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琼的介绍,徐茂公也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不好办呀,关键的问题不知道程咬金为什么绝食,找不准症结谁也没法下手呀?
徐老道问:“秦大哥,这程兄弟可有什么异常现象?”
“要说异常现象也不是没有,比如说,他被判了斩刑,可他却好几次说他不会死,而且看样子不像是自己安慰自己;
他小时候不爱读书,可现在不但能读书写字,而且对兵书战策常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还有,他总叫我二哥,其实我并不行二,可他就这么叫,我问了几次原因,他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也许就算是他异常吧?
对了,还有,他对李渊的事好像特别关心,这次绝食的直接原因就是听说李渊受袭,三位公子身亡,这才开始不吃饭的。”秦琼的心头也是一百个搞不懂。
“嗯,这里面大有文章啊。秦大哥,咱们来分析一下,如果程兄弟所言都是假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个疯子,但通过大哥所言似乎程兄弟神智十分清楚,不像是疯癫。
如果程兄弟所言都是真的,那么我们可以从中得出以下几个结论:一是程兄弟可能知道以后将会发生什么,二是程兄弟必有惊人的奇遇,才会学问猛增;三是程兄弟跟李渊必然有极深的渊缘。”徐老道分析得头头是道。
“兄弟所言极是,对了,一郎兄弟曾经吩咐跟他一块儿贩私盐的兄弟们全部搬到观阳,说什么东阿过几年会有大乱,提前让他们和老娘远避东夷,防止受到伤害。这件事也让我十分纳闷,一郎兄弟何以做出如此决定呢?”秦琼的话再次佐证了徐老道的分析。
“那么到底是什么奇迹让程兄弟拥有这非凡的能力呢?据兄弟所知,目前还没有人会有这样的奇遇,程兄弟的言行如此特立独行,在大隋朝还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之相比,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徐茂公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有了,秦大哥,兄弟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徐老道的声音高了八度。
“好啊,有什么法子快使吧,再这样下去,一郎的性命必然不保。”秦琼的目的只有一个,救他的兄弟。
“大哥别急,兄弟三年前曾跟一西域胡人学了一招读心术,或许可以程兄弟身上一试,不过,这种读心术对意志坚定的人是没有效果的,另外,如果实施的时候出现什么差池,可能会对程兄弟造成一定的伤害,还请秦大哥决定,咱试还是不试?”这徐老道的心里有些忐忑。
“试!”现在对秦琼来说,有一线希望也要尽百倍努力。
“那好,让兄弟暂时准备一下,秦大哥先到牢房去安排一下,要求牢房内绝对安静,不能有喧哗声音,如果能有个单独的房间给程兄弟施法是最好不过的。”
“放心吧,这些包在我秦琼身上。”
秦琼来到大牢,吩咐一声,让两个犯人抬着程咬金,直接送到了原来给他做新房的空房里。程咬金任凭你搬来搬去,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进入新房时心里抽搐了一下,“清璇,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一切安排妥当,徐茂公也准备好了。
“秦大哥,你把程兄弟扶起来,靠着墙坐着。好,程兄弟,程咬金,程一郎,来啊,来看我手里的东西,多好看啊,多红啊,真好看,是吗?”徐老道一边吩咐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垂到了程咬金的眼前,那是一根用红绳系住的红宝石,在程咬金眼前晃来晃去。
程咬金盯着那块红宝石,多红啊,就像是清璇的樱唇,对了,更像她脸上滑落的血,“啊,清璇,真可爱啊,我真的要离开清璇吗?我答应过她的,我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清璇,对不起,哥食言了。”那樱唇竟然开口了,“哥,不要丢掉我,哥,等着我,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
那红,是清璇脸上的血,她为了我,划破了自己的脸,那是一个女人最可以骄傲的,是那么美,那么让人沉醉,她划破了,为了老程,可老程为她做了什么?就在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还是清璇离开时的样子,可自己……
程咬金呆呆地看着晃动的红宝石,心里想着跟清璇在这个房间里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在滴血,为清璇,为自己,为李世民。
看老程进入了状态,徐老道紧急行动起来,“秦大哥,现在程兄弟的心智已经被我控制了,现在我问他什么他都会实话实说,不带说谎的。”
“好吧,茂公兄,一切拜托你了。“
程咬金沉浸在忧伤里,心里想的全是清璇,听到徐老道这样说,他心里不由地笑了,这些人在搞什么妖娥子呀,茂公?一定是那个徐老道了,算了,配合一下吧,逗他们玩玩呗。
“程咬金,你的名字叫什么?哪里人氏?今年多大了?
