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离蜀山也差不多远后,秋月停了下来,面色有些苍白的转过身。
“在这休息下吧!”秋月用手捂了捂伤口,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
其实姒少凡也知道她受了伤,但是想,那点伤应该对于她不算什么,所以没过问。
现在看来,她伤的并不轻,至少现在继续赶路是不行了。
见她在独自护理伤口,用刚才蒙脸的面纱包扎了下。
姒少凡走过去问道:“这样没事吗?需要帮助不?”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事,只是今晚走不了了。”
其实无论是今天,还是明天,姒少凡并不心急,他交代了句,准备去路边丛林里转转。
由于此地距离蜀山并不远,所以山下聚集了不少普通生活的人,他们都是为了寻得一方平安才来到这里。
在这林子里,于是有不少人活动过的痕迹,这里大的伤人野兽都应该被蜀山铲除。
所以,姒少凡在林子里并没遇见什么大的动物,见到的最大野兽,也就是平凡的野猪。
不过看在那野猪身后还跟着一群小猪时,姒少凡没有对他们下杀手,而是走开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对世界上的万物都心生悲悯,对任何生命,都深有同感。
本来他是准备猎杀只兔子,或者什么的,但是现在摇摇头想:“还是算了吧。”
大概到天黑,姒少凡才空手从林子走出来,不过心里还是舒畅的。
这时秋月并不在,只是那剑还插在地上,四周也没什么特殊的痕迹。
姒少凡猜想:“或许她刚离开,应该待会就会回来,不然剑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果然没多久,她手里拿着一个陶瓷瓶,似乎装了些水,面色也好多了。
原来,她等了许久不见姒少凡回来,就也出去了下,打了些水,正好姒少凡那时回来了。
在相对平坦的地上,姒少凡生了堆火,但是两人在夜晚下,明显有些拘束。
不过好在月光很透澈,使得黑夜并不那么漆黑,只是有些寂静。
于是秋月坐在火堆旁的青石上,打破这沉寂,先问道:“你进蜀山后,这一个月都去了哪?”
这个问题,姒少凡只是很平淡的笑道:“我一直都在蜀山,你那大师姐不是知道吗?”
她脸上似乎有些伤感,长出口气,看着明月道:“这我不知道,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这一点,姒少凡点头赞同,他确实感受到,秋月和姚虞身上那气质间的差异。
姚虞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冰冷,哪怕她在笑,你只会觉得她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是眼前的秋月,有喜怒,有哀乐,甚至有些太平凡,但是她很真实。
可以说秋月并不在乎那答案,而是更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厉害,该是什么境界了?”
对于境界,姒少凡并没有多了解,于是含糊的答了句:“应该有三清境了吧。”
这个答案,姒少凡也怀疑,因为他只听姚虞说过,三清境界,可以不需要再吃东西。
而他现在也就是那感觉,不再有饥饿,何况在那神奇的峰顶上,他一个月也没吃东西。
不过听到三清境,秋月似乎一下来了精神,她羡慕道:“那是不是有一种可以驾驭万物的感觉。”
“不是,而是寂寞,寂静,空洞,甚至悲悯。”姒少凡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说。
然而秋月却并没有失去兴趣,她继续道:“那你能不能让那把剑消失?”
姒少凡顺着秋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把剑插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白光。
也想试一试的姒少凡,用意志想了想,但是没有任何方法,于是摇头道:“不能。”
这让秋月有些失望,她走去拔出那剑,在空中控制那剑飞舞了几下,然后叹了口气。
不过姒少凡却转移话题问道:“你还没说,你下山来干嘛?怎么还和自己人发生了争斗?”
一剑刺穿古木,秋月放开那剑,面带忧伤的走了几步。
在月光下,她显得十分脆弱和无助,就像一个在荒野中走散的麋鹿。
只听她声音,就能感受到那份忧伤:“我是逃出来的,我要去找林风师哥。”
“他怎么了?不在蜀山吗?”姒少凡追问道。
只听她声音中都带着点哭腔:“他,他一个月前就出去了,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回想下,姒少凡见到林风好像也是一个月前,当时他似乎就交代说要出去一阵子。
让姒少凡没想到的是,居然那一次见面后,林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那人还挺和善的,听秋月的口气,显然林风很可能是失踪了。
虽然知道有这个可能,姒少凡还是很确信的安慰道:“应该没什么,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秋月叹气道:“你不理解,也很正常,不过蜀山自从换了真清师父执法后,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姒少凡不得不多问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蜀山有没有关于我的事。”
这时那秋月摇头道:“没有,”
“不过!”她补充一句道:“在你刚来的那天,我就听说我们蜀山收到了魔界的战书!”
