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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因为水瀛没有回来引她,闹下这么大的事情。

明明水瀛赚下钱要回来引她,怎么没有回来呢?

也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那天,郭水瀛谢别了范东家,走出太谷城,心里一边感激范东家对他的好意,一边盘算着回到东漳镇,怎么去引花花,她一定早已准备好了,天擦黑儿的时候,他就能悄悄地来到寨上的小路了,引了花花马上就走,可千万不要让狼吃的魏林元看见了,只要引她走上里把路,就不怕了,天也黑了,即使魏林元追出来,也能有个躲避。然后连夜走,尽快赶到太谷城,与原成均一起去陕北参加红军,生活有了着落,和花花在一起,跟着红军干革命,那就什么也不愁了。

主意打定,他走出了太谷城,迈开大步往南山走。

一路上越想越高兴,越高兴就越有劲,到天后晌就走进了祁县地界。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他就要见到花花了,她早已在村口等他,朝着这路口上望呀,望呀,天色太早了,怕有人看见,只好等到太阳爷落山,天擦黑儿再带着她走,谁也不会想到,水瀛回来引走她。他盘算,到十五那天,人们都忙着过中秋节哩,没有人注意他们,就是转这个空空。到天黑下来,他就进村口,也不怕,虽然天黑了,可月亮圆了,什么也能看清。花花在村口等他,怎么他也能认出花花呀……

就要和花花永远地在一起了,心里好不快活。

不知不觉地嘴里哼哼起开花来:

山雀儿飞在圪针上,

把心操在妹妹呀你身上……

“站住!”

突然,身后有人一声喝住他。听那声音真怕人。

“哎呀,不好。”水瀛心里“格登”一下。

不等水瀛扭回头,已经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腰上。

水瀛有些心跳,他乜斜着眼一瞧,哎呀,身后顶着一把刀子。

这下可是坏了,他遇上了打家劫舍人的贼人了。

他转过身来,只见他身后站着两个大汉,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着两只眼睛,手里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顶在他的腰上。

水瀛惊出一身冷汗,“你们想干什么?”

“哼哼,干什么?你还不清楚?本大爷一般情况是不想杀人,只不过想要个盘缠花一花。也不多要,身上带的掏了兜儿就行啦。”

一个贼人说的很轻松。

“我、我……没有钱。”

另一个贼人说,“兄弟,你听过那句话吗?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是哥们的生意,干了多少年,还没有空过手,咱哥们既然出了手,你想没有钱,能过去吗?”

“我、我……真的、没有钱。”

这句话,他说的结结巴巴的地,声音低的几乎自己也听不见。

他从来没有这样心慌过,可今天能不慌吗?身子后面有刀子顶着,两条大汉凶在那里,再说附近那个地方要再藏几个人,也未可知,他哪里知道?

他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可今天他能说实话吗?他带着的这二十三块钱,是他和花花的活命钱呀,他想到花花在久久地等待他,盼着他回去带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熟人的地方,他们要生活,他们要……

“那么,既然没有钱,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有命了?”

贼人那蒙面黑布下的眼睛骨碌一翻,一下子变成了三角状,“好吧,既然这位兄弟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土匪把刀使使劲,另一只手搬住他的肩膀,刀尖尖已经扎在了他的皮上,一动就会划一道口子。

水瀛吓坏了,这种场面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不知该怎么办。虽然冬天也学了一段拳术,可刚刚开始学花架子,还没有学到与敌格斗的真功夫,此时,他好后悔,要是好好学几年拳术,学上三五招真功夫就好了,这两个歹人用不了三拳两脚就打倒在地了,还用这时候发这个愁?

他感到那把刀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往肉里扎,越顶越疼。

两个土匪在狞笑着,“骨头硬,肉可不会硬的。”

水瀛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好端端一个人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这样死了多可惜,更重要的是死在这子洪沟里远离家乡,自己成了孤魂野鬼,怕就连花花的影子也见不到了。花花她知道吗?她知道我惨死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他轻声说,“求你们了,你们松一松手……”

刀子不动了。

“我这里就有这几块钱,四个月的血汗钱,给、给你们几块,望好汉爷开恩,给我也留下几块,可怜一下吧,我还得养活家口呢……”

