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扬的房间至此终于安静了片刻,房内静悄悄的,就连花清扬微弱的气息都能听见。
胡青栾左右查看一番发现没有任何人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已成了整个花家的主人,你苦了累了一辈子,恐怕到死都没想过自己竟会是被我毒死的吧”
绵绵哀怨的长音里,能清晰听见胡青栾无限地感叹声,她伸出手握着花清扬的手,红了眼眶道:“其实,我也后悔过,也挣扎过。可是我心里所想的一直都在你那里看不到希望。”
一滴泪滑落胡青栾留有岁月的脸颊,她将头叩首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心里却五味杂陈。“你我夫妻十几载,虽是相敬如宾,但我知道,向来你的心里只有姐姐,我们只不过都是她的替代品。”
“清扬,你知道吗?我恨,我好恨。为什么姐姐能得到你如此的宠爱,而我却每日每夜守着空房。心里期盼着你能过来陪陪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却要从天黑盼到天亮。”
“后来姐姐得病去了,留下了尚且幼小的小七,你却为了减少对姐姐的这份伤心和思念而远去经商,天南地北地到处闯。把我们一家子人抛在这儿,我一个妇人,要日夜操持这个家,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我依旧傻傻地认为你能看到我的这些操劳和辛苦。”
“我以为姐姐离开了从此以后你会注意到我,可你那日却在书房里说等小七长大了,你要教会她经商,将整个花家的产业都交给她。”
“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胡青栾说到这里略微有些激动,她紧紧握住花清扬的手,质问着昏迷中的他“我多年来辛辛苦苦的撑起这个家,为的就是让你回到家之后能舒适安心,无可闹心的事儿。可你呢?你可有看见?可有发觉?我的苦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期盼--等待--麻木--失望---之后,年复一年里,我不再奢求了。即便是我付出再多,花府如何其乐融融你也是不会在意的,因为你的心里只有那对母女,我们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摆设。”
热烫的泪一滴滴滑落,滑落在两人相握的掌心。
“清扬,别怪我---既然你的心里只能住着姐姐的位置,那么我只能送你去和姐姐相见了。也许不久以后,你会在黄泉路上与姐姐和小七相见的。”
胡青栾拿着绣帕拭去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闻着整个房间里的药味,心里万般挣扎。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个小厮的声音:“二夫人,给老爷熬的汤药送到了,现在就送进去吗?”
胡青栾看着几乎没有一丝生气的花清扬,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木讷地就像一尊雕像似的,胡青栾沉默半刻才开口说道“端走吧,老爷现在病成这样,滴水难以喂进。”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那小厮听得胡青栾开口后就端着药离开了。
略略坐了一会儿,胡青栾起身离开了。在门缓缓合上的瞬间,花清扬睁开了双眼,灰墨色的眼睛里包含着复杂的色彩,青筋暴起的双手捏皱了被褥,显示了此时他的愤怒。胡青栾离开花清扬的房间后径直向南苑厢房走去,她倒是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当着众人的面儿给自己难堪不说,还险些坏了她蓄谋已久的计划。
胡青栾走到门前,门前有两个守卫看着门,二人见到胡青栾过去便忙行礼。“二夫人。”
“里面状况如何?”胡青栾凌厉的眼瞧着紧闭的房门,仿佛透过这扇门那锐利的眼神都能杀死里面的人似的。
“他十分安静,从进去到现在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小的进去查看过几次,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其中一名守卫站在胡青栾面前恭恭敬敬的回应着。
“很好,看来他还挺识趣。”胡青栾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二人招手,让那二人俯身过来对他们耳语几句“给我盯好了他,今天晚上就动手。敢和我作对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事儿需要秘密进行,办得干净利落点儿”
阴狠的眼里带着狰狞的笑,此时胡青栾的整个面容看得俩个守卫毛骨悚然。
他们二人自是知道胡青栾口里的意思,向来得罪她的人都是被送往青楼,无论男女,相貌平平的还好,最多只是个龟奴命,相貌上乘的可就会沦为有钱公子哥儿们的**了。他们二人看着屋里斯文俊俏的人,顿时不由得叹息。多么精致的人啊,要是沦落到青楼受了那般的对待,这辈子都逃不出生天了。