然后她也带着半信半疑的样子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蜀山当时就分成了,主战和主和两派,我就是怀疑林风师哥是不是就牵扯在了这里面。”
姒少凡听完这些,心里也是清楚几分,心想:“原来她是为了来找林风而冒险的。”
这让姒少凡不自觉想到了自己,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心上的几道剑伤。
他心想:“真为那林风感到幸福,在自己危难时,还有位女子会想到他,去找他。”
“你在想什么?”秋月用手在姒少凡眼前晃了晃,提醒他天已经很夜深了。
“没在想什么,你自己休息吧,我去前面走走。”姒少凡起身,独自一人来到山丘上。
把前面的事他都想了一边,是该好好理理那些事了,不能再一直这么浑下去了。
姒少凡首先想到:“第一件事,蜀山与黄先生到底有什么交易,似乎并没有清楚。”
“第二件事,为什么姚虞说一切都是玉欣的安排,为什么带自己来了蜀山后,一切又变了。”
“第三件事,魔界的战书,为何让蜀山迅速分为两股势力,林风又是去办什么事。”
“第四件事,姚虞现在到底是扮演什么,为何在蜀山,看到我,除了下杀手,就没别的话吗?”
“第五件事,我的下山,似乎蜀山毫无影响,而且在暗中刺杀我的那危机似乎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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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这么多,我想只有一个结论解释,那就是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许是魔界的魔都与蜀山直接下战书的缘故。”姒少凡开始有了些头绪。
但是更严重的事情又摆在面前,那就是玉欣是这里面的关键人物,他又去了哪里?
姒少凡只能期望在昆仑山下看到答案,还有谁在等他,姒少凡心想:“玉欣不可能自己说自己,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连串背后的事,姒少凡感觉在自己面前,就像是若隐如现一般。
“要是有机会的话!”他心想:“我一定把这事情翻个透彻!”
时间在这里似乎过得很快,姒少凡站在山丘上,正好看见的是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这太阳有些刺眼,但是却能驱逐黑暗,黎明的曙光,让姒少凡心里多了些安然。
秋月收回手中的剑,她已经完全恢复了神色,站在山丘远处,看着这少年淡淡的身影。
“我们该走了!”秋月提醒道,她仿佛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姒少凡转过身,回应道:“你会御剑吗?这样快些。”
“当然会!你不会吗?”秋月有些震惊的问道。
“只会一点点。”姒少凡淡淡说完,御起了一把无形的剑,飞了下,但是并没有多远。
其实姒少凡此时真正懂的也就两个绝顶之学,一是“无中生有!”二是“稳准狠!”
其他的,只会一点小皮毛,但是这虚空化剑的本事,就已经震惊了秋月。
不过秋月还是赞赏道:“虚空化物,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御剑就是不怎么行!”
说完,御剑而行,秋月飞到姒少凡身边道:“上来吧!不说快,一个小时就到昆仑山。”
搭乘她的剑,姒少凡只感觉脚下轻巧而灵动,不过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搭乘御剑。
一个月前,姒少凡搭乘过林风的剑,那是种凶猛霸道的狠劲,让人站上去热血沸腾。
一路上,姒少凡站的很稳,同时也如秋月所说,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昆仑山脉。
不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几处大山脉出现崩塌断裂。
还有些地方似乎被人深深挖去一大片,露出大大的深坑,有些地方却高高凸起,就像人堆砌的高楼。
更让姒少凡震惊的事,在一个四面环山,也就是当初龙腾村所在的位置,如今寸草不生。
全部是那高温熔化后冷却下来的岩浆,而且颜色鲜红,犹如血液般吓人。
在那巨大的破损范围外,昆仑山依旧如苍龙仰头,就要飞天而去。
古木苍松,丛林中的瘴气依旧,但是却再没有任何鸟兽之音。
望见这一切的姒少凡和秋月,都想问同一个问题。
“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林风难道就在这里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