气都比较暖和,基本上是无霜期,天气潮湿闷热的时候比较多,喝茶可以消暑止渴生津润肺,汤汤水水补充体能的消耗,既开胃又滋养,对身体保健大大有益。
冬天,我们飞机有时还到海南运输些西瓜水果回来,这些东西在交通十分落后的时候,内地市场上是根本就见不到的,就是当时的广州市场上也很稀罕,只有我们有这个条件,能够在冬天里吃到夏天里的瓜果蔬菜。谈起在广州当兵,我可以滔滔不绝的讲上很多过去的往事,内心有点激动,感觉挺自豪的,这些激动和自豪有时都反映在我的言表上,我翻唱着那些熟悉的粤语流行歌曲。
推开国门,改革开放,最早刮起来的就是南窗风,一时激起千层浪,这股风很快就刮到了内地,“发展是硬道理”,招商引资,“政府以文化搭台,企业以经济唱戏。”,内地到处也听到了港台明星演唱的粤语歌曲,从这些歌曲里传来了开放的风声。很快全国流行孔雀东南飞,东南沿海迅速发展起来。如今全国都发展起来了,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发展的进步,都能听到开放的声音,这些声音时尚过,流行过,已经为大众所接受。
当我每次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或者看到一些南方种植的花卉,吃到一些粤菜佳肴的时候,触景生情,我就会想起自己在广州当兵时的那些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