“我叫程咬金,字知节,小名一郎,又名阿丑,兖州府东阿县斑鸠镇人,今年十八岁。”
“程咬金,告诉我为什么原来不识字,现在却能熟读兵书?”
“这是我师父教的。”程咬金几乎要笑了。
“你师父是谁?”徐茂公看了看秦琼,心里那份得意啊,就快接近目标了。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拍了我几巴掌,我就会了。”程咬金继续在搞鬼。
“那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被砍头?还有你为什么叫秦琼为秦二哥?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这才是徐茂公最关心的。
“我就是知道这些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哥。”
“什么,你叫我三哥?你知道我是谁?”老道很惊奇。
“徐绩徐茂公,曾做过县尉,后来不干了,找了个地方当道士,其实你就是个狗头军师的料。”程咬金的目光依然是呆滞的。
“秦大哥,看来,程兄弟确实不凡啊。”老道乐了,“那你是老几?”
“我是老四。”
“老大是谁?”
“大哥是魏征魏玄成。”
“魏征?观阳尉魏征?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让你的朋友到观阳去安家?”
“碰巧了。”程咬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魏征在观阳,这真是碰巧了。
“那你们兄弟还有谁?”
“还有老五单通单雄信,老六大刀王君可,老七尤通尤俊达,老八王勇王伯当,老九谢科谢映登、老十杜义杜文忠。下面还有一大堆,最后的老疙瘩是罗成罗少保。”老道一听,嗬,这兄弟还真不少,这有名有姓的就有十一个,那其他的共有多少个?
“那好,老四我问你,咱兄弟共有多少啊?”
“四十六兄弟。”
“老四,我问你,为什么你那么关心唐公李渊的事?为什么听了他的三个公子死了以后会想到绝食?”
这下子算是一下子捅到了程咬金的伤口上了,也顾不得装了,大嘴一咧,哭起来了,
“为什么,因为李世民死了,这都是因为我,他不应该死的,他是应该当皇帝的,建立一个强大的王朝,为天下敬仰。现在他死了,谁来建立这个王朝?我是罪人,我只有以死谢罪。”
徐茂公没有言语,从程咬金那儿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他一时消化不了,因为这些东西太耸人听闻了。
思索了一会儿,徐茂公缓缓地说:“程兄弟,关于唐公李渊的情况,我们也是听说,并没有见到朝廷的文书,或许有不实的地方,不过,算日子这两天朝廷的公文也该到了,等消息证实了以后你再决定也不迟。不管怎么说,你既然认我做哥哥,那哥哥我就送你两句话:一句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另一句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你好好睡一觉,吃点东西吧。”说着,缓缓地收起了红宝石。
李世民或许还没死?程咬金的心里一亮,对呀,我们都只是听说,并没有看到朝廷的公文啊。
如果要是李世民没事,自己却饿死了,那还混什么呀?再说了,就算是李世民死了,那自己这样饿死了,岂不是更不负责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杨司令员不是常说嘛,刘邦是一介无赖,朱元璋是一个放牛的,他们都是些最普通的人,可是他们最终却成就了一番事业,建立了伟大的王朝。
即使李世民死了,大唐的荣耀也一定要有人来实现!要追究责任,第一个就是我老程,如果我也一死了之,那么大唐的辉煌真就成为泡影了,那我岂不是更成了历史的罪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已经发生了改变,就必须顺应这种改变。如果李世民没有死,我就要好好地辅佐他,如果真的是因为老程的原因早死一步,那么就让老程来搏一搏,看能不能实现大唐天朝的辉煌。现在,不管李世民死或是没死,我程咬金都必须要活回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程咬金收回了呆滞的目光,缓缓地躺在铺上,他太累了,三天了,他一直在跟自己较劲,不吃不喝不睡,可真亏了这副强壮的身板,要是一般个人,早完了。
看着躺下去了程咬金,秦琼的心放了下来,“来人啊,给程咬金灌点米汤,喂他喝点水,妈的,都快成人干了,这小子,太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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