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捧腹大笑,雪白脖颈上挂着的黑色璞玉项链,也跟着晃动了起来,格外得引人注目。
澹台宓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前,清澈的双眸里充满着好奇。
“喂,你在看什么啊?”雪薇说着低下了头,“是这条黑色项链么?”
澹台宓轻轻点了点头。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就当是见面礼了!”说完,她就要摘掉它。
“不可啊,小姐!”洛熙儿大声嚷道。
“为什么啊?”雪薇不屑一顾地说,嘴撇成一个弯弯的月牙状。
“这是共叔家的象征配饰啊,玉在人在,玉碎人亡啊!你要是送给别人,爷会打死我的!”
听了洛熙儿的话,不谙人事的小女孩,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也觉得这并非儿戏,就只好作罢了。
这时,澹台宫忽然睁开了双眼,瞥了一眼身前的小女孩,始觉得她那脖颈间黑色的璞玉项链,似曾相识啊。
时间回到了七年前的秋天,那时的澹台宫方弱冠,尚未成家,还是个整天吟风弄月的文人,常常喜欢一个人背着画板,去前日父子俩去的那座山上采风。
那天正午艳阳高照,刚画了一幅野菊花图的澹台宫,还来不及去润色,就听到了一阵骏马嘶鸣的声音。他躲到了一棵大松树后面,想偷偷地看个究竟。
只见山路上有一个穿白衣,骑黑马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是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身上背着弓箭,看来是上山狩猎的。只是不太像是寻常的猎户,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死死勒住缰绳,坐下黑马狂躁不安地尥着蹶子。
须臾,白衣男子忽然跃下马来,匆匆地将缰绳拴在路边的一棵大枫树上,然后,径直站在大路的中间,气宇轩昂,顶天立地。
山是眉峰聚,他双拳紧握,俩眼直直地注视着远方,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个着青衣,驾白驹的男子飞奔而来,年龄和他相仿。
白衣男子浑身上下,燃气了火红的“气焰”,此处“气焰”和前面提到的“气焰”一样,乃是“气热”的一种,所谓“气热”,就是通过自身的炼气,从而释放出巨大的热能,若被此等气术所伤,轻者,汗如雨;中者,如烫伤;深者,皮焦肉烂;至上,尸骨无存。
和“真空罩”一样,“气焰”也是分为伯仲叔季四层,每层十二段,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第十三段。“气焰”的大成者,即“气冲斗牛”。
“气焰”一出,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惊天地,泣鬼神。
“是你,怎么是你?”白衣男子目瞪口呆道。
青衣男子勒住了缰绳,冷冷一笑道:“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你不是身染疾病,抱病在床了么?”
“只有这样,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共叔家族下一任的族长,会死于他的堂弟之手!”说完,青衣男子仰天大笑了几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下一任族长?”
青衣男子一言不发,面目狰狞。
“真的是这样,十三,你喜欢当族长,你来好了,我回去和我阿父说——”
这个青衣男子就是共叔十三了,而那个白衣男子就是共叔家族的第一位男嗣,共叔丹枫,共叔一脉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论炼气资质,丹枫和十三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与轩轾,只是,他对炼气没有十三那般的如痴如醉。
“住口,一想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几位叔叔伯伯要让你来当族长,你的气术在我之上么?还是只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一年?”十三咬牙切齿道,“就连表妹,都要嫁给你,表妹她喜欢的是我!”
“这也非你我能所决定的,我回去和他们说,我不想当,让你来当好了!至于表妹——”看来丹枫说什么也不愿和堂弟兵戎相见。
“不用了,你不死,就算我当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寝食难安啊,废话少说,出招吧!”十三说着,做出格斗的姿势,手掌一前一后,交叉与胸口前,成歪十字状,熊熊烈火一样的“气焰”,霎时布满全身。
“十三弟,你为何苦苦相逼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还有,你真有把握能打败我么?”
“哈哈——共叔丹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真空罩’应该才是‘伯中’,而我今年仲夏,就达到‘伯上’了,所以今天你必死无疑!”说着,十三御风而起,似离弦的羽箭,朝丹枫飞来,路上顿时尘土满天,澹台宫赶忙低下脑袋,紧紧地靠在大松树后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丹枫也不再白费口舌,凌空而起。
十三使出了“气力”,一个个的气拳,接踵而至,朝丹枫打来。
关于“气力”,前面也有提起,所谓“气力”,譬如“气元”等,炼此气术者,季段,可使人站不稳;叔段,可让人起不来;仲段,能飞沙走石;伯段,能排山倒海。“气元”的大成者有“气吞山河”,“星斗混气元”。
丹枫双臂左右伸直,使出“真空罩”护体,且左右闪躲着。
周遭散落的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从地面拔地而起,悬在半空中,看来此时,十三使出的“气力”已经达到仲段了。“飞沙走石”,一窝蜂地直袭丹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丹枫使出了共叔气术的“气电”,顿时空中一条条麻绳一般的电光,纵横交错,将漫天的石头粉碎得灰飞烟灭了。
所谓“气电”,譬如“气流”等,炼此气术者,季段,使人麻;叔段,使人痛;仲段,电光石火;伯段,灰飞烟灭。“气流”的大成者,有主防御的“荷满裳”,和主进攻的“破玉宇”。
丹枫方才使出的就是“破玉宇”了,只是他还没有登峰造极,所以只是“碎石”,还不能将玉宇击穿。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攻防,从午时三刻一直“斗气”到太阳落山。方圆千米的区域都是杀气腾腾的,原本惠风和畅的晴空,也被笼罩得朦朦胧胧的一片。
此时此刻,松树后的澹台宫,大脑是一片空白,他一个穷酸书生、凡夫俗子,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只是纹丝不动地躲在松树后面,呆呆傻傻地看着。
夜幕降临,这时,石块炸裂声,和树叶哗哗声,也突然停止了。澹台宫微微抬起头来,但他也只能凭借着时隐时现的电光,看到他们伟岸的身躯,俩人都腾在半空中,喘着气。看来俩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还真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的头顶突然出现了几道光芒,照亮了半个漆黑的夜空,那一道道光芒,看起来弯弯的,如拱桥。
“这是——‘气虹’?”丹枫一脸惊愕地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说。
“是的,没错,就是气虹!哈哈,怕了吧!”空谷中回响着十三冷冷的笑声。
所谓“气虹”,乃是“气光”的一种,炼此等气术着,季段,可刺人眼;叔段,可灼人肤;仲段,使人皮开肉绽;伯段,使人魂飞魄散。“气虹”的大成者有“斩波流星矢”和“包罗粒子球”。
“这是共叔家的‘禁术’,你怎么敢偷炼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共叔丹枫,出来受死吧!”十三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