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孙策只是孤身一人时,甘宁不禁鼓掌起立,赞道:“不愧是江东小霸王,孤身赴约,胆识过人。既然小霸王给足了面子,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甘宁立刻对在场的锦帆帮成员下令道:“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命令一下,在场的人转眼就跑没了。
甘宁继续道:“既然孙策兄来赴约了,那我们就下个赌注怎么样?今天如果我赢了,那么今后孙家的地盘上,锦帆帮可以自由发展,不得干涉。如果孙策兄赢了,那么今后锦帆帮永远不踏入孙家的底盘,怎么样?”
孙策满不在乎得道:“随便,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来,只想与你一战而已。”
甘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爽快,我喜欢,太合我的脾气了,看来我反而矫情了。今天不管胜负如何,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孙策道:“打得过我再说!”
“好!”甘宁召出自己的兵器,是一把锁镰,名叫影刈(yi,四声),乌黑锋利的镰刀,连着一条极富伸缩性的链条,链条的末端是一根短棒,恰好握在手里。
孙策也召出了自己的兵器,是一对旋棍,名叫旋击棍,双手各持一根。
两个人都存了光明正大地一较高下的心思,所以谁都没有想过偷袭之类的,直到双方都准备好了,才开始动手。
甘宁率先发难,从高台上高高跃起,在空中朝着孙策甩出影刈,卷起一股旋风斜劈向孙策。
孙策反应也是极快,连续几个后空翻跳出甘宁的攻击范围。甘宁一击落空,身体也随之落到地上,可是却没有任何停顿,连续几个前滚翻,滚到孙策面前,紧接着扫堂腿,横扫向孙策的下盘。
这种招式自然难不倒孙策,一个弹跳便跳上空中。不过这也是甘宁所期望的。等到孙策身处最高点,上升势头用尽之时,甘宁的影刈也随之杀到。由下而上,直来直往,携带着一击夺命的威势劈来。
如果换成一个使用长兵器的人,或许在这种情况下是躲不过去的,可是孙策的旋击棍却偏偏最适合贴身使用,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灵活而不乏威力。虽然孙策整个人无法闪躲腾挪,可是双手所持的旋击棍却可以及时地交叉护住身体。
只听轰的一声,影刈和旋击棍溅起一片火花,承受了影刈的冲击力后,孙策整个人又上升了两米。
连续几招都被压着打,孙策也憋了一肚子怒气,现在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候了。孙策把旋击棍横在身前,身体开始旋转,似螺旋桨似的转向甘宁。
孙策落得太快,以至于甘宁来不及拉开距离,失去了远程的优势,甘宁只好硬抗孙策的螺旋式攻击。
两个人以快打快,令人眼花缭乱,兵刃撞击间火花四溅,整个空间都回荡着尖锐刺耳的声音。
孙策的螺旋式攻击虽猛,却也有尽头,在孙策势头用尽的时候,甘宁已经急速拉开距离,紧跟着就是影刈贴着地面袭来,高速摩擦点燃了红毯,带起一道火舌,扑向孙策。孙策左闪右躲,每次刚落地,影刈就如影随形的杀到,在地面墙壁间暴起一团团火焰。
甘宁肆无忌惮的破坏,加上到处都是绫罗绸缎助长火势,几个呼吸之间,仓库里就已经烈焰熊熊。
一轮急攻过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暂时停下,彼此警惕地对视着。
地上的火焰翻滚着,时不时的扫过孙策和甘宁。
面对远近兼备的甘宁,孙策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克制。不能贴身的话,就只能一直被压着打,可是要想贴身肉搏又谈何容易,甘宁显然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要想打败甘宁,必须想办法逼近他的身边。
孙策用眼光余角瞄了一下身体周围,唯一可以利用的似乎只有那张翻倒的座椅,甘宁的座椅。
一个扫堂腿过去,椅子应声飞起,孙策也没落下,紧贴着椅子飞奔向甘宁。
甘宁也不是菜鸟,一看见孙策的动作,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同时直直的甩出影刈,正撞上飞奔过来的椅子,椅子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横飞,甚至孙策也由于离得太近而遭了秧。不过孙策不惊反喜,因为甘宁现在没有能防身的兵器了。
机会难得,孙策可不会放过。趁着影刈前进的余势未尽,孙策手里的旋击棍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甘宁。
其实,甘宁从影刈离手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所以不顾一切的催动身体避开孙策的攻击,几乎拼尽了所有的潜能,才在急速后退的惯性中将身体横移了一小截。
旋击棍贴着耳朵呼啸而过,轰的一声插入了墙壁里,将墙壁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碗口粗的洞。
不过这还没完呢,因为孙策还有另一只旋击棍。
虽然没能击中甘宁,却也把甘宁逼到了墙壁上。孙策紧接着以左勾拳之势,将左手的旋击棍重重的砸向甘宁。