说着,两道泪从脸颊上慢慢地流了下来,水瀛感到心酸的无法自控,他浑身已经没有了一丝儿力气。

他的手颤抖着,从身上取出了那个他保存了几个月的钱袋子。

可是土匪并不会因为他可怜,而去怜悯他的。那个大个子的一见他拿出钱来,立刻伸手一把抓住他的钱袋子,用刀子一划,钱袋子便变成两节,人家拿了装钱的一半,水瀛手里拿着空空的一节。

这一下,水瀛可急红了眼。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他要把自己的钱抢回来。总得给我留一点呀……

这时,那个矮个子贼拢起一根棍子,朝着水瀛的头上狠狠地一击,水瀛顿时感到头上巨痛,便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他才醒了过来。慢慢地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两个贼人早已不知去向,他爬在那里,伤心地哭了。

“你真没有用呀,二十来岁的大后生了,个头有个头,力量有力量,怎就叫人给抢劫了?这样你还回去做甚么,你怎么去见花花呀?她可在那里等着你回去引她走哩。水瀛呀,你太粗心了,怎么就不查访一下,看路上平稳不平稳,要早知道这里抢盗出没,咱还不走这里呢。可这是弄了个啥……”

水瀛泪流满面,躺在那里自责起来。

伤心了许久,等他爬起来,面前又站下了四个人。

这回你就是站八个人我也不害怕了,钱都被人抢光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只见这四个人都穿着灰色的军衣,三个人拿着大枪,一个人拿着短枪。四个人直愣愣地盯着他。

水瀛呆了,刚刚两个人拿刀子把他的钱抢了个光,吓了个半死,这一下又来了四个拿枪的兵家,这难道真还要要他的命吗?

反正我没有钱了……

水瀛低下头,闭上了眼,等待这伙“阎王”来要他的命。

此时,只听一个人问他,“你是哪里人?”

他不吭声。

“我们老总在问你话哩。你******没听见吗?”

水瀛又怕惹什么是非,只好回答:“武乡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遇上什么事了?”

声音并没有刚才的土匪那么恶。

大概不是坏人,水瀛“唉”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说说吧。”

“叫人把钱抢了。”

“哦,真可怜,你叫什么名字?”

“郭水瀛。”

“哦。”那个被称为老总的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本,只见他在上面写下几个字后,说:“走吧,跟我们走吧。”

“走?到那里去?”

“给你找个好地方,吃粮的地方。”

“吃粮?哪不就是当兵吗?”

水瀛缩了缩脖子,哭着乞求,“别,别,老总,俺不去。”

“不去?******,不去还行?你看这是阎主任的语录,叫做《希望将来歌》,你也一定传唱过吧,‘无山不树林,无田不水利,无村不工厂,无村不职校,无人不劳动,无人不入校,无人不当兵,无人不公道。’这可是阎主任画出来的美好蓝图,希望将来都好呢,将来好,现在就得人去办。你听懂了吗,阎主任号召,‘无人不当兵’呀,这可是阎主任亲笔写的,你年年轻轻不来当兵,行吗?带走。”

那个被称为老总的人这么一说,另外三个人一下子上来纠住他就走。

真是祸不单行呀。

这下他算是没有指望了,水瀛浑身没有了一点儿力气,软软地瘫痪在那里,那几个人便拖他走了。

天已经黑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反正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很陌生。水瀛在昏昏迷迷中被送上汽车,颠颠簸簸地走了许久,此刻他的心里已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这样他被拉到了太原的军营。

再说花花没有等回水瀛来,反倒被魏林元打的疯了,整天在外面疯说疯唱。

在魏家放羊的四娃看到这些,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以前,他和水瀛一个人放羊,一个人牧马,在山坡上常常在一块儿,两个人交处的很好,他还帮助水瀛勾通了和花花的联系,俩人终于好上了,这俩人也算是合套,人样儿都好,人性也都好。谁知道这个水瀛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起来离家出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的。你走也算,可你带上花花呀,谁知道你竟然抛下花花不管了,现在花花成了这个样子,可叫我如何是好呀……

现在,花花整天疯说疯唱,魏林元那****的还是一直打她,真要这样过个半年几个月,不叫那****的折磨死才怪哩,这可怎么办呢?我有什么办法能救她一救呢?

不行,他得去报个信,求求看有没有人来救她。

可是这个信儿又去报给谁呢?

四娃作了难。水瀛他爹肯定是不会管这事,要不是因为他个老东西,水瀛还不会走呢,他好好地在家娶媳妇吧,他走啥哩。这事一定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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