甘宁匆忙间用已经收回的影刈阻挡了一下,可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甘宁给砸进了墙壁里,甚至仓库外面的墙壁都因此凸出了一大块,整个仓库都颤动了。
守在仓库外面的锦帆帮成员,被这突然的巨震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紧紧握住兵器,如临大敌。
可惜,隔着厚厚的墙壁,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情况相当不乐观。
吃了大亏的甘宁展开了疯狂的反击。
愤怒的甘宁将影刈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仓库里到处都闪烁着影刈的幻影,肆意的切割着一切物体,从地面到墙壁,划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沟壑。纷纷扬扬的丝绸碎布飘散在空中,带着火焰,就像是漫天的火球飞舞。
孙策也被逼得上蹿下跳,狼狈不堪。最后一咬牙,借助墙壁,跳上空中,抓住悬垂在空中的绸带,索性不下来了。
孙策落得悠闲了,甘宁却郁闷的要死。从下往上打太难了,更何况孙策还在空中晃来当去,从一根绸带晃到另一根绸带,跟猴子似的。
既然孙策不肯下来,那就空中决战。这也难不倒甘宁。
影刈脱手而出,径直缠上一根悬垂下来的绸带,然后甘宁如同坐着升降机一般,徐徐升上空中。
孙策一看见甘宁升上空中,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钟,甘宁的影刈就转着圈横扫过来,所过之处,绸带纷纷断裂。孙策被逼的只能不停地跳到下一根绸带上。可是随着绸带的数量越来越少,孙策的腾挪余地也越来越少。
当最后一根绸带被割断的时候,甘宁却没有任何的高兴,因为孙策居然跳到了自己所在的绸带上方。刚才只顾着追着孙策的身影,却没注意到他居然在绕着圈子靠近自己,直到最终跟自己处在了同一条绸带上。
甘宁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妙。
可是孙策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瞬间,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就席卷而来。由于孙策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所以每一次撞击甘宁都被迫下滑一些,而孙策则借势上升一些,于是导致孙策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强,甘宁却有苦自知。
当甘宁下滑到绸带的末端时,孙策也升到了仓库屋顶。
孙策暴吼一声,携下落之势,重击无处借力的甘宁,两个人如同炮弹一样砸到地上,甚至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巨大的冲击波催动着满仓库的火焰化成一条火龙,冲开了仓库的大门,喷涌而出。守在仓库外面的锦帆帮成员猝不及防,立刻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孙策用旋击棍抵着甘宁的脖子,说了一句:“你输了!”然后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定的朝仓库大门走去。
甘宁从地上跳起来,嚷道:“刚才不算,我还没来得及发挥真正的实力呢,我们再来!”
孙策回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已经用了全力?”
甘宁一愣,随即放怀大笑道:“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太喜欢你的性子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既然输了,那我就遵照赌约,以后锦帆帮绝不踏入孙家的底盘。”
孙策摆手道:“既然是朋友,又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没错,是我太矫情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彼此彼此,你也一样!”
啪的一声,两只手在空中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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盱眙城门处,孙尚香正指挥着守卫城门。
虽然孙权要求孙尚香去城墙上帮忙,可是孙尚香却坚持要守着城门。于是孙权只得安排侍卫保护好孙尚香,自己则上城墙指挥战斗。
孙尚香刚刚赶到城门时,黄巾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守城的士兵虽然及时地关上了城门,可是孙尚香却惊骇的发现,护城河上的吊桥都没收起来。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兵们,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各个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孙尚香到达后,情况总算好了一点儿,至少有了个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